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镇江出发,第二天就回到了南京。
在家门口,父母就先震惊了一番,没想到杨潮竟然盖了这么大的宅院,高大的楼门,活像一个官老爷的家院。
其实他们早就知道,家里前后都盖了大房子,而且是上好的砖瓦房,但是亲眼见到,依然免不了要惊喜一下。
之后又被被家里那么多女人震惊了一番。
走进前院,就已经有一大堆女人候着了,见到杨家老两口,齐齐屈膝行礼,口称老爷、夫人,喊杨月小姐,让三人诧异的同时,也是受用不已,虽然在杭州王家很关照,但是却没有仆役给他们用。
现在出现在眼前的几十个丫头,让两口子,尤其赵兰感到异常的满足,这才是大户人家该有的排场,杨月则是不习惯的同时,突然就升起了一股优越感,高昂着脑袋,让人带路要去看看自己的房间。
进到后院,两个绝色佳丽,也已经站在院中等待了。
这两人顿时让老两口惊住了,杨月也呆呆的站在原地,刚刚升起的一丝优越感顿时烟消云散。
赵兰看到丈夫愣神,不由瞪了他一眼,然后才兴致勃勃的催问杨潮:“儿啊,两姑娘是谁家的姑娘啊,怎么都不告诉为娘。”
不等杨潮解释,两个姑娘已经悄悄的走进前来行礼:“小女子陈沅(董白),见过杨老爷、杨夫人,见过杨小姐!”
杨潮这才解释:“爹、娘,这两位姑娘是儿子请来的客人,暂时住几天就走。”
赵兰这才哦了一声,又道:“住几天就走啊。”
口气中说不出的遗憾。
陈圆圆和董小宛笑道:“这段时间叨扰了,老夫人勿怪。”
赵兰道:“不怪。不怪。高兴还来不及呢。老娘刚看到前面那些丫头,还以为是从画里出来的,现在看到你们两个。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尽管住着,有老娘在没人敢赶你们走。”
赵兰向来泼辣惯了。市井粗语让两个名妓一时有些不习惯,可很快就掩口笑起来,觉得这干脆火辣的性子其实也挺招人喜欢的。
杨潮有意支开她们就对杨月道:“你不是要看你的房间吗,我暂时让给你这两位姐姐住着了,你们一起去看看吧。”
陈圆圆和董小宛立刻会意,董小宛更是笑着走上来,拉着杨月的手,一口一个妹妹的叫着。就往房间去了。
杨潮则带着父母去她们的房间。
父母的房间中此时摆满了家具,都是上好的红木家具。
看的父亲心中高兴,一会在这张凳子上坐坐,一会在那种椅子上坐坐,一会儿摸摸桌子。
“这些家伙事可不便宜吧。”
杨勇虽然不是木匠,可是做匠户久了,看的东西多了,眼力还是不差的。
杨潮笑道:“都是些旧东西,你们暂时用着,年前都换成新的。”
赵兰也看着一些茶具、瓷瓶等爱不释手。突然说要换新的,立刻就反对。
“儿啊,娘看这些东西都是新的啊。怎么就要换。你现在虽然当官了,也不能这么铺张,当官,也是要花钱的,都给你留着以防万一。”
杨潮道:“娘你放心吧,我心里有底。”
那些家具都是金钗楼的家具,书生打砸过后搬来的,之后还是要送回去的。
杨潮可不愿意这些别人都用过的家具让父母用,新家具已经在打造了。过几天就能打好,到时候一并换了。
总之父母对房间、摆设、家具很满意。杨月见过了陈圆圆和董小宛布置的房间后,更是喜欢的不得了。硬是要跟他们一起住,死活不愿意换别的房间,最后被母亲骂了一顿才换到杨潮的屋子住。
杨潮则住军营,或者暂住金钗楼。
安顿好家人后,杨潮马不停蹄赶回了军营。
跟胡全一起,组织士兵们考试,考试合格的人,会提升一级。
去年已经考过一次,当时只有一个合格者,那就是吕末,结果果然提升了吕末一级,让吕末做了旗总,结果引发了军中的学习热潮,尤其是最后一批新招的三百人,更是把这当成一种上进的渠道,学习非常认真,只可惜时间太短,学习进步还不太大。
每发了一张试卷,试卷内容非常简单,考的是贴文,就是出前后内容,让考生填写中间段落。
其实就是后世的填空题,在古代则叫做贴文,是一种初级的考试方式,唐朝时候是用来考明经的基本科目。
不过唐朝人先贴文,后口试,经问大义十条,答时务策三道。
杨潮则不用口试,不用问答大义,只用贴文考一考士兵识字能力就好。
也不怕他们作弊,每人一张卷子,分散开来考,都在杨潮的眼皮底下,谁稍有异动,立刻就被赶出去,而且也没人异动,因为军中受到了几个月的训练,一个个都坐有坐像,不敢稍有松懈。
考试的结果一点都不出杨潮的意外,没有一个人全部答对,错过了开蒙时间之后,识字就难多了。
只有一个人答对了三分之一,是陈宝弟,这小子很有意思,自从吕末因为识字升职后,他读书识字就用功多了,好像不如此就是吃亏一般。
