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着抖说:“我找谢缄。”
她不敢说找陆时锋,怕人家问她有没有预约,她也没办法说自己就是陆时锋的妻子,实在是她出来得太匆忙,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只有说找谢缄,陆时锋的首席秘书,最保险。
可是谢缄也不是那么好见的,保安问她:“您是谢缄的什么人?”
“我是他妹妹阿星,有急事,麻烦你一定要放我进去。”锋刃集团的门禁很严,苏星羽没门禁卡,只好苦求保安。
保安安慰她别着急,立即打电话给谢缄,谢天谢地,总算谢缄的电话是通的,而且一听阿星就猜到了她的身份,立刻让保安放她进去,并叫她去他主楼的贵宾休息区等他。
苏星羽谢过保安,急匆匆地进去了。
从正门到主楼很远,她身上的羽绒服一路滴着水,引得来来往往的员工纷纷侧目,她干脆就脱了,丢进应急通道的一处角落里,只穿着一身潮湿的羊绒衫,冷得瑟瑟发抖。脱了羽绒服,身上总算轻快了些,她找到主楼,进了电梯。
锋刃集团总是很忙碌,这样的瓢泼大雨,又是下午六点多的时候,竟然还有很多人在加班。
电梯里满满当当的,她挤进去的时候不少人都皱眉,因为她身上太潮湿,让那些穿得干干净净体体面面的员工很不适。
“不好意思。”苏星羽也察觉自己为大家带来的不便,赶紧道歉。
离她最近的一个年轻女孩却忍不住抱怨起来:“怎么弄成这样也不知道换一身衣服再来挤电梯啊,你这样只图自己方便,对周围人影响很大的知不知道,有没有点素质啊。”那女孩子一身浅紫色的衬衫,配浅灰色一字裙,银灰高跟鞋,长发精心做了卷,面容如花似玉,高傲得就像一个公主。
虽然她的口气很不客气,但苏星羽不想惹事,还是说:“真不好意思,我有急事。”
没想到,那个女孩子得理不饶人,更厉害了:“有再急的事你也不能穿成这样来主楼啊,主楼是什么地方,由着你这样乱跑么?懂不懂规矩啊,你是哪个部门的,回头我可得好好说说你们部门老大,叫他教教下面人的着装规矩!”
这次,就算苏星羽这样好的脾气也皱了皱眉,没再理她了。
那女孩子见她不理人,不禁对她更反感起来,瞪了她一眼说:“喂,问你话呢。”
电梯里人多,有一个中年男人看不下去了,提点苏星羽:“你是新来的吧?唐玉小姐是总裁秘书处的第三秘书,她也是关心你。”
总裁秘书处的?第三秘书?
苏星羽这才多看了那个叫唐玉的女孩子一眼,她才是新来的吧,四年前根本就没在陆时锋身边见过这号人物。
这个唐玉长得可真漂亮,容颜姣美如盈盈绽放的水之花,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亮得仿佛会说话。苏星羽这些年来也算是看过不少世界顶级模特、大明星,可是除了夏绫这样风华倾城的,在她见过的人里还真没谁能比这个唐玉更美。
就连庄蘅都不能比。
也难怪这个唐玉那么高傲呢,人家确实有高傲的资本。
苏星羽也就把这样的想法在心里过了一圈,没往深处去,一个年轻的女孩子高不高傲关她什么事?她现在的心思,都在两个孩子身上。沉默中的苏星羽却忘了,论年轻,她自己也只不过才二十四岁而已,正是一个女孩子万分美好的年纪,可她的心已经历经沧桑,就像一个看透世间百态的迟暮老人了。
电梯一层层地停下。
电梯里的人陆陆续续地走出去。
很快,15楼以下的人都走光了,15楼到20楼会议室之间再没有别的停靠楼层。
电梯里只剩下唐玉和苏星羽两个人。
唐玉不可置信地看看苏星羽,又看看电梯黯淡了一大片的按钮,忍不住问:“喂,你也是去20楼的?20楼现在就陆总和几个高层在开会,你该不会是要去会议室的吧?”
苏星羽不想理她。
唐玉板起脸说:“喂,问你话呢,你该不会走错地方了吧?穿着这一身要去会议室?你疯了吧?你是谁啊有什么资格进总裁会议室啊?”
她入职一年多了,天天都在和锋刃的高层打交道,很确定自己没看到过这个女人。
她可不认为这个女人是什么重要人物,哪个重要人物不是衣冠楚楚前呼后拥的?这个女人也配?
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女人走错地方了。
出于秘书的职责,她当然要赶人。
苏星羽完全就懒得理她,往旁边站了站,低头打了两个喷嚏。
她刚刚在大雨里跑了半个小时,又冷又累的,此时被电梯里的暖空调一吹,就有点不舒服了。
唐玉嫌弃地看着她,动作夸张地远离了她一大步,唯恐被传染上什么病毒。
苏星羽乐得清静。
没多久,电梯到了20楼,叮的一声轻响,电梯门打开了。
电梯外,是一身西装笔挺的谢缄站着,仿佛是为了专程在这里迎候,朝电梯里看过来。
“谢总长!”秘书处的人都叫他总长,唐玉一见到他,兴奋得双眼发亮,受宠若惊地迎了上去,“您不用专门在这里等我的,我只是去拿个资料而已。您这样会让我很不好意思的,是陆总让您来的吗?……”
唐玉絮絮叨叨的,露出一个年轻女孩子最娇嗔美好的姿态,对谢缄说。
可是谢缄看都没看她一眼,依旧看着她身后的电梯。
唐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了电梯里那个浑身湿透的苏星羽。
“谢总长,”唐玉十分不高兴地说,“这个女人也不知道干嘛的,这么湿淋淋的一身就跟上来了,我问她是哪个部门的也不说!肯定是走错地方了,我现在就把她赶下去,等查出她的部门让他们老大开除她!喂,说你呢——”
她回头,高傲地看了苏星羽一眼:“还不识相点快下去?别弄脏了这里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