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流逝,知道早晚要面临,逃避不过去。
赫尔曼站起身,笔挺的身姿走出办公室。
他今年二十九岁,虽然在星际这个人均五百岁寿命的群体中,他还算年轻,但还剩几个月,就到了律法规定的结契年龄限制。
比尔家族和法兰西斯家族两个家族,早年前就商定过他们的婚期。
日子也临近了,这么想想心中更是坦然了几分。
既然注定了要被捆绑在一起,不如好好的应对。
赫尔曼回到房间,云曦还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光脑上的机甲制作教学。
见到人回来,也只是抬了抬头。
房间中多了一个人的气息,赫尔曼浑身紧绷,神情丝毫不敢松懈。
不过还是按照以往的作息规律,先是去了浴室洗漱。
待人再出来,云曦已经倚靠在宽大的双人床上,看着一本纸质的作战计划书。
在星际人们普遍依赖光脑的智能记录。
很少能见到这种传统的书籍。
赫尔曼这里的书籍也不多,还有多本内容是他自己打印出来的。
赫尔曼见她在看书,放轻了脚步。
当走到床边,又是迟疑的停住了脚步。
他停留的时间一久,云曦也停下翻书的动作,看向他。
清凌灵的目光,澄澈透亮。
两人现在都是身穿着黑色宽松浴袍,在这简洁的房间里,多出了一种温馨的和谐感来。
赫尔曼常年隐藏在作战服下面的皮肤,有些病态的苍白,却并不柔弱,线条肌理很是完美。
这也是第一次有人出现在他的床上,两人的距离隔得很近。
赫尔曼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云曦是否让他在床上睡。
“你要在下面站多久?”
散漫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的戏谑。
赫尔曼不再迟疑,僵硬的躺到床上。
云曦突然靠近,一阵清香袭来,让他有些恍惚。
常年锻炼引起的身体记忆,因对方的靠近,瞬间紧绷,随时都可以发起进攻。
然后又很快的反应过来,努力抑制住这种自然反应。
云曦被他这一连串的小动作逗笑,眉眼弯起,纯良无辜的把光脑显示出来。
光脑上的内容,被投放在眼前,虚拟屏幕上,有几张照片。
“这些石头,你知道在哪里有吗?”
这是她刚才星网上,无意间见到的托拜厄斯星上特有的一种石头。
赫尔曼看后说道:“在西北五千公里外的陨石坑地带那边有一些,还有基地附近的一座火山旁边也有很多。”
云曦了然点点头。
这些石头,在星际没人知道用途,只把它们当做普通石头对待。
也就是像赫尔曼这种的,常年驻扎在这边的军人,见的多了,产生了记忆。
赫尔曼是个很敏锐的人,没有人会好好的询问普通石头的位置。
于是,他也试探的问了一句,“这是有用的矿石?”
云曦不在意的摇头,轻笑道:“若真是矿石,你们在这这么久了,怎么没发现它的用途。”
赫尔曼点头,也没太失望。
这边的荒芜众所皆知,能用的资源,也在这么多年的战争中,被消耗殆尽,哪还会留到现在。
不过这东西对星际公民没用,云曦却有几分兴趣。
这灰扑扑的石块,正是这片星域灵气多的原因。
这东西名绣金石,是一种炼器用的器材。
不过这东西有点脆,稍微一用力就会碎,和普通石头质地差不多。
不过炼器使用的也是它们的粉末。
把绣金石粉倒入炼器炉中,高温炼制出来的法器,会少很多的杂质。
这东西算鸡肋般的存在。
有它没它都能炼制出好的武器。
只是加了绣金石粉的武器,要比不加绣金石粉炼制出来的武器质地坚硬。
这东西在修仙界也不多,所有器修虽然稀罕这东西,但也因为稀少,用的人少了,这东西也就变得无关紧要起来。
如今云曦能遇到,自然也要收集一些。
她不仅是会炼丹,还会炼器,画符,更会布阵。
可以说修仙界的四艺,都被她玩的炉火纯青。
清冷低沉的声音传来,“你若想要,我可以让人给取些过来。”赫尔曼说完,眼睛看着云曦,想知道她的意思。
云曦既然没说这石头有什么用,又问了他石头所在的位置。
想来是感兴趣的,这东西在托拜厄斯星有不少,想要多少都可以。
“奥,我自己去看看就行。”
赫尔曼垂眸,不再言语。
军舰外被夜色笼罩,现在除了值班的战士在军舰上巡查,其余人都已经休息。
然而少将的房间内的两人,此时都没有睡意。
云曦问完绣金石的事,又打开了刚才在看的书,决定把最后几页看完。
赫尔曼闭上了眼睛,呼吸平缓,只是情绪不敢放松,一直没有睡着。
等她把书放下,见人还没睡着,云曦挑眉。
“不习惯?”
赫尔曼睁开眼,湛蓝色的瞳孔一阵清明。
“要结契吗?”石破天惊的一句话,似他的作风,又不似他的性格。
云曦没说话,把之前放下的光脑再次拿起。
结契这种操作,是每个星际公民都会的常识。
然而她这个外来者,还真触碰到了盲区。
以为云曦不愿意,赫尔曼再次闭眼,仿佛刚才说了一句梦话。
昏暗的房间,云曦的光脑的亮光,映在她的面容上,随着页面的翻动不断的变换着。
云曦浏览资料的速度很快。
五分钟就把结契的常识看完。
赫尔曼依旧闭着眼睛,只要他不去想,刚才的尴尬就不复存在。
“准备好了吗?”云曦轻缓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房间中,显得格外清晰。
赫尔曼长睫微颤,眼珠在单薄的眼皮下轻动,没再睁开。
云曦知道他这是默认了,没再询问。
庞大的精神力释放,化为丝丝缕缕的细线,缠绕在两人之间。
当精神力触碰到赫尔曼的时候,哪怕他已经做好的准备,还是被精神力冲击的大脑一片空白。
紧绷的身体,在一瞬间被卸去了力气,无力的陷进被子中。
哪怕身处恒温的室内,他还是额头浸满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