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美慧凄厉的惨叫声,一声又一声钻进他耳朵里,他惨白着脸色,有气无力的直起身子,看着徐承志求饶,“爸爸,求您看在和我妈多年夫妻的份儿上,您放过她吧!”
“我放过她?”徐承志目光阴鸷的看着他,“你们给我下毒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要放过我?”
“爸爸,妈妈已经知道错了,她以后不敢了,求求您,您饶了她吧?”徐延杰虚弱的声音里带了哭腔。
徐承志阴冷的盯着他,“我问你,给我下毒的事,你到底知不知情?”
徐延杰目光闪烁了下,很快摇头,“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最敬爱的人就是爸爸,如果我知道妈妈对爸爸下毒,我一定会设法阻止妈妈,不让她做这种傻事。”
徐承志冷笑了声,根本不信。
如果当初徐延杰没想杀他,今天他还有可能相信他这通说辞,可他已经不是初犯,让他怎么信他?
盯着这个他从小宠到大的儿子,他只觉得心寒。
他不但想杀他这个父亲,而且为了自保,他连自己亲生母亲的死活都不顾,只想把自己择干净,完全不管他母亲此刻正在外面凄厉的惨叫。
畜生还知道反哺,他养的这个儿子,当真连畜生都不如!
尹美慧的惨叫的声音渐弱,很快保镖匆匆走进来禀报:“老爷,太太晕过去了。”
徐承志冷冷说:“泼醒她,将她拖进来。”
几分钟后,浑身**的尹美慧被拖了进来。
她脸色惨白,湿透的头发一缕缕贴在脸上,身上血迹斑驳,惨不忍睹。
保镖将她和徐延杰押跪在一起,徐承志看着二人问:“我再问你们最后一次,到底是谁在我药中下毒?”
徐延杰看尹美慧一眼,抢先说:“爸爸,不是我做的,我什么都没做,我什么都不知道!”
尹美慧是女人,没有徐延杰身体强壮,被打晕过去一次,现在整个人气若游丝,听着徐延杰迫不及待撇清自己,原本湿漉漉的脸上又添了几行泪水,垂着头,断断续续说:“是我……是我做的,不关延杰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
“很好,”徐承志阴鸷着脸色点头,“拖出去,再打!”
徐延杰震惊的抬头,失声大喊道:“爸爸不能再打了!不是已经打过了吗?”
徐承志冷笑,“如果不是少修发现,用不了多久我就是个死人了,她想害死我,一顿打就想抵过吗?拖出去,再打!”
徐延杰张口结舌,眼睁睁看着尹美慧被人从他身边拖出去,门外又响起棍棒敲击在**上的声音和尹美慧凄厉的惨叫声、求饶声。
徐延杰浑身哆嗦,躲避着徐承志逼视的目光,垂下头去。
徐承志盯着他,心灰意冷。
如果,徐延杰刚刚能站出来,替他母亲承担这个罪名,袒护一下他的母亲,这一刻,他也不至于对他这么失望。
他对生他、护他的母亲都能这样冷漠绝情,还能指望他对他这个父亲怎么样?
这样的畜生,不要也罢。
尹美慧刚刚挨了一通打,现在已经捱不住,没几下就又昏死过去。
保镖进来禀告,徐承志摆摆手,“泼醒,带进来。”
奄奄一息的尹美慧,又被带回徐承志面前,她连跪都跪不住,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上。
徐承志在她面前蹲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脑袋,逼她与她对视。
“后悔吗?”他冷冷问:“养了个这样的儿子,后悔吗?”
尹美慧流下泪来,气若游丝的哀求:“承志,求求你,看在我们多年夫妻的情分上,饶了我这一次,我以后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徐承志阴冷看着她,“你应该知道,我徐承志不是心软面善的人,不然你也不会上位做了徐太太,你们已经害了我两次,还想有下次?”
“没有下次了,”尹美慧恐惧的用尽浑身的力气摇头,“我发誓,绝对没有下次了,承志你饶了我,我以后相夫教子,什么都听你的,再也不敢了!”
徐承志冷笑了声,站起身,反复保镖,“报警!就说有人投毒杀人。”
“不要!”尹美慧猛的抬头,惊恐的叫:“承志!不要!家丑不可外扬,如果这件事传扬出去,你就会变成京城的笑柄,被人耻笑,不要报警,我求求你,不要报警!”
