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真的,虽然石宇是谢清翌的心腹,但他是顾家培养出来的,对他们兄弟几个同样敬重,不会对他们说谎。
他忍住爆粗的冲动,用力捶了墙壁一下,“真是打了一辈子大雁,到头来却被雁啄瞎了眼!我居然被两个女人骗的团团转!”
石宇说:“四少,您平时打的大雁都是公的,对母大雁您没有经验,她们娇滴滴一哭,您一怜香惜玉,就上她们当了,也没什么奇怪,这要是放在我们家身经百战的表少爷身上,那肯定是不会被女人骗的。”
夙珏斜了石宇一眼。
他知道,石宇口中的表少爷,说的是他表弟温流云。
温流云是他们几个最小的表弟,生性疯流,野性不羁,成天流连花丛中,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和谢清翌父亲当年的性子最像。
如果不是谢清翌和他爹长的太像,他们一家人简直要觉得温流云才是谢清翌父亲的亲生儿子。
“别说那么些废话,”夙珏捶了石宇肩头一拳,“先帮我想想办法,怎么哄芽芽开心,我怕芽芽这下要好几天不会理我。”
石宇苦笑,“四少,您今天是真伤了芽芽小姐的心,芽芽小姐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我怕几天不理您都是轻的。”
夙珏皱眉,“行了,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这不是让你帮我想主意,你戳我心窝干嘛?”
石宇摇头,“暂时没有办法。”
“你……”夙珏刚要说话,脚步声传来,谢清翌出现在他们的视线内。
“石宇,芽芽怎么样?”谢清翌一边快步上楼,一边疾声问道。
“还在房间里。”石宇恭声答道。
谢清翌没看夙珏,径直越过他,朝清芽的房间快步走去。
夙珏瞪着谢清翌的背影,和石宇吐槽道:“你看看他,什么态度!”
石宇没说话,心道,也就是您,我们少爷才这态度,这要是换了别人,早就一脚踹过去了,哪儿还会这么客气?
走到清芽卧室门前,谢清翌急促敲门,“芽芽,是我,翌哥哥,开门。”
时候不大,清芽将门来开,一头扑进谢清翌怀里。
谢清翌弯腰将她抱起,将门关好,将她抱到床上,轻轻放下,双手撑在她身边,垂眸看她,“哭了?”
“嗯,”清芽红着眼睛点头,“三哥太过分了!什么都不问我,进门就骂我一顿,还说我将来肯定会有报应,我好讨厌他!”
想到小时候,几位哥哥都对她特别好,夙珏也不例外,经常带她去玩儿,给她买好吃的,向好朋友炫耀她还有她的照片,巴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有个漂亮又可爱的妹妹。
可现在,为了其他的女人,他不但不分青红皂白就吼她,还说什么她将来肯定有报应,她听着的时候,好像有刀子在心上一下一下割,心里酸疼的要命。
夙珏好像不再是以前那个对她温柔有耐心,有求必应的哥哥了,他变了。
“好了,别哭了,”谢清翌心疼的将她抱在怀里,亲亲她的眼睛,“三哥是急火攻心,也许他是太关心你了,怕你变坏,才会这样激动,你知道的,有时候严父教训儿子,也并非是不疼爱儿子,只是爱之深,责之切。”
清芽扁扁嘴巴,“真的?”
“真的,”谢清翌揉揉她的脑袋,“我们的芽芽这么漂亮,这么可爱,哪个会不喜欢呢?三哥是太疼爱你了,怕你走错路,怕你走错路之后会受到惩罚,才会对你那么凶,相信我,他还是疼你的,只是他情商太低了,不知道怎么表达,你要大方些,原谅他,不和他一般见识。”
清芽擦擦眼睛,抬眼看他,“就像以前的你一样?”
“对,就像以前的我一样,”谢清翌温柔的吻她的眉心,“我以前就是情商太低,用了那么久的时间,才明白了自己对你感情,浪费了我们之间那么多的时间,不过还好,我悔悟了,并且痛改前非,重新做人,我相信,三哥也能做到,你给他时间,他也可以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清芽低下头,委屈的嘟囔,“我还以为他一心只想着他老婆,不疼我了。”
“傻话!”谢清翌敲敲她的脑袋,“他现在和柯宁琬已经分手了,犯得着因为柯宁琬姐妹生那么大气吗?他会那样动怒,当然是因为太关心你了,担心你变、坏化。”
“可是他不分青红皂白的骂我,还不信任我,就是他的错。”清芽忿忿说。
“对对对,就是他的错!”谢清翌附和说:“我没说他做的对,我只是说,他不是不疼你了,是他太笨了,用错了方法。”
“嗯。”被谢清翌这样一劝,清芽心里好过些了。
“让我看看,伤到哪儿了。”谢清翌稳住她的身子不让她动,撩开她额前的碎发。
左边额角有一个鹌鹑蛋大的淤肿,而且中间还破了一块,血虽然已经凝住,看在谢清翌眼中,还是心脏抽痛,心疼的厉害。
他在清芽额角亲了亲,一身煞气逼人,“这次绝对不能像上次那样轻易原谅三哥!”
