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你不要瞎猜了。”“那您先跟我说说吧，您这样真的很吓人好吗？”顾芮耸耸肩，“你是不知道刚才会议室里的气氛有多么凝重。”
就好像集团今天就要倒闭了一样。
估摸着当时参加会议的那些人，都已经在想着是不是该收拾东西跑路了。为了确定一下集团到底是不是就要倒闭了，她还是很有必要来问问的。
在顾芮的百般追问之下，顾漠才终于告诉了她自己今天心情不好的原因。顾芮有些诧异，她最近忙自己的各种事情，也没有怎么和顾漠聊过关于宿禾意的问题，所以不知道宿禾意的状况已经变成现在这样了，也说不好到底是更加重了呢，还是有其他的因素？
“堂哥，你也知道，有时候呢，为了得到一个结果，肯定需要牺牲什么。我知道你舍不得牺牲小禾意，所有相对的，也就意味着你或许要眼睁睁看着她继续被困扰。”顾芮只能冒着惹火顾漠的想法，告诉他自己的想法，“长痛不如短痛……您好好考虑。”
顾芮也没想过自己的话要去说服顾漠做什么，因为她不是当事人，所选择的办法也是在她认为更合理的，但顾漠和宿禾意之间的牵绊没有那么简单，他做出的任何一个决定都不会太容易。
如果没有宿禾意的话，现在的顾漠仍然孑然一身，无人能够真正走进他的世界。
但这个人出现了，高高在上的顾家主身上终于多了一丝凡人气息，这是好事，但也是坏事。
因为宿禾意成为了对他影响巨大的存在，如果她受一点伤，感受到剧烈疼痛的人就会变成顾漠。
他在享受爱人的温暖时，也要冒着风险。
“我明白。”顾漠并不是优柔寡断拖泥带水的人，不过是因为他太过在乎宿禾意了，所以才会这般的纠结，无法做出选择。
“她的情况，肯定是需要二选一的。”
顾芮从总裁办公室出来，就迎接了一众的关注目光，连顾漠身边的秘书都忍不住上来询问情况如何。
秘书小姐特别着急：“我怕我一会儿进去的时候会吓到腿软，您快告诉我，我需要怎么样避雷才行？”
顾芮笑了：“没事，没你们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只要别提他的心肝儿宝贝就成。”
顾漠的心肝儿宝贝还能有几个人呢？
秘书小姐这才放心下来，不担心自己会被顾总给暗杀掉。
“今儿怎么了，你们顾氏集团要破产了？看你们每个人都一脸的凝重。”靳宸舟看到顾芮回来，就跟了上去。
顾芮瞪他一眼：“你这是在幸灾乐祸？”
“要说也算是。”靳宸舟端着咖啡，脸上笑意满满，“如果你们顾氏集团要面临破产的话，我倒是不会介意出手帮帮忙。”
顾芮冷笑着反问：“所以你能帮什么？”
“你想让我帮什么，都可以。”靳宸舟放下咖啡杯，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嘴角挂着别有深意的笑容。
“那我先谢谢你了噢，真是不好意思呢，我们顾氏集团好得很，一年半载的可能还倒不了。”顾芮挥手推了他一下，“滚出去，不要打扰我工作。”
靳宸舟却是不打算离开：“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今天去找顾漠做什么。”
“我什么事情都有必要和你汇报吗，靳宸舟你闲不闲。”
“你的事情，我永远有充足的时间。”
“……”
顾芮觉得，靳宸舟如今的脸皮越来越厚了，和这个人是掰扯不清楚的。
“你交代我的事情，我都做好了。”靳宸舟摊开手，一本正经道，“所以我现在可以听你慢慢讲给我听。”
“哦，是已经做好了，那这儿还有十几个合作商的资料，你都给我列出他们的优缺点来，还有我听说他们给的资料没有很齐全，缺了什么你都在下班之前给我弄好了。”
顾芮娇柔的在靳宸舟耳边吐气，魅惑十足，“乖哦，要是完不成，今晚最好也别回家了呢。”
靳宸舟忍不住想，自己看上的女人真是个小辣椒，有意思。
原本这些要靳宸舟做的事情，随便找秘书或者助理去向合作商那边再要一些补全的资料就可以了，但顾芮就是存心给靳宸舟找些麻烦，免得他又来烦自己。
而且顾芮也是想要看看，靳宸舟到底还有什么本事。
这人有时候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之前顾芮想让他做的工作，却都能够很好的完成，有些超乎顾芮的预料。
“放心吧宝贝儿，下班之前，你要的我都会给你。”靳宸舟在拿着文件离开之前，还不忘沉声挑逗，“什么都给你，包括我自己。”