陈宝弟这样的性子很圆滑,在军营中很讨人喜欢,总是跟人说好话,说别人爱听的话,因此军中关系不错,杨潮也很喜欢这种圆滑的性子,这种人往往很聪明,一用功果然就有成绩。
拿着考试的结果,杨潮鼓励了一番成绩好的,同时再次声明,半年后会再次考核,成绩合格的,依然会晋升。
考试之后杨潮找来陈宽和李富,杨潮早就通知了这两个老牌旗总,告诉他们军营必须整顿一番。不能让两人继续占有营房和操场了,陈宽占用的营房必须全都腾出来,不能在养猪了;李富占用的操场只可以保留最中央一小块。绝大多数都要空出来。
陈宽一进来就跪倒在地。
“陈总旗,不是本官为难你。眼下军中已经有四百多兵,本官已经实升千总,来年会有更多兵,实在是无法让你在养猪了,你要见谅。”
杨潮说道。依然在跟手下商量,虽然军营养猪不对,可是已经养了十多年,这是历史遗留问题。能不用强就不用强,最好还是得到谅解的好。
此前已经跟陈宽和李富打过招呼,告诉他们,他们两人养猪和种菜的生意,都要受到一些影响了。
尤其是陈宽,必须腾出所有的营房来,养猪是不可能了。
陈宽道:“小人知道。小人只求大人一件事,念在小人这么多年兢兢业业的份上,恳请大人,让小人儿子承袭小人的旗总之职。小人绝无怨言。”
看来陈宽已经死心,知道他养猪的行当得结束了,不过这些年陈宽利用军中营房养猪。也赚了不少钱,可以让他在其他地方买个院子继续养猪了,但是却不想放弃军官的身份,想将自己旗总的官职让给儿子。
杨潮想了想道:“这个本官不能答应你,本官治下,升迁自有法度,不能无功受赏。不过本官可以收你儿子做亲兵。你也可以继续留下来做一个旗总。”
陈宽沉思了片刻,大概是绝对杨潮官运亨通,才十五岁就已经是千总之职。将来前途无量,儿子给他做亲兵前途也有保障。就点了点头。
“小人谢过大人。”
李富也琢磨了一番,等陈宽站起来后。他也跪了下去。
“小人也有一个儿子,求大人收为亲兵。”
杨潮点头:“好。”
李富拜谢:“多谢大人。”
杨潮道:“本官有一事不明。李总旗为何不在营外开垦,却要在营中种菜?”
新江口水营的位置杨潮早就清楚了,距离长江边上三百到五百丈不等,距离秦淮河江口也有一百多丈,现在全都是荒地,高高的荒草掩盖,无人垦荒。
而许多以营房中却都肯出了田地,虽然都未必像李富这样种菜,种植水稻、小麦的却不少,而营房中的土地过去可是夯实的操场,开垦起来比外面的荒地要困难多了,因此杨潮颇为奇怪。
李富叹道:“也不是没人在外面垦荒,小人过去也曾垦过一块菜地,可是根本不等长成,都被附近的兵痞给偷盗祸害光了。”
杨潮这才明白,怪不得秦淮河对面,同样是临河临江的荒滩,但是却被大户人家私占,垦出了大片良田,而军营这边就没人垦荒,原来是因为士兵的祸害。
杨潮又道:“李总旗,你家的菜地开垦不易,本官也不是不通情理,也没有要你全都让出来。”
杨潮算过了,自己这个军营,长一百丈,宽三十丈,合计有五十亩,李富开出来的就有四十多亩。
但是明年自己的军队扩张,需要更大的操场,因此收缩李富的菜地,只留下最中央一片。
之所以留下,不是因为杨超仁慈,而是杨潮觉得,操场中央留下一片绿色也不错,就好像后世的操场一样,中间是草地周围一圈是跑道,两边可以留出训练场。
经过杨潮的计划,李富只能保留最中央一个长条形的菜田。
李富很识相:“小人明白大人的难处,不敢有丝毫怨愤。”
这两人以前可以养猪种菜,是因为以前的把总在乎他们的孝敬,等于是以前的把总将操场和营房租给了他们,但是杨潮从来不在乎那点钱,杨潮光是从他们那里买菜和买肉的钱,就远超他们给的那点孝敬了。
因此杨潮一说让他们搬走和减小菜地,两人心里就不存任何的侥幸,也没有试图贿赂杨潮。
杨潮点点头:“虽然你种的菜地少了,但是还是办法的吗,比如到营外开垦,明年本官是千总,有更多的兵了,起码本官手下的兵没人敢祸害,咱们大营门口的地还是可以开的。或者你可以种种其他高价的菜,比如——”
说到这里,杨潮突然想到后世的大棚菜来,心里一个激灵,顿了顿。
“你何不种些冬天的菜?”
李富也是一愣,摇头道:“大人说笑了。咱这里怎么能种冬天的菜,咱这里可没有汤泉。”
汤泉就是温泉,因为附近温度高,因此冬天也可以产出一些蔬菜,只是这些菜就不光是有钱就能吃到了,还必须是有地位的,甚至有些直接就是贡品,只能皇帝来吃。
南京附近的钟山上就有温泉,江对面的江浦更是有一个靠着温泉发展起来的汤泉镇,可是这些温泉产出的蔬菜产量太低,只有达官贵人才有资格吃到。
李富说的就是那里的菜。
杨潮神秘一笑:“李总旗放心吧,本官自有办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