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雍亲王知道,诛仙自然也听说了,而且,诛仙心里明白,这是末月的劫数到了,这个劫只能渡,不能避,暗中也准备了一些手段,这会儿听雍亲王召见,立刻赶去书房,给雍亲王见过礼后,听雍亲王皱眉说了外面传言。
立刻回道:“此事儿子也听闻了,已经安排人手处理,只是宫里还需父王你出面才行。”
“只是外面传言而已,怎么牵扯到宫里?”雍亲王也知弘辉的消息渠道不比他的探子慢,弘辉既然这么说,那必然有其事,只是对此事前因后果不明白。
诛仙神色清冷:“昨日十四皇叔那个庶子的生母薛氏,请了龙虎山张天师的女儿看她病重的儿子,张天师之女批算为,那孩子有命无运,运势莫名的不停流逝,等运势殆尽,就会回天乏术,被她以此语批算的还有弘时、弘昼。”
“荒唐,病了不求医问药,竟然问神求鬼不成,还有,弘时、弘昼不是有太医诊脉吗?那张天师的女儿怎么见到他们的?这事又怎么跟你媳妇扯上干系了?”雍亲王越想越不对。
诛仙没什么明显感情起伏,语气无喜无怒:“是前日李侧妃请她来看弘时,后来耿庶妃听闻,顺路请她给弘昼看了,李侧妃问她会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张天师之女说是,世间有一邪法,能够夺她人运势为己用,给自己制造出无双的运势。”
雍亲王敲敲桌子:“然后呢!怎么跟月丫头扯上干系的?”
“张天师之女当时并没有指明夺人运势的是谁,但从前天傍晚开始,有关小月的流言就隐隐在南城传播,您收到的消息大概是昨天的,到了今日上午,谣言已经变成雍亲王府世子妃夺了雍亲王妃母女的运势,害死了两人,现在又夺雍亲王次子、幼子……刚刚接到消息,十四皇叔的庶妃已经进宫找德妃娘娘哭诉去了,李侧妃一会儿也该来找父王您……”
“住口,不用说了。”雍亲王面带冷色,怒色充斥细长丹凤目:“张天师之女这是蓄意针对月丫头,好大的胆子,是谁指使……”
“报!李侧妃娘娘求见王爷。”不等雍亲王说完,外面就传来苏培盛的禀告声,竟是诛仙前脚说李侧妃会来,后脚李侧妃就过来求见了。
雍亲王不由看向弘辉,只见弘辉面色清冷,无喜无怒,眉宇间肃杀之气若隐若现,又散发着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气派,让雍亲王不由一愣,这孩子真的动怒时,竟似乎比父皇还有气势,也是,这孩子在外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剿灭海寇平定地方豪强,镇压深山野民,大大小小征战无数次,从无败绩,这样的经历,造就了他现在的气势吗?还是……一切真的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雍亲王心中念头闪过,口上却带着不快道:“不见,告诉李侧妃,若她不愿去照顾弘时,那就回自己院子禁足半年,好好把耳根子静一静。”
“喳!”听得出雍亲王真的动怒,苏培盛不敢多言,慌忙去传话。
等脚步声远了,雍亲王才道:“有关此事的真实情况你知道多少?你想怎么处理?”
“弘时、弘昼的病确实非伤寒,张天师之女并没有说错,十四皇叔的庶子,儿子没见到,并不清楚,出手的是谁,现在正在查,不过传播流言的主使者跟母妃的娘家有些干系。”诛仙把方便说出的答案说出口。
雍亲王一惊:“周家?”
“嗯!前日下午,舅父的贴身长随去了南城一趟归来后不久,流言就出现了,传播速度很快,舅父这位长随,除了听从舅父舅母的命令,平日还会给他家嫡女跑跑腿,最近,高家大小姐的东西也有不少是他带进府的,昨日儿子已经派人去拿他,可惜,他被灭口了。”诛仙捻了下手指。
雍亲王脸色一沉:“你准备怎么做?”