“……赶紧滚你的。”
顾芮觉得自己真是要败给这个男人了。
公司六点下班，顾芮的事情当然不可能那么准时就做完，而且她作为副总裁，也不需要遵守上下班打卡的规定。
忙到快七点的时候，顾芮才想起来要回家。
靳宸舟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
不会还没做完吧？
带着几分疑惑，顾芮去找靳宸舟，他和其他秘书助理都在同一间办公室里，这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离开了。
靳宸舟高大挺拔的身影很快映入眼帘，他正在落地窗旁边打电话。
“事儿都做完了么。”顾芮出声提醒。
靳宸舟转过身来，剑眉微扬，眼神漆黑如墨。
他轻启薄唇，无声的说：“等我。”
顾芮反正也暂时没有事情要做了，就干脆在原地等着他。
靳宸舟继续打电话，因为这个时候办公室里也没有了别人，所以他说的话，顾芮都能够听的很清楚。
“一秘，上回说的事情就那么办吧，我下次回来的时候再去解决……爸妈那边，您多照顾着，尤其是我爸，他忙起来就忘了吃饭，就算他不想吃，您也得时刻叮嘱着。”
嘱咐了几句以后，靳宸舟挂掉电话，大步朝着顾芮走过来。
他每走近一步，顾芮都觉得自己的心脏在不由自主的颤抖。
这种感觉好多年没有出现过了，所以顾芮一时之间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产生的想法是真实的。
“你今天吩咐我的事情，我都已经做完了。”靳宸舟眸子里浮着幽光，语气里似乎有几分炫耀得意，“不相信的话，你可以亲自来检查看看，欢迎你来检查。”
顾芮假装不甚在意：“既然做完了，那就下班，又不是什么多么重要的事情，我检查干嘛。”
“原来我辛苦了这么久，你都不检查一下的吗？”靳宸舟嘴角的笑容弧度削弱了一些，看着顾芮的目光里情绪莫名。
“……行了，明天上班我知道看。”顾芮觉得自己真是有些受不了这个人，这么大一个男人，竟然动不动的就冲她撒娇卖萌，真的是够了。
可偏偏顾芮还真的挺吃这一套，明明知道小狼狗脸上的那些委屈都是伪装出来的，她还是忍不住的心软。
都怪他这张脸！
顾芮想，要不是靳宸舟这张脸确实很对他的胃口，她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让靳宸舟忽悠。
两个人一起离开公司，顾芮似乎不经意的问：“你大学念得什么专业……对哦，你现在应该是毕业了吧？”
虽然靳宸舟现在是在给顾芮做事，但他根本没有办理什么正式的入职手续，他们两个人都颇为默契的忽略了这一点。
至于两个人的想法，自然是不同的。
顾芮的问题之后，靳宸舟并没有立刻就回答。
直到他们走进了电梯，顾芮提醒的碰了碰他的肩膀：“你还没有说呢，大学学的什么专业？”
“你说呢？”
“金融？经济学？计算机？”顾芮瞎猜了一通各种热门的专业，然后耸耸肩，“我怎么知道你到底学的什么，那么多能学的。”
“我觉得你应该猜不到。”靳宸舟很有自信的样子。
“到底是什么，赶紧回答我不就行了，懒得跟你拐弯抹角。”
一直到他们走出电梯，在地下停车场找到了顾芮的跑车，靳宸舟才慢悠悠的揭晓了答案：“事实上，我大学念的是……哲学。”
顾芮：“……”
她还真的是怎么都猜不到这个可能性，确实很令人意外，至少顾芮现在还一时半会儿没有消化掉这个消息。
“你不会是因为喜欢哲学才去念这个专业吧？”
面对顾芮的疑惑，靳宸舟的回答很轻松：“就是觉得挺无聊的，也许学这个能够找到些乐趣而已。”
尤其是对于靳宸舟来说，他对未来其实没有太大的兴趣，他所有的道路，家里都已经铺好了。
无论靳宸舟想要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靳家都可以给他提供最好的机会。
靳宸舟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成功，但偏偏就是这样，导致靳宸舟的生活太过无聊。
就好像以后的每一天都已经成为了注定，没有任何的惊喜，不会有什么意外，就算他是靳家少爷，也依然逃不过这样没劲的生活。
香衣鬓影，豪车美酒，他想拥有什么，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
