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媳妇说的起劲,似是要把心中所有的郁气发泄而出。
于邵没想到她会就此翻脸,听到这恶毒的话语心中更气,眸中暗涌流动咬牙低声道:“您,说够了没?”
于家大房看到他这副气的不行,还不得不忍着的样子,愈发来劲,声音往上拔高了几个度,“怎么,嫌不好听了,我还就偏要说。”
“你这从小......”
“够了。”于邵现在无比懊恼自己早上的冲动。
从小到大他哪曾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就算眼前这人是他亲娘,还是令他难以接受。
他不想再与之纠缠,想要离开,却被拦住了去路。
于家大房难得尽兴的发泄心中的不爽,这会哪想放人就这么走了。
一直沉默内敛没参与母子间对话的杨小燕,见她如此的不依不饶,眼中闪过不耐烦。
“娘,夫君刚才说的有什么不对?您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想生孩子,让人家外人怎么看,人家不光笑话你,也笑话夫君。”
“你们于家供不起夫君读书,我杨家供得起,但您帮不上忙,能别添乱吗?”
“您都到了抱大孙子的年纪了,不好好颐养天年,尽搞这丢人的事,羞不羞啊!”
杨小燕之前不说话,是因为她自从嫁过来,婆家的人对她也就表面客套,实际根本没把她当家人。
她也因着关系不近,为了不讨嫌,一直保持安静,这才让于家大房如此嚣张。
但她见自家夫君如此受气,突然就不想忍了。
那直戳人心窝子的话,一连串的说出来,让于家大房气的眼前直发晕,腹部也跟着难受起来。
这时屋子外面,其他几房的人听到动静,循着声来到大房这边。
“大嫂你这是咋了?是哪不舒服?”
“肚、肚子疼。”许是气的狠了,于家大房此时微弯着腰,捂着肚子,那腹部如刀绞般疼痛,让她痛呼出声。
杨小燕看到她像是动了胎气子,吓得脸色惨白,于邵也站在一边,不知该如何是好。
虽然面上看着紧张,但心底只觉无比快意,这个孩子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若是因此没了,那岂不是更好。
于家几家这会都凑了过来,腿脚快的已经去隔壁村请大夫。
于家大房肚子痛的说不出话来,大家也只能焦急着等大夫来诊治。
好在最后只是动了胎气,喝几副养胎药就可以。
于邵和杨小燕见她没事睡下后,这才匆匆回了住的屋子。
杨小燕心中还是不踏实,于邵也不想在家中待着,于是两人干脆收拾了行李,去了杨家村。
于家最近事情多,几家人都把心思放在了给儿子娶媳妇的身上,至于他们夫妻的去向,便没人在意。
于小二他们几兄弟能娶上媳妇,好好的过日子,这已经改变了梦境。
那残酷的预知梦,仿佛也在一点点的走远。
又过了几个月,于家大房平安生下来一个女儿。
看着襁褓中的小女儿,大房媳妇也喜欢的不得了。
于邵夫妻自从离开后,到了杨小燕生产都没再回于家。
两口子在杨家的小日子过得不错,于邵也过得乐不思蜀,就差落户到杨家了。
一转眼几年过去,于家上面的几个女孩也到了说亲的年纪。
王媒婆近些日子是天天往于家跑。
没办法这于家虽然孩子多,但人家是真有好苗子,比如有学识的于邵,再比如生的如神仙妃子的于小九。
小时候不怎么显,这容貌一张开,那漂亮的眉眼真真是招人稀罕。
这还没及笄,就已经有不少人,来找她说媒。
云曦这边自从容貌越发好看,也被家里人关注到。
最开始在家里天天可以见到,感觉还不明显。
但只要她出现在村中,去田地里帮忙干活时,那路上、地里,指定会出现不少人。
家中的女孩长大了,也有了攀比心,见到云曦如此好看,一个个的开始避着她。
云曦对此也没什么感觉,反正她平时也不怎么跟她们相处。
小十七和小十九照样守在她的身边,知道云曦容貌太盛,招人眼红,几乎是云曦出门就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的保护她。
这俩小孩,在家中姐妹中长得也是比较出挑的那种。
长时间与云曦在一起,身上的气质自然也能沾染到几分。
还有云曦日常的投喂,两人的营养跟的上,也是生的玉雪可爱。
因着云曦手中的好吃的多,两人的胃口被养娇了,到了饭点,基本吃不下家中的饭食。
云曦倒也没有因此断了她们的零食,两人合她眼缘,她有能力养着她们,也能护二人一辈子,娇气一些又何妨。
小十七和小十九两孩子很聪明,问过一次云曦是不是仙女,云曦没否认,两人就此把这当成了秘密,死死的护在心底。
距离上次院试,已经过去了三年,于邵这边又开始准备再去试一试。
学院的同窗这日把他拉到了一个小巷子中,悄声问道:“邵兄,你这次可有把握上榜?”
于邵有些迟疑,“没太大的把握,但总要去试一试,才不辜负这么多年的勤学苦读。”
“邵兄说的在理,不过,小弟这里倒是有个一手的消息,于兄可有兴趣一听?”
于邵神情怔然一瞬,他这同窗是镇上有名的富户张员外的嫡子,两人同窗十载,因着身份差距,相交并不深。
今日见这人满脸的真诚,于邵还是点了点头,“有劳张兄讲讲,于邵洗耳恭听。”
这姓张的书生,又凑近了他几分,“我这次可是花了重金打听到院试主考官,是京城来的姓谢的三品监察使。”
“我们这些考生,要想上榜,投其所好是必然的,你说是吧!”
于邵来了兴趣,跟着应和,“那是自然,张兄你这是知道了主考官的喜好了?”
“当然,只要有钱什么消息买不到,于兄可是想要知道?”
于邵哂然一笑,“想当然是想,但张兄也知我家中贫困,没有银钱来买这......”
张姓书生直接拍了拍于邵的肩膀,笑道:“我是缺那两钱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