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里有不少都是莫泽辉安排的,引导众人将焦点放在了县主身上,就算有几个看出问题的,也被其他人的言语给盖过。这次他打算舍了郡王的支持,让县主背锅,虽然这锅本就有她的份。
他想过了,现在没了郡王问题不大,伤了县主也没大事,要是被太子弃了,那他就真的没有翻身机会了。
将锅甩给县主,只要丢开面子,一味的悔罪认错,让舆论更偏自己一方,就算那母女俩不原谅又怎样,至少自己态度到了,错也认了,那些舆论都能逼着母女俩接受自己。
等接到府里过了这段时间,还不是由着自己处置。想到路上紫烟给他的报复,这心就有些控制不住的想杀人。
至于怎么安排位份,让县主做平妻就是,她不同意也得同意,名义上怎么也得给他忍过这一段时间。
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一片悔恨、凄苦,好似自己受了多大冤屈似的。到了法华寺山下,一步步走上山,来到寺门前一跪,也不在意进进出出搬东西准备回家的各家仆人,也不管夫人小公子的眼神。
“肯请小师傅,转告我夫人刘氏,我请罪来了,以往种种都是我的错,诚心请求她的原谅。”
不得不说莫泽辉是个人物,能屈能伸,关键时刻放得下脸面,也足够狠得下心,对自己也狠,这一路走来,血都浸透了大半个后背。
仆人一见又有新八卦,忙各自回了自己主子,要说这京城里从上到下,就没有不爱听八卦看热闹的,尤其是需要做夫人外交的,哪家的消息都打听到明明白白的。
于是正主还没出现,看热闹的围了一堆,当然真正的当家夫人小姐不会出现,身边的人却都过来了。
长公主那里也得了信,她本也准备回去的。
“芷兰啊,你说这刘氏会不会原谅了他,跟他回去!”
“长公主,照奴婢看,这莫大人末必是真心悔过,真有这心也不至于做出那等恶事。昨天下面的人来报,皇上停了他的职,让他处理好家事,这回来,只怕是做样子,刘氏要是信了他的,跟他回去,能活过一年都多说了,再说县主可还没说话呢!”
“是啊,你都能看明白,就是不知刘氏母女看不看得明白,如果她们松了口,宫里我也不必去了。”
“可不是,咱没必要沾这等腌渍事,也就是长公主心软,对她起了怜悯之心,若是没那命,咱也救不了!”
“等等再走吧,看看结果再说。”
“哎!长公主真是一片慈悲菩萨心,也不知那等没见过世面的人,有没有这福气。”
其实真正大家族里出来的,谁看不明白。还有几家甚至派了人来告诉她们,昨天皇上下了口谕,罚了姓莫的,让他处理好家事,这就是来提醒她的,大家的好意,她自然是领了。
等刘依一和紫烟听到小僧传信,也是气笑了,这世界是男权社会,之前大家认为她们可怜,觉得莫泽辉无情无义,那是在他一直是过错方的情况下。
但凡这男人低头悔过,再甩甩锅,找个理由,人们就会觉得他都已经认错了,也挺难的,应该原谅,如果不原谅,矛头就得转向她们,不识好歹,出嫁从夫,不为夫家着想,甚至说不得扣什么帽子给她们。
“紫烟,你在这里不要出面,你是子,他是父,你出面的话,于你不利,今天就看我的!”
“他要跪就让他跪着就好了,不是请罪吗,多跪一跪还不是应该的。”
“今天这么多人在,他为的就是在道义上占上风,制造这样的局面,逼我出现,甚至逼我原谅他,不出面,他就赢了。”
“那娘你小心,加油,怼死他!”
刘依一慢慢走出客院,来到寺门前,走的真的很慢,走几步停下敲敲腿的那种,谁让她的膝盖坏的厉害呢,这点伪装戏码她还可以做到。
等到了大门前,几乎是扶着墙挪出来的,大家看她出来,瞬间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现在已经不止有之前法会的人在了,还有寺外做些小生意的村民,甚至是一路跟来看热闹的人。
“伊伊,你来了!”
刘依一想吐,做恶心状。
“莫大人还是不要这么叫了,毕竟已经十几年没叫过了,我听不习惯,还以为是十多年前呢,你一句伊伊,我就可以为你死为你活,为你哐哐撞大墙,你要什么给什么。”
莫泽辉没想到刘氏现在敢回嘴了,完全不是以前自己一声低喊,就娇羞不已,什么都顺着他意的时候了。
“伊伊一切都是我的错,这些年苦了你了,我辜负了岳父岳母的信任,千错万错,我都认,只求你原谅,跟我回去吧,下半生我一定好好照顾你,照顾孩子,给紫烟找个好婆家,给她准备多多的嫁妆,以后咱再生个男孩子,你好好教导他,等将来考了官,给你请封,好不好!”
这饼画的,论脸皮他敢称第二,都没人敢称第一。
“哎呦,说得我都想哭了,莫大人这不是挺好的嘛!”
“是啊,想得多周到!”
“他也不容易,这些年怕是也为难着呢。”
瞧,就知道会是这个画风。
“莫大人,你眼要是不瞎的话,应该能看到,我现在站着都难,三十五看起来像五十多,你是有多瞎,才能跟我再生孩子。”
“噗!”
这话一出直接让一堆人喷笑,刚才他制造的气氛立马垮掉。
莫泽辉脸色一变,瞬间又换了过来
“伊伊别担心,我知道你受了太多苦,你放心,等回了家,我就请各大名医给你调养治疗,再不行我去求请太医,总会治好的。”
这人反应挺快呀!
“是谁这么厉害,能把我这样的腿疾治好,把我亏空了十多年的身子能调养好,你先报个名号,找来给我诊诊看。”
他哪知道,随口就那么一说而已。
“伊伊,郎中得慢慢找,这宫里不是还有太医嘛,你总该相信太医的医术。”
“我记得你应该没资格请得来太医吧,那太医就是有万般能耐,你也请不动啊,这不是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