“外面交给儿子处理就好,宫里德妃娘娘那……”诛仙注视着雍亲王。
雍亲王点点头:“放心吧!本朝还没有听说过以神鬼之事论罪,只是张家一家之言,本王倒要看看张家可敢当面指责月丫头,父皇也不是随便谁的话都能听进耳朵的。”
“嗯!那这样小月就先托父王您护她点时间,儿子准备亲自出去一趟,大概要费几天时间。”
“你弟弟们的病?”雍亲王听弘辉说此伤寒非人力可医,本就忧心两个儿子的病情,本以为以御医的医术,没什么问题,可如今……他已经失去过好几次孩子了,实在不想再承受丧子之痛。
“找到罪魁祸首后,将其处理了,就会没事的,父王信我。”诛仙认真的望着雍亲王,在见到雍亲王点头后,才告退离开。
诛仙离开没一会儿,宫里德妃果然来传召末月入宫,雍亲王皱眉,打发亲信嬷嬷随末月入宫,随后想了想,拿起弘辉离开后命人送过来的折子,换上朝服,也入宫求见皇帝,入宫途中快速把折子看了一遍,心里有数了……
这一次当真是平地惊雷,末月没想到一入永和宫,竟见到德妃以自己行巫蛊夺她儿媳妇、孙女、孙子运势,害的她儿媳妇、孙女丧命,如今三个孙子又危在旦夕之事跟皇帝哭诉,皇帝本不信这等无稽之谈,然而英姐儿确实身体康健,忽然暴病而亡。
如今,老四家两个,老十四家一个,三个孙子竟然都病了,皇帝这几日确实忧心,年老之人耳根子本就软,见德妃伤心之态,十四皇妃和薛庶妃也直拿手帕擦眼角,心里不由动摇,张张口,又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就在这时内侍来报,雍亲王求见。
听雍亲王求见,德妃、十四皇妃就皱眉,德妃心知雍亲王这一次绝对不会向着她说,可她小十四的儿子才刚出生没满一年呢!他不心疼侄儿,自己这个做祖母的可心疼孙儿,而且,如果能趁机把这个碍眼的孙媳妇打发了就更好了。
而薛宝钗之子生死与十四皇妃何干,死了的话十四皇妃心里才真痛快呢!只是十四皇子非让她跑这一趟,她也明白,十四皇子这是因为弘辉夫妇突然归来,失去皇位争夺的资格而心里不痛快,心疼儿子多少有水分,十四皇子又不缺儿子,想给雍亲王找别扭才是真。
而薛宝钗心里,是真心疼儿子,还是为了讨好十四皇子,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以宝姐姐之聪慧,会轻易信了神鬼风水运势之说,但此刻她却又哭得情真意切……
不管几人心里如何想,皇帝已经立刻宣了雍亲王过来,雍亲王进来后,众人本以为他消息灵通,来给末月说情来着,谁知雍亲王进来后,直接跟皇帝禀告,有政事请求皇帝处理,还递了折子,皇帝接过来一看。
竟然是京城天气大寒,民众多染伤寒,男女老少都有,总人数统计下来,竟然已经过了数千人,恐为疫病,雍亲王请旨太医院会诊,尽快拿出处理此事的章程出来……这折子一看完,皇帝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模一样的病症。
不止他的三个孙儿,京城里染了此病的男女老少都有,他竟然差点信了妇人之言,疑心真是巫蛊之祸,毕竟末月的运势确实举世无双,谁扣次头就能折了人命,站一会儿就能引出前朝宝藏,入了雍亲王府居住,虽然出了雍亲王妃母女的丧事。
然而,雍亲王府内,皇帝知道的产业今年出息都好得出奇,各方面都印证了弘辉之言,皇帝心里高兴,却也隐隐觉得有些好的邪门,张天师之女他也考教过,确实有些真才实学,今个德妃和十四皇妃、薛庶妃这么一哭,他竟然真的差点信了。
却没想到,这竟然可能是流传范围极广的疫病,想到疫病,皇帝也坐不住了,当即站起来,语气不耐的道:“行了,孩子有病,就请御医去诊治,关弘辉媳妇什么事,胡言乱语、不知所谓,弘辉媳妇你先回去吧!她们几个这是担忧孩子的病,急昏头了,你莫要记恨。”
“是!孙媳遵命。”末月感觉自己糊里糊涂的,进宫打了次酱油,不过,看德妃不甘心,十四皇妃、薛宝钗皱眉的样子,心知今天的事情不简单,薛宝钗又是无利不起早的性子,能让她入宫闹着一场,定是觉得踩了它能得到不少好处。
好处?讨好了十四皇子和德妃?在皇帝面前露露脸……她不会勾心斗角,刚刚却也看到皇帝对她皱眉,随后在看了父王的奏本后,才改了态度,末月心知这是有人在算计她,是父王帮了自己,冲雍亲王感激一笑。
心想,自己不爱跟人计较,可是别人都踩过来,怎么也要给她个因果报应,末月心意定了,当即道:“皇祖父,孙媳知道十四皇婶担忧孩子,不会记恨,可惜孙媳不懂医术,没法帮十四皇婶,不过,孙媳平日也爱看些杂书,杂书里记载了些趣事,也许能帮到十四皇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