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搁在别个时候,蔡宣山会选择冲蔡泽玉吹声口哨表达下刺激的心情。
然而现在,已被尴尬占据的蔡宣山只想知道,门口那对血气方刚的小年轻要过多久才会发现,他们此刻正当着岳夫人的面上演儿童不宜的画面呢。
答案很快就被揭晓了,因为岳夫人没有放任那对小年轻继续放纵下去。
虽然是儿童不宜的画面,但岳夫人怎么说也是三个孩子的妈,过来人,僵了一秒后,很快便回过神。
要不是身旁还有蔡宣山作陪,岳夫人或许会不动声色的注视着那两个年轻人继续下去,但因为有个“外人”在,岳夫人不希望儿子的出格被别的人看见,于是重重一咳,以此吸引两个年轻人的注意。
岳夫人的咳嗽声就如同遥控开关一样,蔡泽玉和宁黛顿住动作,两颗脑袋拉开了些距离后,双双看向了岳夫人的方向。
蔡泽玉看见端坐在沙发上的母亲和下属,意外了下,随即向自己母亲打招呼:“妈,你怎么来了?”
视线很快瞥了眼蔡宣山。
蔡宣山立马摆出一脸无辜的表情。
岳夫人吸了口气,调整了下面上的表情,尽量不显得太难看,才对蔡泽玉挤出一点笑,说:“泽玉,过年了你也忙的没时间回家,妈妈特别想你,所以来看看你。”
说话的时候,岳夫人视线轻扫着蔡泽玉身旁的宁黛,一边打量着她,一边对她的身份进行着揣测。
多的是奔着蔡家来的女人,想尽各种办法往蔡家儿子们的床上爬,希望借此机会飞上枝头当凤凰。
一直以来,岳夫人很自豪的一点就是她儿子从不乱来,私生活规律又干净,简直是清流。
可没想到这么清流的儿子,却被外边世界的山鸡迷住了眼,光天化日之下,竟这么出格。
都不用等人去深入调查宁黛的背景,岳夫人已经将她打入了居心不良的行列。再说了,她儿子可是要娶罗家千金的人,除了罗家千金,别的女人也都配不上她儿子!
宁黛抬手慢慢的抹了抹嘴唇,也在好奇的打量着岳夫人。
她的想法就比较少了,原来蔡泽玉的长是相源自他妈啊。
以上,就是宁黛的全部想法。至于其他方面,她是一点想法也没有。
更没有被撞见“好事”的那种尴尬。
蔡泽玉当然没有宁黛那么坦荡,全无感觉,被自己亲妈撞破好事,总归有点尴尬,但好在他还镇的住,脸带笑意的牵住宁黛往母亲那边走去。
他问:“您过来怎么不早些通知我,什么时候到的?房间定了吗?”
岳夫人端着笑,看着儿子和宁黛步步走近:“怕你在忙,所以就让宣山来接我,等到了再通知你也不迟,只是没想到一直打不通你的电话。”
蔡泽玉解释:“之前在外面,信号不好。”
话间,他先让宁黛坐下,随后坐到宁黛的身边,这才对岳夫人介绍道:“妈,这是宁黛。”
他轻轻碰了碰宁黛,提醒宁黛打招呼。
宁黛堆起笑意,客气的打了声招呼:“阿姨好,初次见面。”
岳夫人还了宁黛一抹淡笑,却并不接宁黛的话。
蔡宣山看这幅场景,自己一个外人显然留下不合适,忙起身道:“夫人,蔡总,我手上还有点工作,那我就先去忙了。”
岳夫人没有挽留,接下来的事情,确实不需要蔡宣山在场,也不希望他在场。
蔡泽玉看了蔡宣山一眼,点点头,同意他的离开。
蔡宣山得蒙开恩,立马三步并两步的往外走。
宁黛觉着自己在场好像也有点不合适,也跟着站了起来,说:“蔡总,那我也走了哈,不打扰你们母子说话。”
看来她得去大堂重新开间房间,人家妈来了,她也不好跟人家儿子住一块儿。当然,回头房费得算在蔡大款头上。
她刚要跟着蔡宣山走,结果却被蔡泽玉一把拽回了沙发上。
宁黛跌坐回原位,不满的看着蔡泽玉,要不是在他妈面前给他点面子,她或许当场就要问他干嘛了。
