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大和老家伙在第一层打得不可开交。
黎为天站在洞口处,往下看了一会,皱眉说道:“这骨臂看起来是威风,但那郝大用着,像是拿了一把不趁手的武器一般,有点施展不开。”
凌若安慰道:“许是刚装好,还没适应呢。等到适应后,说不定就能运用得和自己原本的手臂一般的得心应手了。”
她现在被骨臂的威力所迷惑,一心想着不能让黎为天错过这好东西,像是认定了要把百枯海猿的另一只骨臂装到黎为天身上。
对此,男人不发表任何的意见,只是忍不住又提醒道:“我们在这禁制内,呆了也有三天了,这段时间,对突破境界来说是足够了,指不定这禁制什么时候就撤了。你整个凌空趴在这禁制上面,万一被撤,你落下去就好看了!还是要小心点为好。”
凌若不甚在意地说道:“哪有这么刚好!我看这禁制,没个四、五天应该不会……”
话还没说完,她只觉得身下一空,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下跌去。
站在一边的黎为天心中一惊,下意识地伸手一捞,但捞了个空。
一楼天花板洞口所在的位置,就在插着百枯刀的石台附近,凌若突然这么从上面跌下来,不但她本人是懵的,连原本正打得难分难舍的郝大和老家伙都顿了一顿。
老家伙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趁机滑开身子,与郝大拉开了距离。
郝大落到一边,目光在老家伙和凌若身上来回地看。
最终,之前凌若冲他吐舌头的画面占满了他的脑子,他脑子一热,便舍了老家伙冲凌若扑了过去,那骨臂挟着劲风狠狠地砸了过去。
凌若手脚并用地往旁边一滚,堪堪躲了过去,原本所在的地方多了一个大坑。
紧接着,破空之声再次传来,凌若开始上蹿下跳。
之前看热闹,老家伙被郝大追得满地跑,凌若看得津津有味,差点就要掏出一包瓜子边看边磕。
但现在被追得满地跑的人变成了自己,凌若才知道这是一件多么令人痛苦的事!
若不是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她的修为一再提高,刚刚的第一下,她就成了郝大骨臂下的肉泥了。
但现在也没比老家伙之前好多少,逃得狼狈至极。
凌若掉下去之后,黎为天就暗叫不好!很明显,现在他们已经失去了禁制的保护,接下来不得不和筑基强者面对面地进行生死决战了!
他当然不会干看着凌若被郝大追杀,但是从第二层跳下来之后,他发现老家伙想趁郝大不注意的时候悄悄逃走,便决定曲线救凌若。
老家伙手中的那面牌子如果真的能压制郝大,那他拿到手,自然就能救下凌若。
更何况,就这样让老家伙逃走了,他和凌若两人就得扛下郝大的全部怒气,所以,一定不能让老家伙就这么走掉,让他留下来,就相当于多一个人承担郝大的威胁。
黎为天自从经脉被废之后,其他的修士看他就是一个废人,再加之他断了一臂,老家伙心底不由有些轻视,见他追上来,便不耐烦地胡乱出手两招,想把他随便解决了,但没想到,两招都被对方躲过了。
这可大大地出乎老家伙的意料之外。
虽然隔着一个大境界,但老家伙本就是筑基修士里面最末次的人,再加上他之前的精力更多地放在调教、驯养灵兽上面,要逃命可以,但打斗可不太行。
而黎为天现在虽然只能发挥出炼体九层的实力,但他改修《破空逐日真经》这份无上功法之后,实力跟普通的炼体九层不是一个级别的,要反杀老家伙不容易,但要从他的手下逃命,比凌若从郝大的手下逃命还要容易些。
老家伙要打他,他就逃;老家伙要走,他就纠缠。
就这样,老家伙被他硬生生地拖住走不掉了。
“你纠缠我有什么意思!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去救你女人!”老家伙气得大骂。
“我现在就是在救她。你手上,是不是有能压制郝大的东西?”黎为天沉气说道。
老家伙默了一默。
黎为天就当他是默认了,“你骗我去当炮灰也没用,我们死在他的手下之后,接下来就轮到你了。如果你真的有手段可以拿下郝大,再不用,说不定以后就没机会用了。”
“你一直咬着我不放,我怎么用!”老家伙直翻白眼。
“那我退开,你使用你的手段。只要你不想着抛下我们自己逃掉,我就不会再动手。”黎为天提议道。
老家伙没有吭声,像是默许了。
黎为天小心地落到一边,两人之间拉开了些距离。他拿捏着分寸,这点距离既能防着老家伙对他下手,也能防着老家伙突然跑路。
说起来,老家伙和黎为天他们本就不是死敌,自然不会和对方不死不休,更何况启用了百枯令,不止是郝大,身在百枯府中的这两个炼体期修士,自然也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可是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的事。
所以,对方给他这个机会,那他当然要不客气地抓住。
他从乾坤袋里取了一个小玉瓶,里面装着的是百枯海猿的血液,是当时卸骨臂时,他将这玉瓶藏在衣袖底下悄悄取的,为的就是这一刻。
老家伙玉瓶中的血液小心地滴了几滴到竹牌上,那鲜红的血液瞬间便被吸了进去。
两人紧紧盯着那牌子,可是过了好一会,都无事发生。
老家伙心一急,直接将玉瓶往上面一倒,这次血液被吸走之后,竹牌总算是泛起了一层蒙蒙的白光。
老家伙和稍远处的黎为天都松了一口气。
那白光越来越大,最后形成一个丈许高的虚影,正是百枯海猿。
“接下来,老祖宗是不是要将这府第传给我了?”老家伙激动地想着。
“接下来,这影子是不是能发功把郝大打趴下去?”黎为天也激动地想着。
然后,百枯海猿的白光虚影突然盘腿坐了下来,开口道:“你能在这里看到我,说明我已经陨落了,而你,也不知道是我多少代以后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