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日月更为古老的神代辉光于此重现于世,以不可思议之极速,于此疾驰奔走。
瞬息之间,“漆黑”的毁灭之光贯穿层层烈风,须臾已至。
为了终结神代,哲人国、喀难圣教团、以及四方全境的列王们一起合力而不惜一切代价铸造了这把圣枪,即使只是从“巴萨罗谬”脑海中复刻的残影,也仍然拥有着高贵无比的本质。
“三倍伟大之导师”赫尔墨斯以足以模拟宇宙创生过程的炼金术制造出了它的基础,而教团的初代教宗“应许者”圣伯多禄则赋予了其代行圣权等同于喀难的“重量”。
刨除青铜之海这种上下限都极大的奇迹遗物不提,它们本质上只不过是创世之初的意外遗留,其余所有称得上“顶级”的圣遗物,不论是“圣钉”“圣杯”圣枪“还是“真十字架”,则无一不是象征着一次人类历史的延展,可观测世界的扩大化,代表着一次“人类”这个概念内部的重大革新。
它们不仅仅是作为“器”而存在,更是作为人类史的“支柱”而存在,维持着常世之理的稳定。
一旦这根支撑着天穹,稳定着大地的“支柱”被拔起,那么其上依附着的表层常理自是荡然无存,显现出“皮肤”之下隐含混乱、疯狂、和无序的本质。
三枚“圣钉”抽出,则“大数定律”规定下的秩序世界将陷入崩溃,再无固定的概率可言。
“翠玉录”被毁灭,则“原子论”覆盖下“万象本质上的统一性”被斩断,各种现象之间再无内在的深层联系,成为愚昧之海上一个个孤立无邻的岛屿。
倘若是最关键的“真十字架”被拔出,甚至连维持物质存在的底层之“力”都将随之消失,导致各种现象均归于虚无,重新回到世间一切都还是物质浓汤的神代。
而“巴萨罗谬”手中的圣枪【隆基努斯】作为“支柱”所维系的常世之理,则正是“人类史”这一个概念本身。
不论终结神代存在、维持人类史存续,还是代行喀难圣权,将一切导致人类史崩溃的可能性扼杀,这些都只不过是它本质一部分侧面而已,一旦圣枪这个支柱被拔起,人类史之前的神代史则将复苏,隐藏在诸多隐秘历史中的古老邪神也会重新借助“人类史”里的信徒为坐标,开始回归这个本属于祂们的世界。
身为喀难世界重要支柱之一。这把圣枪被冠以世间无数荣耀溢美之词。一举一动都关系着“人类史”的存续,“巴萨罗谬”将圣枪翻转,重现“神代”的余晖,这一行为虽然发生在残影之上,但本质上仍然是对这片区域中常世之理的动摇,导致所过之处顿时因为常理的分崩离析,而自然生出了无数的“bug”,开始逐渐陷入死循环。
足以追逐“光”的极速,足以令森罗万象之理崩溃的破坏力,面对这样恐怖的攻势,巴萨罗谬将像是根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般,脸上保持着那不变的古怪笑容。
可就在下一瞬,巴萨罗谬的沙哑声音却荒谬的在这片神速之域响彻。
那是宛若歌剧一般、异常夸张的咏叹腔调!
“时间呀,还请你稍稍停步,只因你相较何者皆为瑰丽!”
无形的法理波动扩散,而时间则再次被虚无间的大手肆意揉捏,宛若拉长为了一个个不连贯的慢镜头,最后在灰白色中缓缓凝固为瑰丽的琥珀结晶。
可就算被延缓了无数倍,但那神代的辉光仍是在不息的奔流,与凝固的时间罅隙发生了概念上的“碰撞”,迸发尖锐的厉鸣!
只是支撑了连刹那都不到的几个生灭,瞬息间,干脆利落的撕裂声传来,摧枯拉朽的将时间构筑的屏障“砸裂”,制造出了名为“bug”的裂隙!
可惜,对于法理涉及到了时间领域的巴萨罗谬来讲,“迟到”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即使看上去只是拖延了几个生灭的时间,但对于他而言,却相当于已经过了好几分钟那么久。
在常人看来的几个生灭间,以同样难以想象的极速,巴萨罗谬从容避开了辉光的正面,然后跨步向前。
此刻,他身上梦幻空花般的质感越发凸现而出,仿佛不存于世的幻影。
“Pain,withoutlove
(痛苦,无爱可言)”
“Pain,Ican'tgetenough
(痛苦,于我欲壑难填)”
“Pain,Ilikerough
(痛苦,我爱它粗暴跋扈)”
'“CauseI'dratherfeelpainthannothingatall
(因为我宁愿感受疼痛也不愿一无所有)”
沙哑的哼唱声传来,巴萨罗谬左手持着刚刚才制造出来装模作样用的绅士手杖,右手轻轻按住胸膛,于自己的“本体”面前站定,满怀欣喜之情的温和道:“来吧,我已经来到你的面前了,亲爱的本体,要不要试着品位一下我的痛苦?”
“哦?”'巴萨罗谬'饶有兴致的挑眉,脸上神色却仍是冰冷,毫不留情的嗤笑着,似是嘲弄的说道:“别的什么都没学到,就只学到占口舌之利了吗?刚才还说是要击败我,现在遇到事情就只会耍这种无聊的小把戏来逃避吗?”
“哈,如果你是想要让我发笑的话,你现在这副装腔作势的模样确实是很惹人发笑。”
眼间对着自己的本体装逼失败,自讨了个没趣,巴萨罗谬不快的啧了一声。
毕竟,他们都是“巴萨罗谬”,互相知根知底,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性格。
“巴萨罗谬”垂眸,脑海中“神性”与“兽性”已是达成协议,毫无预兆的向着距离自己仅剩十步的巴萨罗谬再次挥动圣枪。
见到自己的本体已经忍不住自己存在的发动攻势,他无奈道:“比起先前全是兽性面的时候,掺杂神性的你更无聊了,前者只能说是个蠢货,后者则是完全没趣的机器。
在这再次闪耀起的神代余晖面前,巴萨罗谬却未曾故技重施的展开法理,甚至连一点躲避和防御的样子都没有,只是悄然张开双臂,像是在热情洋溢的拥抱着自己的朋友,而非是已经贴近的死亡。
他抬起眸子,迎上了本体的目光,眼神仿佛在熠熠发光,朗声道:“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