就算出发点是好的,这么笨也不可原谅!
“嗯,”清芽点头,表示赞同,“我现在想到他就觉得好心塞好失望,这次肯定不要那么快就原谅他!”
怎么也得让他脱层皮,才能让他长点记性。
谢清翌嘱咐清芽躺好不要动,他去找医药箱,给清芽消毒上药。
清芽正等着,手机响了,歪头看了眼,是夙珏打过来的。
清芽白了手机上的名字一眼,伸手挂断。
不大一会儿,手机铃声又锲而不舍的响了起来,依然是夙珏打过来的。
清芽这次拿起手机,直接关机。
谢清翌将医药箱拿回来,用棉签蘸了碘伏,小心翼翼的给清芽擦拭伤口,“三哥打来的?”
“嗯,我关机了,”清芽小声嘟囔,“我才不要理他,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哄一哄,我就这么好欺负吗?”
“嗯,”谢清翌眼睛专注的盯着清芽的伤口,清亮的眸中满是心疼,“是要给三哥点教训,让他长点记性。”
要让他以后记住,即便出发点是好的,也该慢慢询问,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上来就劈头盖脸的骂人,甚至还不小心弄伤了人。
帮清芽消好毒,又小心翼翼沾上创可贴,谢清翌又在清芽眉间吻了吻:“你是躺着睡会儿,还是我陪你玩儿会儿,现在吃晚饭还早些。”
清芽想了想,抱住他,“你陪我躺会儿行吗?”
“当然!”谢清翌揉揉她的脑袋,“等我会儿,我去洗漱换衣服。”
谢清翌打开门,刚走出去,就发现夙珏正站在门边,倚墙站着。
见谢清翌出来,夙珏站直了身子,往屋里看了一眼,“芽芽没事吧?”
谢清翌冷冷瞥了他一眼,“额头磕破了,眼睛哭肿了,你说有事没事?”
夙珏瞪了他一眼,挑眉,“你小子!什么态度?别忘了,我是你三哥!”
“三哥又怎样?”谢清翌冷冷看他,“谁敢伤害芽芽,我六亲不认!”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夙珏并没有恶意,他才会站在这里和他说话,不然的话,就凭他让清芽流血又流泪,他对夙珏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客气。
“六亲不认?”夙珏被气笑了,啧啧两声,“你别说,这还真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话。”
谢清翌斜他一眼,不再理他,越过他,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夙珏摸摸鼻子,看了清芽的房门一眼,知道今天清芽正在气头上,今天他在这里一定讨不了好果子吃,他还是等清芽消消气,改天再来。
第二天,夙珏早早就来了,怀里抱了个一人高的布偶。
他西装革履,皮鞋铮亮,英俊潇洒,气质卓然,怎么看怎么一个风度翩翩,卓尔不凡的豪门贵公子,怀里居然抱着个一人高的布偶,那副模样怎么看怎么好笑。
清芽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手机,看他抱着布偶进来,就知道他是道歉来了。
白了他一眼,背过身去不看他,嘴角却是高高翘起来了。
她这三哥,为了道歉,也真是拼了。
夙珏抱着布偶在清芽身边坐下,将手臂环过清芽的身子,布偶送到清芽的眼前,“芽芽,送你的!”
清芽一言不发,不理他。
“芽芽?”夙珏扳过清芽的身子,看着清芽,讨好的笑,“芽芽,好妹妹,你看,我这可是找人特意为你定制的,照着谢清翌的样子定制的,以后谢清翌那小子要是惹你生气,你就在这个布偶身上练拳击,打的不气了为止!”
清芽好奇,终于抬眼看了一眼布偶,一下没绷住笑了出来。
这哪里是按谢清翌的样子定制的?
明明就是个大狗狗的布偶!
“笑了、笑了,好妹妹,你终于笑了。”夙珏松了口气,将清芽揽进怀里。
清芽收起笑,捶了夙珏肩膀一下,“明明是你惹了我,弄只大狗来干什么?你弄个像你的来,让我天天练拳击,我才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