锖色就坐到她们中间。
又任由她们动作,很轻柔。
娘娘说:“头发是女人的命,要好好对待。”
锖色笑了笑。
“幺姨,脸是命、手是命、脚是命、首饰是命,现在头发也是命,女人怎么这么多条命呢?”
娘娘哈哈一笑。
捶她肩膀。
“调皮。”
而玲珑珠的靴子已完工,叫她穿上试试。
锖色穿上。
“很合适。”
娘娘说:“当然。阿珠见人一眼,就能将人的尺码推断出来,没跑的。”
她将镜子举到锖色跟前。
“看看,这才是你本来的样子。”
锖色看了好几眼。
其实她在浴室里,已经悄悄看了自己很久,才出来得这么迟。
不知是否用了花露,还是军营内星光流逸的缘故,整个人跟生光一般、
那眉宇,是柔和了许多。
她故意装出训手下的狰狞样,也没那么凶了。不知以后手下还听训不听呢?
其实,锖色骗不了自己。
她知道,最大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的戾气,在今夜,散去了很多。
就像幺姨说的,被顺毛的狮子。
娘娘说:“以后就都这样打扮自己,学会了么?”
锖色惊恐。
“没学会。”
她就没打算学啊。
太浪费时间了,真的。
娘娘吃吃笑说:“不学也没事,以后让你娘给你打扮。你要还是乱腾腾在她面前晃,她是最受不了的。”
锖色心里一动。
她看向那人。
玲珑珠却没看她,而是在收拾桌上的东西。
她将杂物收了,仔细擦净桌子,强迫症一般不留脏污,这才摆好花酿。
娘娘说:“吃酒吃酒,这一夜等了这么多年,我们一醉方休吧!”
玲珑珠嗔她一眼。
娘娘都知道她要说什么,举手卖好说:“今次情况特殊嘛,胡闹一下可怎么了?”
其他二人,则只好随她去了。
三人喝得越来越多,愈发无度,不知何时已从桌边,躺到了毯子上。
娘娘在中间。
另二者一人一边。
娘娘打了个饱嗝,浑然酒气。
“老了老了,真老了,不得不服。我小时候,掉进酒坛子里都不醉。”
玲珑珠说:“你酒量何时好过?现在就开始说醉话了?那次被人拐走,不就是掉进酒坛子,什么都不知么?”
锖色噗嗤一笑。
娘娘啊的叫一声,“完了,阿珠,你知道太多我的糗事,我要杀人灭口!”
话是这么说,但花颜体质特殊,娘娘到底不敢太闹她,免得这里痛那里痛。
她们就这样聊着。
多半是娘娘在听,到了有趣的地方,那个人才会搭腔,揭娘娘的短。
锖色侧躺着,看她们说话。
嘴角浅浅勾着。
再睁眼时,眼眸已一片清明。
她的手,轻轻勾动。
力量化作丝,沿着毯子飘过去,极快地打在玲珑珠的脖颈处。
玲珑珠就晕了过去。
娘娘坐起来,惊讶说:“锖色,你……”
锖色起身。
她想褪去玲珑珠给她的衣裳,到底没舍得,便直接在那衣裳上激出了仙甲。
锖色平静地说:“幺姨,大战开始了。那个人来了。等她醒,应该结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