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郝大把刀都拿出来了,正对着玉箱中的百枯海猿比划着如何下手分尸,老家伙情急之下,大叫道:
“郝大!你这不是给自己断了后路吗!以往我也不敢说每一次帮人接外肢都能成功,现在用百枯海猿级别这么高的灵兽,我更没法保证了!万一你毁了它的肉身,将来这右臂没有接成功,一切不都完了吗?你留着它的肉身在,万一右臂失败了,还可以选择再接左臂!”
“那我留下它完整的左臂。”郝大皱眉着道,并不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说到底,他并不觉得这次接手会失败。
“连在肉身上,再放在这玉箱当中,能最好地保证左臂上仅存的生机。左右不过是几天的时间,何必这么着急?”
郝大想了想,觉得郝大说的话是有些道理,也就没有急着现在就要收掉百枯海猿了,就继续让它放在玉箱里。
老家伙在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也更加的焦急。这套说辞最多只能拖个几日,他还是要尽快想办法拿到百枯令才行!
困在江底的第二天,凌若成功突破到炼体第八层。
黎为天在亲自确认过,凌若体内的灵气充足、经脉稳定后,对她接下来马上要再突破到第九层,心里也没有太多的抵抗了。
“灵气充沛确实有利于修炼。昨天我不过是修炼了半日,脑经竟然修复了一大块!若是一直留在这里,说不定很快就能恢复修为!”黎为天眼中满是兴奋。
“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现在我们是承了这府第建造者的福泽,但这福泽最多也就是维持几天而已。你可不能因为这几天进展神速,出去之后进展慢下来就心急。”凌若知道经脉受损是黎为天现在最大的心结,平时都不会主动问他这方面的进度的。现在怕他乱了自己的节奏,才多说几句。
黎为天脑中的兴奋稍稍平静了些,点点头,沉声说道:“我有分寸的。”
“对了,我刚刚开脉的那半天,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凌若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顶。
说到这个,男人的脸微微一肃:“我听到了那个郝大的嘶吼声,还有东西打砸的巨大声响,动静可不小。说实话,如果不是在这里感知被压制,这么大的动静,说不定会影响到你开脉,指不定还会被惊吓到练岔了气。我猜这里会有感知压制设置,就是为了避免出现这种情况!”
毕竟这府第,专门为了突破境界建造的,在建造的时候当然会把可能出现意外的因素都考虑进来。
“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闹成这样?而且,我们现在离不开,是因为禁制限制。但他们没有受到限制,怎么也会一直留在这里不走?”
“之前在第一层的时候,他们不是说要找那只百枯海猿的肉身,然后将手臂换给郝大吗?昨天他们消停过一段时间,可能是找到了想要找的东西。现在郝大会这样,说不定是因为换了手臂,正在适应。”黎为天说出了他的推测。
不得不说,他的推测接受了真相。
“要真这样,得到一条四转灵兽的手臂,郝大说不定会实力大增,到时就更加难对付了!现在只希望他换手顺利,然后尽快拔了第一层的那把刀走人。我们两人,就让他忘在脑后吧!”凌若忧心仲仲地说道。
就算是她接连突破几层修为,但要对付筑基三层的郝大还是很困难的,如果对方再实力大增,那就难上加难了!
接下来,凌若和黎为天换班,男人开始闭眼修炼了起来。
在闭眼调息之前,凌若又爬到了天花板上撬木板。
但不知道压在上面的东西是什么,凌若撬了两块木板之后,看到的都是一样的视野。不会整个第三层都是这样吧?
现在凌若每撬一块木板,就多一分被楼上之人发现的危险,所以她也不敢随便多撬。
就在凌若准备放弃继续偷窥时,楼上突然传来了巨大的声响,这让她的好奇心再次战胜了谨慎心。
她在离之前撬过的木板远一点的距离处,再撬了一块,这回上面总算是没有那玉石挡着了,让她可以看清楚了上面的动静。
郝大原本以为,这世间再痛的疼痛,他都不可能忍不下来。但没想到接骨处那种一阵、一阵的痒痛,能逼得他几近发疯。
又一次将一切可以摔打的东西,全都摔打完之后,郝大受不了了,拎着老家伙的脖子逼问道:“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想让我吃吃苦头?”
这个还真是冤枉老家伙了,“没有!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会有这个过程的!”
郝大不太清醒的脑子努力地回忆了一下,老家伙确实说过这个问题的,“但这种痛实在是太不正常了!这可比你当初切我手臂时,痛了十倍都不止!”
“这是因为百枯海猿的修为比你高的原因。你用它的骨臂,就跟低修为者使用高阶的灵宝一样,会有极强的反噬,处理不好,还有可能被这种反噬要了小命,你现在只是感到了疼痛,这反噬还是轻的。”
郝大用力地闭上眼睛,再猛地睁开,“有没有,可以减低这种痛苦的药?”
他的声音里带着难堪的嘶哑,毕竟他如此高傲的性子,现在向疼痛低头,实在是憋屈得很。
“有是有,但是,如果用药了,会影响经脉连接的敏感度的,将来连接上,这新接的手臂,可能没办法达到最好的灵活度。”
老家伙这么一说,郝大便冷静了一些。
他一向追求完美,现在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的痛苦,好不容易接上了手臂,如果在最后的关头,因为自己的忍耐不够,让接上的手臂达不到尽善尽美的程度,他实在是不甘心。
最终,郝大选择不吃药,硬生生地忍耐了下来。
还好,这次的阵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当痛感消退,郝大总算有一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有气无力地抱着那只骨臂跌坐在地上休息。
老家伙则在一边收拾被郝大打砸后的狼藉。
每一次郝大脾气上来,就毁掉无数的宝物,看得老家伙心痛无比,只能在事后偷偷从剩余的残骸里面,捡回一些没有被毁得彻底的东西。
他刚捡起一个铃铛状的宝物,结果没拿稳,铃铛掉到地上滚动了起来,最后撞到墙壁才停下。
老家伙赶紧追过去,刚弯腰将那宝物重新捡起来,目光就不经意地和地板缝隙里的一只眼睛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