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内四处粘贴告示。
英雄庄流血事件的主要原因归咎于门派之间的内斗。
虽然单靠一纸公文很难具备说服力,但至少稳定住了长安民间的局势。
于此同时,白宋也在密诏司的地下据点开始了解剖工作。
所有尸体的喉咙处囤积大量淤血,验证了白宋的猜测。
但是用银针测试居然无毒。
第一天,结果没有进展。
这还是白宋头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对头,对方下毒的手段真的十分隐秘。
白宋没有回府,而是留在密诏司中继续研究。
晚上躺在床上,脑海中始终思索着记忆中的各种细节,不知道到底什么地方出现了纰漏。
想着,白宋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尸臭将白宋从梦中惊醒。
昏暗的密诏司地下潮湿闷热,尸体放在这里腐败特别严重。
密诏司的差人正在清理昨天解剖的尸体,有人在白宋不远处呕吐,这样的环境十分难熬。
那个叫剑离的女人出现在了白宋身边,低声说:“大人要不要换个地方休息?这里实在是不方便。”
白宋摇摇头,伸了个懒腰,振作起来:“休息得差不多了,该开始工作了。”
回到解剖台上,白宋敲打了一下木板:“以后没我的吩咐,不要擅自动上面的尸体。”
没人回应,但很快又有一具新的尸体送过来。
白宋开始解剖,附近密诏司的差人都纷纷闪躲,就算是这些阴暗中的爪牙也无法忍受如此恶心的场景。
只有剑离一直守在白宋身边,默默地看着。
白宋见她看得专心,似乎有意无意地在观察白宋的动作,白宋停下问道:“你对医学有兴趣?”
剑离摇头。
“那你还盯着不放,不怕恶心。”
“看大人的手法,对我的功夫大有裨益。”
“……”白宋愣了一下,“啥?看我解剖对你的功夫有帮助?”
“嗯。”
“你练的什么武功?”白宋一边工作一边问。
“杀人的武功,白大人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因为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
白宋笑了笑,没有再问,当他将面前的尸体解剖之后,看到这具尸体的状况明显感觉到了不同。
不同之处在于肝脏!
这具尸体的肝脏明显的有损伤,出现了无数血斑。
连剑离都瞧出了不同,指着肝脏硕:“此人跟昨天的不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个例?”白宋精神振奋起来,叫了一声,“再送一具尸体过来。”
终于有了新发现,白宋隐隐有些兴奋,第二具尸体解剖,出现了相同的情况。
肝脏受损,导致呛血窒息?
白宋有些怀疑,但是用银针检查,还是没有毒素反映。
不过,不是所有的毒素都能跟银起反应,这一点白宋很清楚。
回忆自己在这个世界所见证过的毒素之中,能做到这一点毒药却几乎没有。
因为古代制毒都是有用一些天然毒物进行提纯组合,毒药结构简单,基本都能通过的银针测探出来。
只有经过现代研究的经过一些化学反应后的化学毒药,才有不于银针反应的情况。
古人想要做到这一点很难。
白宋想了一会儿,没有头绪,他实在想不到有谁能做到这一点。
“除非……”
白宋眉头一皱,想了半天居然想到了自己头上。
如果自己调配毒药,倒是能调制出一些可以不跟银反映的烈性毒药。
曾经他就做过这样的事情。
比如蓖麻毒素。
“蓖麻毒素!”
白宋眼睛一亮,心说蓖麻毒素首先损坏的就是肝脏,而且症状也相同。
唯一不同是蓖麻毒素不会引起呛血窒息。
但有了蓖麻毒素,的确可以避免被银针检测。
难道说下毒之人用蓖麻毒素作为掩盖,在蓖麻毒素下隐藏了其他更致命的毒物?
这就有点儿恐怖了。
单说要提炼出蓖麻毒素就极其困难,不了解化学原理,不可能对蓖麻毒素提纯。
就算是白宋自己,要提炼出来也不简单。
且下毒之人还不满足于用蓖麻毒素杀人,还有更加快速致命的毒药,蓖麻毒素在其中只是起到一种辅助作用。
恐怕白宋自己都做不到这样。
下毒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白宋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但可以肯定的是下毒的人手段如此高明,要从尸体上发现更多的线索显然是不可能了。
白宋必须要改变调查思路,可以从下毒动机的方向下手,瞬间再调查一下自己的大胆猜测是否正确。
比如查一查长安城已经附近的各家药铺,有没有蓖麻子被大量采购的情况。
蓖麻毒素提纯需要消耗的蓖麻子可不少,如果真的含有大量蓖麻毒素,那最近肯定有大量蓖麻子被收购。
在密诏司呆了整整一天,白宋也觉得困顿不堪,揉了揉额头,将自己的打算和吩咐告知剑离,让剑离全权安排。
回到北定王府,白宋先洗了个澡,但身上还是有一股淡淡的尸臭和血腥味。
摆动担心在大房间中引起怀孕的几位夫人反胃,于是去了以前闲置的小院屋中休息。
迷迷糊糊中,白宋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睁眼一看,发现了明珠郡主带着丫鬟一起进来。
明珠郡主坐倒床边,也不说话,默默地给夫君按压额头,舒缓神经。
明珠郡主的手法很生涩,但这并不影响白宋享受夫人的温柔。
只是身边的丫鬟看着有些陌生,细细一想才想起这是一直都跟在明珠郡主身边伺候的贴身丫鬟,听说是一个人在外生活不下去,最近才来投靠的。
“夫君,听说昨天的案子有些棘手,到底有没有什么发现?”
安静了一会儿,明珠郡主淡淡地问道。
白宋深吸一口气:“不棘手的事情也不能称之为案子了,死了那么多人,又发生在英雄庄,凶手似乎是针对我来的。所以这件事于公于私都要我亲自插手,不调查清楚难以安心呐。”
“那夫君跟妾身说说,说不定夫君解不开的案子,妾身反倒能解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