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诛仙抬起头时,看到的却是末月已经泪流满面,第一次看到末月这幅表情的诛仙无措的道:“怎么哭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末月摇摇头,声音微带哽咽:“原来你是道门三祖之一通天圣人的化身,我刚刚只是被你的记忆所染,感受到你在紫霄宫内无边孤寂,和无数次轮回却早夭命运的不甘、痛苦,不知怎么的,眼泪就是止不住。”
“没有什么值得悲伤,我现在大概明白了,这份孤寂和不敢只是为了等待和你重逢的这一天,你是天河之母的转生,为了我一度身毁道消,大概从那时起,你我已经注定在这个世界、这个时间相遇的缘分。”诛仙轻轻抹去末月脸颊上的泪痕。
末月慌乱的摇头,认真说道:“我不行的,您既然是圣人,自然是无所不知的,那您应该知道,我转生此世前只是一个普通人,后来修炼也只是为了摆脱被天庭惩罚的命运,这样的我怎么承担得起九天重任,我自身没有这份能力啊!”
“别怕,有我呢!从我们成为夫妻的这一天起,你的责任就是我的责任了,你做不到的事情可以全部依靠我,我做不到的事情还有本尊,本尊他可是圣人中最厉害的一个,还有,不要对我用敬语,你跟其他人不同,和我是平等的。”诛仙柔声安慰着末月,抚平她所有的恐慌和不安。
末月低下头,抓紧诛仙的衣袍,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涩声道:“那万一最后一劫时,你选的答案错了呢?你和通天教主都会被永远的镇压啊!其实你不用帮我也没关系的,天河之母是天河之母,我是我,像我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消失也没什么大不了……”
“嘘!不要这么说,无论弘辉,我、还是本尊都没办法舍弃你不管,与你的缘分也许是因为天河之母,但一直以来,弘辉、我、本尊看到的都是你啊!我相信,就算是混沌、青萍也是这么想的,圣人不死不灭,输了也只是被镇压而已,总有机会脱困而出,你可是会身死道消、真灵全灭,害怕吗?”诛仙劝慰着末月,心中第一次感受这种酸涩又甜蜜的滋味。
摇摇头,末月知道诛仙是在安慰她,被天道直接镇压,除非关系到整个宇宙生死破灭的危机,否则怎么会有脱困那一日,但看着向来冷清的诛仙努力安慰她的样子,自暴自弃的话就说不出口了,看来,她真得要坚强起来,绝对不能输掉了呢!
把诛仙的本尊,通天教主从无尽孤寂的紫霄宫释放出来,就看这方世界的结果,那个答案在天道,也许更在人道,如果天道见圣人有情,更能够给苍生福泽,才会有所改变呢!这个想法或许天真,却是她目前唯一能够做的事情了。
诛仙见末月沉默的样子,担忧的问:“小月,你在想什么?”
“啊!我在想你说的混沌和青萍,你的记忆里他们出现的很少。”末月不好意思把自己天真的想法告诉诛仙,让诛仙产生她很幼稚的想法,干脆岔开话题。
诛仙闻言一笑:“他们啊!混沌就是外面人们信奉的灵宝道尊,他是本尊将执念寄托于混沌钟上形成的圣人化身,因混沌钟本为妖族镇压气运的先天至宝,天性亲近妖族,青萍是本尊将执念寄托于青萍剑形成的化身,青萍喜欢亲近人族,后来截教成立,我们三个镇压者截教气运,混沌和青萍各自收了不少人族、妖族的弟子,在截教授课的多是他们两个,我主杀戮,跟他们很少有来往。”
“是这样啊!诛仙,今后让截教在这方世界兴盛起来吧!截教当兴。”末月说着说着,眼睛越来越亮,语气有些兴奋的道:“其实没有看到你的记忆之前,我在前世的世界里听说过通天教主的故事候,就一直很尊敬他,喜欢他这样一个该是性情淡漠无情无欲的圣人,为了弟子们,于四圣为敌的气魄。”
“只喜欢本尊吗?那我呢?当初和四圣战斗时我也有份呢!”诛仙语气略酸的道。
末月一时语塞,这时候她还没意识到,以后要和精分成五个的丈夫相处,该有多麻烦,只是烦恼的道:“可是你们不是一体的吗?应该算是一个整体吧?”
