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长空等人纷纷凑上前来,仔细观摩起来。
在众人的大眼瞪小眼之下,还真看到那张假钞的右侧边缘,自上往下第三枚鱼鳞某处的线条稍稍弯曲了少许。
“这……,如此细微之处,钟大人是如何看出来的?”张邯瞠目结舌道。
“钟大人在刑部从事多年,接手的案件,大大小小,怕是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这份洞察力,怕是当世之最!”李长空道。
听见这番话,钟狱脸色顿时好看不少,同时向李长空递去一个善意的眼神。
他知道,李长空这是在给自己造势,让包括太子在内的一众人等,能够认识到自己的能力,以便自己能快速融入这个小团体。
看来,家里那件星辰软甲,得尽快送去李府了。
钟狱既然能在刑部工作几十年,最后甚至是坐上刑部尚书之位,自然也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的,官场上的门门道道,心中再清楚不过。
“钟大人,果真了得!”刘裕也开口赞叹道:“那依您之见,这鱼鳞上的一丝波纹,是如何出现的?”
“这怕是要看其余假钞了,若是所有假钞都是如此,就是拓本出了问题。若是只有这一张有问题,便是拓印过程中出了问题。”李长空道。
“李将军说得不错,答案正是前者!那十几万两的银票当中,每一张都有这个问题。”
“殿下,朝廷印钞的拓本是如何来的?”李长空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刘裕,如是询问道。
“额,不知道啊。”刘裕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想了想,为了显得自己不是那么没用,又补充道:“银票拓印乃是国家大事,重中之重。拓本如何而来,只有父皇知道,别说我了,就连贾师傅都未必知道。”
李长空闻言,眉头微皱,又问道:“那殿下可知拓本藏在何处?”
“emmm,也...也不知道。”
“拓本的藏匿之处乃是绝密,就连户部尚书都未必知道在何处,本宫不知,也实属正常。”
“户部尚书也不知道在何处?”李长空敏锐抓住了刘裕话语中的重点,继续追问道:“这么说,拓本不在户部,而在宫中?”
“不错,肯定是在宫中的,听说由隐龙卫看管,具体在何处,除了父皇,没人知道。”
“户部若是要印钞,也需户部尚书写奏折,言明数目,随后向父皇请示。”
“若是父皇同意,才会下旨,发放拓本给户部。”
“这还不算完,户部就算拿到了拓本,也需要在隐龙卫的眼皮子底下拓印,拓印完之后,再由隐龙卫将拓本带回宫中,重新封锁。”
李长空闻言,不由得沉吟少顷,随后问道:“隐龙卫是否有可能被收买?”
“绝无可能!”刘裕当机立断道:“他们是大乾最为忠诚的护卫,也是皇权的保障。”
“如果隐龙卫当真叛变,只有一种可能,大乾要亡了!”
刘裕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李长空自然是只有相信了,于是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这么来看,那位应该是自制的拓本了。”
“只是做得不到位,即便已经和原来的拓本一般无二,可依旧有些许瑕疵。”
“常人看不出来,但钟大人这样的刑部老手,花上些许时间,却是能看出来的。”
可此言一出,众人却都是眉头紧皱,对李长空的这番推论,有些不大相信。
“老李,大乾银票在设计的时候,便已经考虑到了防伪需求,所以银票设计得尤为复杂,鱼鳞图只是其一,还有其他图案,线条以及阴影,同样难以模仿。想要仿造出一模一样的拓本,只怕是...有些天方夜谭了。”张邯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要是拓本那么容易伪造,朝廷还藏得那么深作甚?
“只怕放眼四方诸国,当世最负盛名的画师,也不敢放言能仿造出一张一模一样的拓本来。”钟狱也发话了,虽然李长空帮了他很多,但有些时候,必须就事论事。
“我知道,可如果那位找的不是当时最负盛名的画师?而是专门画假画的画师呢?”
“正所谓熟能生巧,临摹也是!”
“只要底子够好,练上个十年二十年,一张银票而已,我不信仿不出来。”
这话一出,众人都沉默了。
正常画师,也会临摹,可那是初学者的时候,等有了一定造诣之后,便开始信马由缰,想画什么画什么。
但假画师不会!
他会一直临摹!力求能够达到以假乱真,甚至和原作一模一样的程度!
在这样日复一日的练习下,若是单论临摹,假画师自然是要比真画师强上许多的。
“这样说的话,倒也不是没有可能。”钟狱发话了。
“我觉得可以先沿着这个方向查一查,若是查不出东西,再换方向也不迟。”
“嗯,本宫也相信老李!”太子刘裕道。
见状,张邯无奈道:“既然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些什么?”
“还是说说如何查吧。”
李长空闻言,点了点头,随后道:“那便先从乾都城找起,若是三日之后还找不到足以临摹拓本的假画师,那便改换追查方向!”
“老朱,过来!”
闻言,被贾太岁揍的鼻青脸肿的朱犇顿时大喝一声,将贾太岁唬住,随后小跑过来。
“老李,有啥事?”
“找人!全乾都城最厉害的假画师,一日之内给我找到,能做到吗??”
“这...乾都城这么大,说句老实话,不好找啊。”朱犇摆出一张苦瓜脸道。
“你要是能找到,我做主,到时候景王府的东西你先挑!”
“若是半日之内能找到,太子还能额外赏赐你五千两银子!”
“此言当真?”听见这话,朱犇眼眸顿时冒光。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你们就等着便是,半日之内,必有消息!”
“记得低调些,不要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否则五千两银子没着落。”
“好说!”朱犇说完,一刻钟也不敢耽搁,直接就出了东宫。
看见这一幕,刘裕气得牙痒痒:“本宫什么时候说要给他五千两银子了?本宫也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