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楚见状,顿时惊惧,肝胆俱颤!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中计了!
方才开战时,这艘如此巨大的楼船竟然不在战场上!而是偷偷绕到了他们后方!
而且也没有在开战的第一时间出现,而是如同毒蛇一般,一直在潜伏!
直到战局到了最为焦灼的时候,也就是此时此刻,终于显露出獠牙,想要凭借着楼船之利,一举奠定胜负!
轰隆隆!
飞云楼船带着煊赫无比的气势,猛然撞击而来。
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耶律楚只来得及下令散开阵形!
然而,终究是晚了!
飞云楼船来势太过猛烈,耶律部的水师船队根本无法抵挡,被撞击得东倒西歪。
就连耶律楚所在的这艘主船,也在巨大的冲击力下不断摇晃!
耶律楚死死地抓住桅杆,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这一下,几乎撞断他所在的艨艟船!
更为严重的是,船只开始不断进水,沉没只是迟早的事情。
而他身为主帅,一开始就遭受到如此打击,耶律部水师的士气将会如何,怕是可想而知。
而此时,飞云楼船之上,李长空和李逐峰这对父子才缓慢地走上前来,现出身形。
“耶律部右贤王,耶律楚对吗?”李长空淡淡道,语气中甚至带着几分堪称讥讽的笑意。
“实不相瞒,你的儿子,就是我杀的。”李长空说着,拔出了腰间的青霜剑,道:“听说这是你们耶律部的王剑?确实是把好剑,只可惜,跟错了主人。”
快要沉没的艨艟船上的耶律楚看着这一幕,霎时间便怒火中烧,咬牙切齿。
然而很快便清醒过来,对方这是在故意引诱他发怒。
在这样的严峻的情况下,若是主帅还丧失了清醒的头脑,那无异于灭顶之灾!
“太岁,寄北,提他的头来见我。”李长空俯视着耶律楚,如同巨人审视蝼蚁。
而贾太岁和李寄北闻言,更是露出狞笑,提起兵器便朝着下方纵跃而去。
耶律楚身为耶律部右贤王,且韬光养晦多年,武道造诣自然是不俗,至少也是个宗师境。
但在两人的联手之下,却是凶多吉少。
而另一边,一艘完好无损的艨艟船上,耶律摩不由得松了口气,心中涌起一阵庆幸。
若非他和耶律楚产生矛盾,特意没有与对方在同一艘船上,只怕同样要面临死局。
只不过现在就不一样了!
耶律摩看向身旁的耶律敖,道:“那两人想必你也认识,贾太岁和李寄北,都是大乾有名有姓的宗师高手!”
“而我听说,此次张勋被留在了乾都城,并未前来!”
“也就是说,这李长空竟将所有高手全都派了出去,没有留人在身旁保护,简直是天助我也!”
“你现在速速上去,将那李逐峰擒下!到时候必定能够扭转局势,立下泼天大功!”
“明白了吗?”
耶律敖闻言,顿时点了点头,道:“明白!”
随即便提起双斧和飞爪,迈着雄健的步伐,不断在一艘艘艨艟上起落,开始朝着飞云楼船前进!
飞云楼船是很高,但这高度拦得住士卒,却拦不住身为耶律第一勇士的他!
在经过数个起落后,飞云楼船终于近在眼前。
耶律敖见状,当即便纵身一跃,人在空中的同时奋力甩出飞爪,牢牢钩在飞云楼船之上。
再接着飞爪的力量,不断向上攀爬。
最终,抵达甲板!
然而刚到甲板,还没来得及大开杀戒呢,就看见一杆通体银白色的长枪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刺来!
当!
千钧一发之际,耶律敖大吼一声,将右手斧的斧面横挡在自己身前!
然而下一刻,他便感觉一股大力传来,透过斧头,硬生生砸在了他的身上!
砰!
耶律敖整个人应声而飞,狠狠砸倒在甲板上。
他抬起头来,却发现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从未听说过的中年将领,那势大力沉,直接将他抽飞的一枪,似乎就是此人的杰作。
“你是何人?”耶律敖心中有些打鼓,就刚刚那一下来看,这人的武道造诣只怕还要在自己之上!
“将死之人,何须知道!”岳扶摇也不跟他废话,直接上手,手中长枪宛若游龙一般,朝着对方的各处要害攻击而去。
眼前这员异族将领的实力虽说尚可,但和他比起来,却始终有一段距离!
怕是用不了五十回合,便能将其斩杀!
果不其然,仅仅只是十余个回合,耶律敖就在岳扶摇的凶猛攻势下苦不堪言,摇摇欲坠!
就在此时,一柄长剑从他的右方再度刺了过来!
耶律敖见状,顿时惊骇,分出左手的斧头去抵挡!
同时心中暗暗想到,长剑这样的轻兵器,力道应当不足,自己分出一柄斧头来抵挡,应当挡得住才是!
然而事实却出乎他的意料,那长剑势大力沉,直接荡开了他的斧头,随即狠狠一剑劈砍在了他的身上!
辛稼轩看着手中长剑,冷哼一声,不断用力,想要将耶律敖刺个通透!
“啊!”感觉到长剑在自己身躯内不断前进,耶律敖忍不住这样的剧痛,放声大嚎起来!
辛稼轩见状,却是直接舍弃了手中的长剑,大步向前,一拳狠狠击打在对方的下巴处。
一时间,耶律敖只觉筋膜被击中,浑身软麻,提不起力气。
再下一刻,他就整个人被辛稼轩捏住脖子提起。
“这边是北元的将军?当真是不值一提!”辛稼轩如是说道,眼眸中似乎有火焰在燃烧。
而一旁的岳扶摇,早在辛稼轩动手之际就停手了。
因为他清楚,在场这么多人中,怕是辛稼轩对北元的恨最为深刻!
他本不是南梁人,而是大乾人!
而且还是大乾最北方的人!
当年,他们那一脉中,父亲、叔伯,但凡能打的青壮年,都在战场上死在了北元人手中!
母亲为了保全他这最后一根独苗,才带着他跋涉千里,去了最为安全的南梁,教他读书习武,独自一人,历尽辛酸,将其抚养成人!
但父辈的血海深仇,却是刻在骨子里难以忘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