“本出一源,平日却又五心五体,只有本尊的意志可以改变我们。”诛仙说到这里,伸手又揽紧末月,凑近到末月的耳边低声道:“好奇这些的话,改日我再讲给你听,现在,我们该把圣婚的最后一步完成了。”
“诛仙、你……”末月察觉到诛仙暧昧的动作,脸上一红,慌乱的想要推开他,却被诛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红鸾帐暖,好一派春江花月夜,没多久帐内传来阵阵暧昧之声……
受两人意识影响,大量祥和之气自东宫向整个世界蔓延,到了午夜时分,更有福雨洒遍大地,使苍生万物皆受灵气滋养,这是来自天河之母的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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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后雍正病重,召太子监国后,又与众大臣和王室宗亲等人商议,择最近吉日令太子登基,待将心中记挂之事安排好,又特别召已经生下四换仕锏奶渝荩富什≈兀┰卤揪驮诘钔獠俪种畎阍邮拢缃褚丫删吞旌诱嫔怼
知晓天地至理,人间诸事因果,知道皇帝因龙气加身,不受仙力灵药影响,寿数天定,雍正这次病重,却是寿命到了尽头,他本有十三年帝运,因先帝折损运势早逝,他早了几年登基,这会儿本命定的十三年帝运成了十五年,他的寿数即将到了尽头。
病重正是帝运终结临近的反应罢了,待帝运终结,他的真灵将回归本体,掌刑仙君的仙体可是天庭最强,比这具帝王之身好多了,而这些年来父皇对她好的不能再好,六宫事交给她做主后,就不再过问,外界催促东宫纳侧妃、延续血脉等事,都直接被他和太子给拦了。
虽然以她和诛仙的关系,本就无人能涉足,但他的这番疼惜她的心情,她是明白的,这份好已经将她心中对掌刑仙君的恐惧化去,这会听到召见,只以为有什么事情吩咐,立刻赶了过去,进了寝宫,才发现今日有些特殊。
他病的如此重,寝宫内竟只留下苏培盛伺候,自己倚坐在龙床上,正目光专注的望着她,不知为何,末月心里一紧,慌忙给他见礼:“儿媳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别慌,朕只是跟你闲聊几句,培盛,去给太子妃拿把椅子。”雍正此刻难得放下平日肃冷的表情,一派和气的吩咐道。
“谢父皇恩典。”末月见雍正的表情,松了口气,待苏培盛把椅子搬过来坐下,才关切的问:“父皇感觉如何,今日可轻松了些。”
雍正摇摇头:“生老病死本是常事,人总会有死的那一天,不过早晚而已,月丫头,你现在的日子可还舒心?”
“嗯!太子爷对儿媳很好,永垚、永焱、永淼、永鑫都很乖,永垚、永焱已经开始跟太子爷学着办差了呢!”末月想到四个孩子,表情顿时柔和下来,整个人散发着只有长期舒心的生活才有的幸福气息。
“舒心就好,舒心就好。”见她这个表情,雍正这个万年冷面皇帝竟然笑了笑,安慰又酸楚的眼神一闪而过,胸里闷气一生,咳意上涌,他强忍下咳意,气息不稳的道:“月丫头,朕登基已经有十五载了吧?”
“嗯!快要十六年了。”末月听着雍正艰涩的喘气声,虽知道*的死亡并不是结束,却仍旧忍不住眼睛发酸。
做了这么久的太子妃了,还是一个不会掩藏心事的孩子呢!雍正嘴角微勾,枯瘦的手掩了下唇:“你觉得朕这个皇帝当的如何?”
“父皇承御十五年以来严以律己,宽和待人,勤政简朴,惩治贪官污吏,使四海升平、国库丰盈、革除贱籍、平抑兼并土地、减轻税负、外御强敌、扩张国土、如今已经七年没有战事了,百姓们得以安居乐业,人口比皇祖父时期涨了三成,是难得的明君。”这些话并非末月吹捧,而是出自她的真心。
雍正一笑:“宽和待人?朕可知道外面骂朕抄家皇帝的多得是。”
“可抄的是贪官污吏的家。”末月张口回道,说完心里懊悔,怎么话这么快,这不等于承认抄家皇帝的骂词了吗?
“哈哈……你这性子……”见她这个反应,雍正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一旁苏培盛见他难得大笑的样子,忍不住偷偷擦了擦眼角,雍正似乎没注意到,笑了几声后,忽然认真的问道:“那你觉得弘辉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皇帝?”
末月这次没有张口就来,而是好好思量一会儿后才认真回道:“比父皇您更好的。”
“比朕更好的吗?既然你这么说了,朕再给你和太子上最后一堂课吧!”雍正说完竟拖着重病之躯从龙床上下来,末月这才注意到,雍正并没有穿便服,而是身着龙袍,这会儿一旁苏培盛急忙给他披上披风,又去扶着他。
末月见雍正动作艰难,顾不得避嫌,她的神经里几乎没有避嫌这根筋,忙扶住他的另一边手臂,使雍正得以借力向寝宫外走去,见此,末月开启了封闭的五感,这才察觉到宫门外厮杀和血腥气息,心里一惊,这是造反还是逼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