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稚进来,林风逸收敛了表情,本坐在房中,则起身走到了窗前,背对着林稚。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
林稚站在父亲的身后,语气闷闷道:“我曾数次请求,想跟父亲您一同上战场,全然被您驳回,如今,您却在重用一个这样的人。”
“你倒是说说,他是何种人?”林风逸转过身道。
“边境的事,儿子也是听说过的,他不堪大用,还带着沈星鸾去青楼里混,这种人如何能得到您的青睐?”
林稚的话并没有让林风逸动容,“我说过,我自有我的道理,你没事就出去吧。”
“父亲,我们有五年没见了,您就这般……”
“林稚,父子之间,其实亦没有那么多话好说。”
林风逸将面容转向一边,显然不想跟他多说什么。
林稚不甘的咽下原本想要吐露的话,转身出了门。
同样是他的儿子,景宁却能跟在他身边,而自己呢,独自一人被丢在紫禁城,履行着他所交给他的责任。
母亲早逝,他也只有父亲和弟弟两个亲人,父亲却总对他严厉疏离,竟不如那样一个外人。
裴照自昨夜醒来,便睡不着了,趁着夜色去了暗室。
趴在寒冰床边,渐渐转醒时,已到了第二日一早。
话说,这寒冰床的疗愈作用确实不错,一晚过去,身子亦不再像之前那般无力。
“裴督主,身子还好吗?”
一个柔柔的女声从耳边传来,裴照揉了揉眉心,缓缓起了身子。
只是眼前一黑,险些摔倒。
随后,身子便被一人给扶住了。
裴照侧过身子,便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容。
云妃。
萧无虞的母亲,云妃。
云妃在几个月前醒了过来,只是面容消瘦,身子无力。
现在的她,是断然不能出现在人前的。
云妃扶着他坐了下来,给他倒了一杯茶。
云妃醒来之后,裴照便命人秘密将暗室打通扩大,为她筑造了一个勉强能容身的地方。
云妃的性子温婉柔和,从来不过多要求什么,得知自己还活着,而且裴照暗暗保住了她的性命,并且做了那么多的事,对他的恨意早就消散了。
云妃着了一身白衣,未曾收拾打扮,脸上也未施粉黛,却姿容卓越,难怪萧无虞生的那样好看。
云妃坐在了他的身侧,观察着他的脸色。
“时隐公子医术超群,你只需要稍稍让他施救一番,或许也就没有这么难以承受了。”
当初在时隐的帮助之下,云妃才得以醒来,所以云妃是知道这些事的。
裴照叹了口气道:“这朝中有人希望看到我这样,若是有朝一日,我恢复了以往的模样,东厂怕是又不得安宁了。”
如今,东厂已经被人内外监视,再出什么幺蛾子,云妃的踪迹恐会被人发现,所以现在装柔弱是最适当的抉择。
云妃怎会不懂他的顾虑,“长此以往,你的身子恐怕……”
“有时隐在,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我总要等到他回来,有能力护住您,才放心把您交给他。”
云妃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道:“让你费心了,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你会帮助我们。”
裴照圆谎道:“我厌烦透了宫里那些勾心斗角,先前在皇后的施压之下,不得不做那些事情,如今也只能回头挽救,希望时间不要太晚。”
云妃笑容温和道:“你有这份心已实属难得,只要人心向善,总不会晚,放心吧,无虞不会怪你的,我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