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空等人回去的时候,由于没有遭遇伏击,所以即便带着俘虏,速度也比来时要快上不少,仅仅一月,便回到了乾都城。
乾都城的城墙还遥遥在望时,纵马走在队伍最前方的李长空便看到有一黑影,在城墙上不断冲着自己等人招手,那等架势,当真是激动到了极点。
随后更是打开城门,带着几名侍从,便冲出来迎接潜龙营。
走得近了,才发现是太子刘裕。
李长空见状,急忙下马,走到刘裕跟前,小声道:“殿下,您怎么来了?”
“本宫来接你啊!”
“我此次北上,不过立下些许小功,比不得我爹那一次,你堂堂一个太子,出城迎接,算怎么回事?传到陛下耳朵里,怕是又要挨训。”
“放心,本宫已经和父皇打过招呼了!”
“他这次好说话得很,特许本宫出城迎接,只是不许调动兵部官员罢了。”
“本宫就调了东宫的仪仗,你觉得如何?”
刘裕说话之间,身后乾都城城门大开,一道道身影走出。
大多都是东宫里的太监,还有少许丫鬟,举着偌大的仪仗,有些吃力。
人群正前方,赫然站着两个熟悉面孔。
一个是被李长空找借口送进东宫的甄健,另一个则是东宫的太监总管,魏翔。
前者看到李长空,顿时喜笑颜开,奋力挥舞着手中仪仗,仿佛是与有荣焉。
后者见李长空看过来,则急忙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魏翔总觉得李长空这人有点邪乎,那一双眸子,像是能看透人心似的。
李长空却没有在乎他的小动作,而是看着这不成仪仗的仪仗,感慨道:“难为殿下了。”
“这有什么好难为的,为兄弟们接风洗尘,本宫自是义不容辞。”
这话一出,李长空顿时就觉得,刘裕要是不当太子了,只凭这份义气,去绿林厮混,只怕过不了两三年,也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
“殿下,狼行之事,如何了?”两人交谈间,张邯走了过来,出声询问。
在他看来,这才是妥妥的大事。
刘裕闻言,顿时心领神会:“狼行此人,查无所居,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
“难以从他身上查出幕后主使,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朱犇闻言,顿时大怒:“那我们就白白被伏击?”
“那倒也不是,狼行之事虽说不了了之,但景王府的开支被父皇削了三成,另外景王禁足的日子,也被加长了一月。”
李长空闻言,微微颔首:“倒也正常,虽说找不出实质证据,但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大家心知肚明,圣上此番惩戒,算得上是公正至极了。”
“景王素来以贤明节俭着称,景王府每年的开支本就远低于其余亲王府,在这物价甚高的乾都城,可谓捉襟见肘。现如今又被削减三成开支,今后只怕是举步维艰了。”张邯也跟着开口,语气中满是轻松。
“今天是你们得胜而归的大好日子,说景王那厮作甚。”
“快些去东宫,本宫已经准备好了宴席。”
“老张老李老朱你们的父辈也在,咱们好生庆祝一番,等明日,你们还要上朝受封。”刘裕道。
“好说好说,那我等走着便是!”
众人谈笑间,便跟着刘裕,带着东宫的仪仗队,踏上了返回东宫的路。
东宫内,张勋、李逐峰、朱温以及贾平生等人,早已应太子刘裕之邀,早早到来,此时正就着酒水菜肴,侃侃而谈。
准确地来说,是其他人侃侃而谈,张勋大吐苦水。
他的余光只要瞥到坐在李逐峰身侧,乖巧如同小鹿般的昭阳,就气得直打哆嗦。
几杯酒水下肚之后,更是指着李逐峰骂。
“老李啊老李,你不厚道啊!”
“你不是说要娶公主吗?”
“到头来,公主没娶成,把我张家的儿媳妇撬走了!”
“如此行径,你是不当人子啊!”
李逐峰被说的老脸一红,道:“老张,那孩子愿意,你也怪不得我啊!”
“来来来,喝酒喝酒!”
“在这说了,邯小子现在不是也挺不错嘛?”
“这次我那亲家在奏报里可说了,指挥大军冲杀的,可是你儿子。”
“这不得封个正七品?”
“这个年纪的正七品,还是潜龙营的,那是不得了啊!想娶谁家的女子不行?何必一直盯着昭阳呢?再者说了,邯小子也不见得喜欢昭阳。”
张勋一听,觉得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这话从李逐峰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刺耳呢。
张邯这个年纪的正七品是不错,但架不住上面还有一个正六品骁骑将军的李长空啊!
而且此次三千破一万,击败耶律部图谋,俘虏耶律齐,都是李长空的主意,已经称得上是大功了!
正六品骁骑将军的官职,怎么着也得往上挪一挪,搞不好封个爵位都是正常的。
这么一想,正七品还算个球啊。
张勋是越想越郁闷,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喝酒。
“老李啊,按理来说,这长空小时候伤了脑子,理应不怎么聪慧才是。”
“先前也一直如此,后来就突然开了窍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你是不是有什么秘方,瞒着老兄弟?”
张勋一双眸子闪亮起来,死死盯着李逐峰。
酒水入喉,非但没有让他思绪模糊,反而更加清晰起来。
是了!这老李肯定使了什么法子,让李长空开窍。
否则一个患有脑疾之人,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聪慧。
难不成这世上还真有鬼上身之事?别闹了。
“不是,老张你想什么呢,真没有!”
“几十年的兄弟了,当初在战场上,我可还给你挡过刀!”
“那刀痕还留在我后背上呢,你要不要看一看?”
“来来来,我脱下袍子,给你看一看。”
说着,张勋站起身来,就要脱衣服。
李逐峰一看这架势,顿时知道要是不给个说法,今天这事八成没完,只好道:“祖坟!”
“我们老李家祖坟埋得好!”
“老张你也知道,我是个粗人,哪里能教出长空这样聪慧的孩子,都是积了阴德,列祖列宗保佑啊!”
“当真?”张勋有些将信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