这个事件的发展,看的楼上傅茶儿吃了一惊,一般不该是纨绔子弟欺负良民,良民求救无门,百般哀怨吗?怎么这会儿反过来了,反而是纨绔子弟百般求饶了,不知傅茶儿迷惑,傅家四夫人也诧异的很,刚刚那个蛮横青年提起荣国府,而少年又叫破那个纨绔子弟的名字——薛蟠。
倒让傅家四夫人想起了他的来历,毕竟贾不贾,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这几句话倒还是听过的,四王八公之间,牵连颇深,只她傅家一家都不敢轻易得罪其中一个。
毕竟她家从公公英年早逝后,就家道中落,若不是他大伯忠勇,他二伯谨慎、有才干,为当今重用,现在的傅家恐怕早日一些闲散勋贵家了,例如,雍王爷府上那位牛氏的祖父,曾经根自己公公地位差不多,可是,现在傅家最高已经官居二品,并且手中有些实权。
而牛家却已经家道中落,家主也只得了个四品礼部闲散职务,地位过低,让生了儿子的女儿连个庶妃都不能轻易提升,而她的女儿将来却可嫁给王爷之子做嫡妻,这就是地位的差距,可即使如此,傅家二伯傅齐一旦倒下,傅家的立场就一时比牛家差不了多少。
但四王八公却决然不同,这一点很早前他二伯母就给家里讲过,薛家不能轻易得罪的原因,是因为薛家家主娶的是金陵王氏女,而金陵王家女儿,除了嫁给薛家,亦有嫁到贾家、甄家,嫁到甄家那位辈分比较高,正是和荣国公府史老太君同辈。
尤其不简单,因为那位王氏女是当今圣上的乳母,圣上对其一直十分珍重,圣恩颇隆,她的女儿甚至被破格指婚给了南安郡王为嫡王妃,两废太子之事,众多附逆废太子之人或家族都被加罪,唯有作为太子钱袋子的甄家逃过一劫。
当今不但没有追究,还屡次下旨安抚王老太君,并重用她的娘家后辈,王子腾等人,雍王爷收缴户部欠款,唯有甄家敢明目张胆顶撞,不但拒不还钱,还进宫和当今哭诉,使得雍王爷被训斥了一番,对此,他二伯傅齐只说了几句。
甄家后患无穷,自有清算之日,以后不必和甄家来往,但与其家有姻亲关系之人,也不可得罪,话落后即闭口不言,第二日却令傅家子弟立刻还清户部所有欠款,不得有任何拖欠,而作为与其有姻亲关系的薛家,即使作为傅家四夫人的她,也需有所顾忌。
但那洪家庄究竟是怎么回事,竟使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的薛家家主如此屈颜以对,甚至可以用卑躬屈膝来形容,这要多大的来历?自己却从未听说过,傅家四夫人心中好奇,立刻招管事来问一问,洪家庄是怎么回事。
管事听了傅家四夫人的询问,立刻眉头一皱,想了想回道:“这洪家庄的传言奴才倒是听说过,属于三教九流之辈,奴才以前一直以为是人口相传,夸大其词罢了,但现在听您说连薛家都避让至此,看来传言未必有假。”
“什么传言?”一旁傅叶儿忍不住好奇之心,插口问道,刚刚那紫衣俊美青年出现后,她简直吃惊的说不出话来,从没有见过如此男儿,以往觉得自家哥哥们个个器宇不凡,此刻才知,真正的天生贵胄是什么样子,那个人只看一眼,就让她差点忘记呼吸了。
管事抬起袖子擦擦虚汗,低声道:“三教九流之间,是用这样一句话形容洪家庄的,洪家庄、丁五万、渤海沿岸皆可见。”
“啊!这句话……”傅茶儿也震惊于那位洪家庄主的器宇不凡,感觉这个人似乎是她见过,最让人心生敬畏的人,比自家二伯更令她不敢直视,但是,管事的话却让她忍不住震惊的问出口:“那句丁五万难道是指,洪家庄丁人数有五万之巨吗?这怎么可能?朝廷已经可以给他论罪了。”
管事吞咽了下干涩的嗓子:“具体庄丁有多少,外界并不清楚,只听说洪家庄在渤海沿岸省、府、县等各处都有庄堡,遍布辽宁、河北、山东、天津……等地,乃至又辐射到周围地区,一庄一堡的人数绝不违反朝廷制度,表面上庄主、堡主都另有其人,直到……”
“直到?”傅家四夫人望着有些吞吐的管事,假装平静的道:“直到怎样?接着讲下去!”
