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天气极好,初冬阳光不冷不热,洒在人身上很舒服。
她拉着他的手来到水族馆,一池清澈的海水中,几头小海豚们追逐嬉戏,时不时传来几声悦耳的鸣叫,有趣又可爱的样子。
苏星羽很开心,接连指给他看:“你看那边那只好乖!那只!还有那只!都好可爱……”
而他,静静地低头看着她,她眼角眉梢的笑意让他的心中充满安宁。
海豚什么的,于他而言根本不重要,只要她开心就好。
苏星羽围着池子看了一圈的海豚,又拉着他去走海底隧道,隧道是用巨大透明的玻璃建成,头顶上和四面八方都是游弋的鱼群,也有海豚,可以看见刚才在地面池子里看不见的景象。苏星羽站在玻璃边看了好久:“它们真美啊……”
那么友好又美丽的小生灵,难怪传说它能帮助孤独症患者呢。
她轻轻地伸出一根手指,与清澈海水中迎面而来的一只小海豚碰了一下,又捉起陆时锋的手一起去碰小海豚的鼻子:“你看,它在看我们呢!”
陆时锋对这些动物天生无感,他从小就不明白有什么好玩的,可是,看见她晶莹明澈的眼神,不忍扫她的兴,也就耐着性子和那只小海豚碰了下。海底隧道里传来广播,提醒游客们马上就要到海豚表演的时间了,请大家返回地面水池观赏。
陆时锋对她说:“走吧,我陪你去看。”
苏星羽却一反刚才开心的神色,一张小脸垮了下来:“陆时锋……我们别去看了。”
“为什么?”他讶异。
她有些沮丧地说:“你看过关于海豚的纪录片吗?很多在动物园和水族馆表演节目的海豚,都是被残忍对待,所以才能表演各种各样的动作的!那些都是违反它们的本性的!陆时锋,你别看小海豚们好像很快乐,其实它们被折磨得很痛苦的,什么游客合照啊,钻火圈啊,都不是它们想要做的事。我们就算帮不了它们,至少也别去看那些节目,别成为伤害它们的帮凶好不好?”
陆时锋倒是没想那么多,见她一副难过的样子,于是说:“好。”
想了想,又补充:“我让人去和这家水族馆交涉,让它们以后把海豚表现的项目给停了。”
“真的?”苏星羽的眼睛又亮起来,“陆时锋你真好!”
“真的。”他说。他不像她这样感性,虽然没做过水族馆的生意,但一路走来光是看着就明白要维持这样一座庞大的水族馆运转,开销不容小觑。水族馆方面大约也是没办法吧?如果要把海豚表演的项目停掉,会损失很多钱,该怎么让这些小生灵们活下去。
但他会派人去想办法,重新改建水族馆的生态体系和盈利模式,找出一条可持续健康发展的道路来。
这中间很多事情很麻烦,对于锋刃这样的一个大集团来说,是投入产出比很低的垃圾项目,但既然能让她开心,他就派人去做。
中间这些曲折,他半个字都懒得告诉她,只对她说:“过段时间我们再来,你会看到不一样的水族馆。”
苏星羽一听他说要再来,还以为他很喜欢这些小海豚,于是笑得眉眼弯弯:“好。”
看来,到水族馆走走比带他去看爱情片有效呢,那以后经常带着他去亲近大自然好了,增加些感性的认识,他也会慢慢懂得爱的吧?
她开开心心地和他在海豚区又游览了一圈,回到地面时,她去找洗手间。
他站在海豚区的入口等她,那边,扩音喇叭里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海豚表演即将开始,请各位观众抓紧时间买票入场。
他想,她回来看到这一幕一定会不开心的吧?
于是直接打电话给谢缄:“我在xx水族馆,你去把这边海豚表演的所有票都买了,不必让它们表演,该干嘛干嘛。另外你去和水族馆方面谈投资,价钱都好说,我的要求只有一个,不得虐待动物。”
谢缄一头雾水,不知道BOSS大人发的哪门子神经,不过他有一个特别好的习惯就是对于BOSS交代下来的事,只执行,不多嘴问为什么,当即就答应下来,以最快的速度买下了海豚表演所有的票,甚至连已经售出的票都被他各种威逼利诱追回了。
陆时锋很满意。
站在海豚馆门前,看着很多家长带着失望的小朋友们离去。
其中有个小朋友哭闹着不肯走,被妈妈半哄半拖地从陆时锋身边经过:“儿子乖,今天我们虽然看不成海豚表演了,妈妈下次带你来看啊……”
那个小男孩只差没在地上撒泼打滚,哭得声嘶力竭:“我不要!我就要今天看海豚!”
“乖,以后看,以后我们看海豚钻大火圈!比今天这个还要高,还要大……”
那个家长在喋喋不休地哄着。
陆时锋双手抱胸站在一旁,听不下去,如果等会星羽回来,听见他们说还要看海豚钻火圈,肯定会心疼的吧?
于是他冷冷地对那个哭闹不休的小男孩说:“以后也没有火圈了。”
什么?
那个小男孩原本在撒泼,不料旁边竟然有陌生人插嘴,一时愣了愣,抬起头来看他。
陆时锋居高临下,面无表情,一字一字声音又冷又清晰:“我说,以后永远不会有海豚表演了。什么喂食、合影、钻火圈都不会有,你死心吧。”
……怎么可以这样?太过分了!
“哇”地一声,那个小男孩以比平常高数倍的音量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大喊:“我要看海豚表演!我要看海豚表演!”
他这惊天动地的一哭,引得附近很多怏怏离场的孩子也跟着一起大哭起来,一时哭声响成一片,简直汇聚成了交响乐的海洋。
苏星羽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孩子哭得歇斯底里,而一群家长忙着哄孩子的哄孩子,还有好多围着陆时锋,愤怒地指责他:“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孩子都让你弄哭的!你神经病吧!”
陆时锋双手抱胸站在路边,面色冰冷,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但已经濒临爆发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