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急得眼泪差点落下来:“那可怎么办?我叔父他……府医说,我叔父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这时候,皎娘怀里的小女娃,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醒了。
青年蹙眉道:“这女娃哪来的?你怎么带着她过来了?”
皎娘赶忙道:“这位是青玄老神医新收的关门弟子,很是疼爱。所以我想着,把她带回来,老神医一定不会不管的……”
青年神情黯然:“可是,叔父伤势恶化,未必能……”
“放我下来!”宋子苒拍拍皎娘的胳膊。
她下了地,顺着浓浓的药味走进了内室,就看到昏黄的烛光下,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人躺在床上,双目紧闭,气息微弱。
她上去摸了一把病人的脉,若有若无,再不救治就要完蛋啦!
她检查了伤者的伤势,胸口中了一箭,距离心脏很近,而且这种箭的带倒钩的,如果贸然取箭,会加剧伤势。对于古代的医疗条件来说,这种伤可谓是必死无疑。
“你们想救他吗?”宋子苒心中有数,看向那位青年,问道。
青年目露惊喜,追问道:“当然想,你能救他?”
要不想救人,谁会不远千里来这能冻死人的大东北啊!
突然,他又懊恼地拍拍自己的脑袋,道:“我真是急糊涂了,你才多大。就是从娘胎里开始学医术,也不过四五年的时间,连医馆的学徒都比你学得时间长,怎么可能救我叔父?还是等你师父来吧……”
“你确定你叔父能等得起?”宋子苒看向伤者,再耽搁,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回来了!
“把他交给我吧,我能救他!”宋子苒抬眸看向青年,大而幽深的眸子,在烛光下闪着金色的光芒。
不知怎么的,青年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信服。可是,出身与太医世家的府医,都无能为力,一个四岁多的小孩子,真能救他叔父?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只能相信我。除非,你就这样看着他咽气。时间不多了,耽搁一瞬就多一分丧命的危险。做决定吧!”
青年一咬牙,跺了跺脚,问道:“需要准备什么?”
宋子苒让他们退到屋外,没有她吩咐,就是天塌下来,都不要进来打扰她。她快速地化验了伤者的血型,又出去在外面几个人的手指头上,戳了一下,采了点血。选取两个血型相同的人,让他们进来,蒙住他们的眼睛,每人采了四百毫升的血,又把人赶了出去。
烛光昏黄,不利于手术。她从空间中,拿出充电的手术无影灯,架在伤患的上空,进行细细的消毒后,开始踩着矮凳子给伤者做手术。
这种简单的外科手术,前世的她闭着眼睛都能做下来。不过,这具身体太小了,她用了超出前世三分之一的时间,把箭头取了出来。
伤者还是挺幸运的,没有伤到重要的血管,否则不会支撑到现在。不过毕竟是耽误了,手术途中给他输了五百毫升的血……
府医用完餐匆匆赶来,见众人都等在门外,满怀期待地看着屋内,他眼睛一亮,欣喜地道:“把神医请来了?神医怎么说?能救王爷吗?”
皎娘见青年魂不守舍,似乎没有听到府医的话语,便道:“神医没请来,不过……‘请’来了老神医的关门弟子。”
“关门弟子?”既然老神医放“他”出来救人,此人肯定有几把刷子,如果不是京城正乱,他们就去求助京中的“国医圣手”了。那位也是神医的亲传弟子。这个肯定也不差!
皎娘看到府医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心中苦笑:府医,你放心得太早了!
就在这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府医殷勤地迎上去,却没看到人——咦?人呢?门怎么开的?见鬼了?
“往哪看呢!这儿呢!”宋子苒无语死了,她踮起小脚丫,小手举得高高的,用力挥了挥。
府医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低头看过去,眼睛瞪得滴流圆——这位神医的弟子真有意思,出门看诊,还带着孩子。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让她在里面呢,万一哭闹起来,影响了救治,后果谁承担得起?
他绕开小女娃,推门进去,却惊讶地发现,里面除了他家王爷,居然空无一人。神医的弟子呢?莫非能飞天遁地?不对呀,他家孩子还在呢。
就在这时候,他身后传来郑公子的声音:“小神医,我叔父怎么样了?能救吗?”
什么?!那个四五岁的小奶娃,就是神医的弟子?开什么玩笑呢?这么小的孩子能干啥?郑公子也是病急乱投医——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胡闹,瞎胡闹!!
“已经无碍了!”宋子苒回头看了一眼跳脚的老大夫,耸了耸肩——这人莫不是有什么大毛病吧?
青年浑身一震,声音颤抖地问道:“真的吗?我叔父真的没事了?”
“嗯!今晚应该能醒过来!”宋子苒揉了揉小肚子,看向皎娘道,“有吃的吗?我从中午到现在粒米未进,快饿晕了!”
皎娘看向她的荷包,心道:马背上那个跟小松鼠似的,吃个不停的小家伙是谁?
宋子苒:请认真审题,她说的是粒“米”未进,点心零嘴儿啥的,只能解解馋,哪能当饭吃?她还是个宝宝,营养均衡才能长个儿!
青年赶紧吩咐:“皎娘,去吩咐厨房,让她们做些小孩子爱吃的饭菜。要快!万不可怠慢了小神医!!”
府医冲到床边,给主子把了脉,又看向床边桌子上,还沾着血迹的箭头,又在房间里仔细找了找,甚至连床底下都不放过——他还是不相信,把主子救回来的,竟然是一个四五岁的奶娃娃!
见府医去扒拉伤者胸前的纱布,宋子苒不能忍了:“你的手消毒了吗?你身上的衣裳换过吗?你知不知道,大多数的伤者不是死于伤势,而是后期的感染。你要是想害你家主子,尽管去看他的伤口!”
什么消毒?这是污蔑,栽赃!他手上干净得很,根本没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