岳夫人看着儿子的举动,心中警铃大作。
这绝非好现象。
蔡泽玉对宁黛勾勾嘴角,说:“没关系,你不用离开。”
宁黛回以假笑:“你妈说特别想你,你们难道不需要说些母子间的体己话嘛。”
而她嘛,她可不想上演什么见公婆这样的剧情。
蔡泽玉则依旧说没有关系,没让她离开。
宁黛背着岳夫人,冲蔡泽玉露出了不爽的表情。
房门边传来开关门的声音,终于闪人的蔡宣山在门外走廊重重的呼出口气,憋了大半天的心情顿时轻松起来。
岳夫人这时候看蔡泽玉的目光已经带上了点点失望。
在她心中,她的儿子从不是这样的人,念书的时候,第一名的成绩是他的唯一追求,在进了公司后,业绩变成了他的唯一追求,何时他会对一个女人多看一眼了,更何况是这样的举动。
很想知道儿子到底缘何改变,岳夫人跟着出声:“泽玉,不如就让这位小姐先离开吧,妈妈确实有些话想跟你单独说。”
宁黛一脸“你看吧”的表情。
蔡泽玉攥着她的手,瞧见她的表情后,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转头对岳夫人说:“妈,有什么话不能待会儿说,我先为你介绍一下宁黛。”
岳夫人的脸色慢慢变得难看,语气却像个慈母呵斥不懂事的孩子那样,像水一样的温柔:“泽玉,你就别胡闹了,你父亲有些话让我同你说呢。”
她相信搬出蔡向泰来,蔡泽玉总会懂得些轻重。
不过,蔡泽玉是否懂轻重并没有证实,倒是宁黛这边,已经从岳夫人短短几句话里听出了她的态度。
所以宁黛非常懂轻重的再次站起来:“我突然馋了,想去咖啡厅喝杯咖啡。”
蔡泽玉看着宁黛,最终还是放开了手,但交代她说:“别走远了,我等会儿下去找你。”
宁黛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转身对岳夫人一笑,转身离开套房。
一直等到房间门关上,岳夫人才彻底黑下脸,一改刚才的语气,斥责道:“泽玉,你来s城就是来胡闹的?你这样,你父亲知道会多生气。”
蔡泽玉拧起了眉,语气既困惑又不满:“妈,你怎么会这么说。你还不等我正式介绍,就表现出这样明显的态度,一点也不像你。”
岳夫人更生气:“一年不见,你才变得不像你了,泽玉。光天化日之下,你就在大门口与人搂搂抱抱,亲亲我我,难道这是我教给你的规矩?”
蔡泽玉似乎是被她说的无话反驳了,顿了顿后,才道:“这不像是你会生气的事,妈,你突然来s城,是不是有什么事?或是港城那边出了什么事?”
“港城那边能出什么事。出事的,只有你!”岳夫人说:“蔡泽靖同你父亲说了你在s城胡闹的事,你父亲很不喜。你也真是太不小心,为什么偏偏是被他知道了。”
果然是蔡泽靖啊。
蔡泽玉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知道该防着蔡泽靖拿他做文章,却不知道蔡泽靖会怎么做,没想到蔡泽靖竟然会向蔡向泰打小报告啊。
再看岳夫人这么生气的样子,蔡泽玉猜想蔡泽靖一定是在蔡向泰面上胡说八道了什么,令蔡向泰误会了什么,才会连带着让岳夫人跟着一块儿误会。
想到这里,蔡泽玉面上带起了一些无奈的笑,再同母亲解释:“妈,不论蔡泽靖胡说什么,你总该相信你儿子的眼光。宁黛绝对是个非常优秀的人。”
岳夫人抬手制止蔡泽玉说下去,很直接的道:“我不关心她是否优秀,我就问问你,她和罗家千金相比,门第,学识,礼仪,哪个更好?”
蔡泽玉蹙起眉,都是聪明人,很多话不用特地摊开来说清楚,也能领会出所有的情况。
“妈,你刚才说父亲有话交代,就是想说罗家千金?”