“是!”管事接着道:“直到四年前,蓬莱洲府城被众多自渤海上袭来的海寇攻击,知府畏惧贼寇声势,带着守城将士,护他弃城而逃,就在府城即将被劫掠时,府内海上忽然前后包抄,冲出众多腰系洪字腰牌的人手,将贼寇一句剿灭。”
“难道是四年前蓬莱知府剿灭海寇之事作假,因此功绩得当今重赏、升迁的……这可是欺君之罪。”傅家四夫人难以置信的问。
管事默默低头:“但洪家庄并没有出面邀功,当日捷报进京,偶有流言也被当成嫉贤妒能之语,小的当时也不认为除朝廷以外,还有能人可在蓬莱洲那种龙蛇混杂,世代皆为历朝罪臣之后之地剿灭贼寇,可现在想想小的过于武断了。”
“那五万壮丁是怎么回事?”傅茶儿面色惊异地问。
“洪家庄,丁五万,渤海沿岸皆可见,这句话就是在四年前,蓬莱知府获赏不久后传入京城的,至于原因、理由什么的,奴才也不清楚,不过,奴才倒是听说过,洪家庄经营极广,除了遍布渤海沿岸的庄堡之外,还有众多的灰色收入,海上似乎也有船队,是真是假并没有证据,但地方官府和江湖人碰到洪家庄之事,多是绕路而行。”管事有些恐慌的回话。
但他的话却让傅家几人和一旁的丫鬟们都不由露出惊异之色,傅茶儿更是皱眉道:“这样的存在,官府就置之不理,任其做大吗?若其生了异心,岂不是祸国殃民。”
“茶儿,你妄言了。”听傅茶儿说出如此不和身份的话来,傅家四夫人忍不住脸色一变,严厉地训斥了傅茶儿一句,本朝的女子对朝政是不可妄言的。
傅家四夫人的话令傅茶儿脸色一变,随即一脸知错的表情,对傅四夫人福了一下道:“女儿知错,请母亲责罚。”
“知错就好,有些规矩是绝对不能犯的。”傅四夫人提醒道。
傅茶儿点点头……
而就在傅家母女询问洪家庄之事时,对面就楼上,一十来岁,肤如冰清,双眼灿如星辰般,模样极美的小女孩也在目送弘辉、薛蟠、末月的身影消失后,在厢房内跟自家下人说话:“洪家庄的事情可打听清楚了?”
“回小姐,有些已经弄明白了,有些却还晦涩不清。”一面貌普通,扔到人群里都不起眼,店小二装扮的人神色恭敬的答道。
这话听得张仙儿一阵郁闷,她最讨厌这种暧昧的回答了,偏偏这份厌恶还不能表达出来,带着修仙系统从现代穿越到这种愚昧不化的古代,还不是正史,只是个架空朝代,虽然成了张道陵的嫡系后人,传承一千多年的张家大小姐,祖父还在这个架空的朝代担任钦天监监正。
听起来前途一片光明,可是修仙系统派出的那些任务实在令人厌倦,杀一个从未见过面,却知道她叫佛奴儿的人倒没什么,反正已经做惯了的事情,但她为什么要进京城去讨好一个小屁孩子,还一定要得到他的真爱之心不可?
相比于那个跟她同龄的小孩子,她更喜欢洪家庄庄主——洪辉这类型的人,她不是第一次见到他了,作为张天师的嫡系后人,有的子弟跟着祖父在京城钦天监,也有跟她父母一般,在龙虎山看守传承一千多年的基业,本来她该不食人间烟火,在龙虎山长到成年。
但是,因为系统发布的各种各样任务,她不得不用替身符冒充自己,好独自跑下山完成任务,也借此机会,利用控心符收拢了一批下人听用,也是偶然间,她遇到了这个人,对此,一开始她并不在意,直到系统习惯性的扫描他,却只能扫描出一串问号开始。
第一次发现,有个人的存在完全超越了,掌控她一切行为的修仙系统的能力,因为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还是因为他足够特别?张仙儿不知道,但越是好奇,她越是对这个人生出了强烈的意识感,渐渐的,她不在满足于看看,而是选择了更接近他,更了解他。
这才自己悄悄派遣使用了控心符的亲信下人去打听,没想到却得这么一个暧昧不清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