报警就意味着她要被抓坐牢,投毒杀人未遂,最轻也是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如果徐承志再做些手脚,极有可能就是无期徒刑,她的后半生,不想在牢中度过。
她宁可再被人拖出去打几次,也不想在牢里过下半辈子。
她的话似乎打动了徐承志,徐承志摆了下手,阻止了保镖打报警电话。
尹美慧又看到了一丝希望,挣扎着跪好,冲徐承志砰砰磕头,“承志,我求求你,经过这次的教训,我再也不敢做蠢事,你饶了我吧,饶了我!”
徐承志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摆摆手,“把他们拖到地下室去,关起来。”
尹美慧松了口气,瘫软在地上,徐延杰却大叫起来,“爸爸,为什么关我?我什么都没做过,都是妈妈一个人做的!”
听到他的叫声,尹美慧痴痴傻傻的歪头看他,惨笑起来。
她可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啊!
真是养了个好儿子!
徐承志冷冷看了他一眼,不耐烦的挥手,“拖出去,拖出去!”
保镖不敢耽搁,立刻将两个人往外拖去。
徐延杰不住大喊:“爸爸,我是您儿子啊,我什么都没做过,我是冤枉的,爸爸,爸爸……”
徐承志今天总算看清楚自己这个儿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再不想看他一眼。
徐延杰喊冤的声音渐渐远去,客厅里终于安静下来。
乔名烨站在顾少修身边,免费看了一场好戏,脸上挂着戏谑的笑,正在和顾少修小声谈笑。
见屋里安静,他也停止了说笑。
顾少修看了眼徐承志,问乔名烨,“我父亲的身体需要怎么调养?”
乔名烨一挥手,“先抽了血化验一下吧,回头看结果我给下单子,看伯父这气色,没什么大问题。”
助手立刻提着医药箱走过去,让徐承志将衣袖挽到腕部以上,给徐承志抽了几毫升鲜血。
助手将试管放好,乔名烨说:“修哥,我立刻回去弄,有了结果给你电话。”
顾少修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客气,”乔名烨爽朗的笑,“自家兄弟,有什么说的?”
他向徐承志告辞,匆匆离开。
徐承志此刻倒有了一家之主的气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让厨房重新做了一桌饭菜,摆在了小餐厅。
三个人围桌而坐,不提刚刚的事情,倒也其乐融融。
乔名烨的检查结果很快出来,因为徐承志服食慢性毒药时间尚短,并无大碍,他给配了些解毒药剂送了过来。
等徐承志的身体没有大碍时,顾少修和温雨瓷飞离京城。
顾少修始终没追问,徐承志会怎么处置尹美慧母子。
飞机上,温雨瓷好奇的问顾少修:“你猜,你父亲会怎么处置尹美慧母子?”
顾少修环着她的肩膀,淡淡说:“这是他的事,我不感兴趣。”
温雨瓷眨眨眼睛,“可是,妈妈遗书上不是说,希望你能拿到倾城国际,不能把倾城国际便宜了尹美慧母子吗?那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下场,不是对我们很重要?”
顾少修摸了下她的脸,漫不经意的说:“不管他们父亲怎么处置他们,也不管他们日后还能不能东山再起,他们都拿不到倾城国际。”
温雨瓷摇头叹道:“你真是太自负了!但是……”
她搂住顾少修的腰,脸颊埋在他怀里,用力蹭了蹭,甜蜜的笑,“我喜欢!”
回到景城,温雨瓷先回别墅看温雄,顾少修去了公司。
晚上,她没去顾少修那边,而是住在了自己家里。
第二天,温雨瓷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她不以为意的接了,耳边传来的是个极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声音,很温和的叫她“瓷瓷”。
她一时想不起这是谁的声音,迟疑的问:“你是……”
“我是沈澈。”
温雨瓷握紧手机,唇角轻轻扬了下,“沈大哥,有事?”
沈澈温和说:“有时间吗?我想你见一面,有点事想和你面谈。”
“好啊,”温雨瓷一口应下:“就在我们上次见面的地方,怎样?”
“你家后山那里?”沈澈有些意外。
“对,”温雨瓷有些意味深长的问:“沈大哥觉得不好?”
沈澈微微一怔,随即说:“没什么不好,我刚好去看望叔叔,不知道瓷瓷什么时候有时间?”
“拜访我爸就不必了,我爸去我伯父家了,不在家,我现在就去上次我们见面的地方等你,你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挂断电话,温雨瓷轻轻弯起唇角。
很好。
该来的,终于来了。
他,终于沉不住气了吗?
她收拾纸笔,去了后山,坐在石头上画她的设计图。
她在珠宝设计界的名声越来越响,各地私人定制的订单,雪片一样飞来。
好在她正是创作的高峰期,没到江郎才尽的时候,乐在其中,没有丝毫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