岳夫人见他明白过来了,顿时心情好转,脸上的笑容也愉悦起来:“对。你父亲亲口说了,他已经在为你和罗家千金的好事张罗了,他还说,要不是你人在s城,你和罗家千金的事早就可以定下了。”
“泽玉,罗家千金是非常优秀的名媛,与你正相配。以后你有了罗家的支持,你的路只会越走越顺。”
“所以,为了罗家和罗家的千金,你是不是也该拿出点态度来?至少在你们没有成婚前,你好好修身养性,别让人诟病。”说到最后,岳夫人起身走到蔡泽玉面前,执起他的手,一脸慈母规劝的表情。
蔡泽玉望着岳夫人,蹙起的眉松不开。
门外头,宁黛紧贴在门板上,努力听着房间里的动静,不过很可惜的是,人家酒店隔音速来不好,这酒店的隔音却贼拉的好。
反正她听了半天,是一点也没听着里头的交谈声。
当然,这或许也与里头的两人没有吵起来有关。
宁黛再听了一会儿后,最终宣告放弃,转身往电梯方向走去。
一如跟蔡泽玉说的那样,宁黛进了酒店的咖啡厅,要了杯咖啡后,便抱起她的手机打发时间。
玩了几局游戏后,宁黛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蔡泽玉他妈,以及刚才简短的见面。
她倒是没太在意蔡泽玉他妈对她什么态度,而是在想蔡泽玉。
刚才蔡泽玉的表现,分明是非常想将她介绍给他妈的架势,那架势,总令她有种不好的感觉。
似乎,就到了该她跑路的时候。
虽然她很不舍蔡泽玉,但若是蔡泽玉动不该动的念头,那她可真的要跟他说拜拜了。
想到这,宁黛一声哀叹,有点责怪岳夫人为什么要出现,也不让她多爽几天,更不说今天还是圣诞呢。
原本在她和蔡泽玉的计划内,今晚他们可是要过个浪漫的圣诞,美食美酒美妙的约会,以及不眠之夜啊!
好了,估计统统都没了。
正在宁黛满腹悲伤的时候,蔡泽玉母亲从咖啡厅门口径直走了过来。
因为咖啡厅里没几个人,所以岳夫人很容易就看到了宁黛。
宁黛坐的位置也好,同样一眼就能看到咖啡厅门口的往来。
两个人对了个视线后,岳夫人径自向宁黛走了过来。
“我可以坐下吗?”站在宁黛所坐的桌边,岳夫人高贵矜持的问了声宁黛。
宁黛提起嘴角一笑:“当然,阿姨。”
岳夫人仪态万方的坐了下来,直直的打量宁黛。
“你姓宁?”
“是啊。”
“和泽玉在一起多久了?”
“嗯,应该是挺久了。”
岳夫人跟着“嗯”了声,顺势接说:“既然在一起挺久了,那该是时候结束了。”
宁黛抬眼挑眉,注视着岳夫人,此情此景,突然令她联想到了自家母亲见蔡泽玉,是不是也像这样?
这可真有意思了,风水轮流转嘛。她妈让他离开自己,他妈就让她离开蔡泽玉。
这波操作可以的!
宁黛又想到了自家母亲开给蔡泽玉的支票,干脆明人不说暗话,省去那些拉拉杂杂不着边际的话,直奔主题:“哦,那阿姨开支票吧!”
岳夫人:“……”
直奔主题的速度太快,一时间让岳夫人有所不及。
但很快,岳夫人就反应过来,这山鸡果然是奔着蔡家的钱来的!
亏她那傻儿子还说她是如何优秀的女孩子,好的天上有人间无似的,岳夫人可真想让儿子过来看看这山鸡的嘴脸。
不过岳夫人也确实做好了开支票的准备,如她这般的贵妇,可是随时支票包里揣的,当即就从随身带的手提包里掏出了支票本和笔。
唰唰唰几下,填完金额签上名,撕下递到宁黛面前,放手前道:“既然你只是为了钱,规矩你就该懂。不然,我随时能收回这笔钱。”
宁黛才没耐心听岳夫人说什么,她急吼吼的接过支票,看向金额。
个十百千万……,卧槽,就给一百万!?
宁黛顿时黑了脸,抬头再看岳夫人时,眼睛里是浓得化不开的哀怨。
岳夫人被她看的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