甚至于他只需要勾勾手指，就有无数人亲手将他想要的东西送到他面前。
可越是这样，靳宸舟便越觉得，生活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因为和顾芮的认识才让他这么的难以自拔。
顾芮比他之前生活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让他兴致盎然，这样的人，他当然是不会放过的。
“当然不是因为喜欢，只是学什么专业，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靳宸舟学什么东西都很快，在别人看来很难以理解的知识点，他也不过是看一遍解释，就能够去探究更深的含义。
或者也是因为他太聪明了，才会看周遭的一切都那么的无聊。
只能够找到一个和他一样聪明的人，生活才会重新丰富起来。
“所以如果你不是突然来了龙城，你现在应该在做什么？”
顾芮知道，如果不是因为靳家的一些事情，靳宸舟肯定也不会到龙城来。
既然他现在已经出现在了龙城，就证明他的生活轨迹也发生了变化。
顾芮本来不想去好奇，但还是没能够控制住自己脑海里的想法。
靳宸舟的手肘靠在车窗上，撑着下巴认真思考顾芮的话。
“大概现在也在做生意吧，可能，我也说不定。”在来之前，靳宸舟实际上已经在家里的安排在体制内任职了。
工作清闲，并没有多少要忙的事情，他便在鼓捣些自己的工作
不过因为来了龙城，所以现在也就没有继续之前的事情了。
顾芮皱了下眉，她能够感觉到靳宸舟是有些无所谓的，他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以前还没有发现你性格里的这一点。”顾芮轻笑，“所以你不会是准备要好吃等死吧？”
靳宸舟淡定的瞄了她一眼：“原来你是这样看待我的？”
“不是。”
顾芮摇摇头，她知道靳宸舟并不是这样的人，虽然她也没有对他有过深刻的了解。
靳宸舟看着前方缓慢行驶的车流，语气平淡：“我十五岁的时候，对炒股有了点兴趣，在股市玩了三年，没有亏过一分钱，反而赚回了超过百倍的钱。”
等到靳宸舟成年，便觉得股市有什么意思呢，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挑战性。
然后他在念哲学系的时候，就开始做了些别的事情，这么多年但凡是靳宸舟感兴趣过的，最后都被他抛弃了。
而且他现在没有办法和别人太过亲密的接触，也更加的厌恶起一些应酬寒暄，这两年干脆把能够推掉的应酬全部推掉。
靳宸舟早就知道自己的状况并不是太好，但也没有打算去做出任何的改变。
至于现在嘛，有了顾芮，他才发现，自己只不过是一直在等待这么一个会让他觉得很有意思的人罢了。
只是这个人能够得到他多长时间的兴趣，靳宸舟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但在他还能够确定的当下，他是不会放手的。
顾芮不知道靳宸舟心里的这些想法，她只是听闻了原来靳宸舟也有那么辉煌的过去以后，对这个人有了些别的看法。
“仔细想一想，你现在还很年轻，以后有很多的机会去尝试新的事情，你的家庭也可以给你这样的机会，所以你不用着急，以后回去了，可以再慢慢去找到你真正喜欢的事情。”
靳宸舟眯了眯眼：“怎么听你这句话的意思，是在赶我走呢？”
咳……她就表现的这么明显？
但是现在她并不能够和靳宸舟分开，这种想法很自私，但顾芮暂时还需要利用靳宸舟。
顾芮还想说什么，但是被突然响起的手机打断。
顾琤的名字显示在手机上，顾芮的脸色瞬间冷厉下来。
她接通蓝牙耳机，所有情绪都在刹那间藏了起来。
“喂，顾琤，你找我做什么。”
“也没什么大事，芮芮，我就是想告诉你，你最近离顾漠远一点。”
“什么？”
“我听说，有人要对顾漠不利，我本来不应该告诉你这些的，但是我实在不愿意看到你因为他受到伤害，所以只能够先告诉你……芮芮，有人要报复他。”
顾芮嘴上惊讶：“是谁敢对他下手？顾琤，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赶紧告诉我！”
其实她心里是在想，顾琤为了能够博取她的信任，还真是舍得下血本，这回估计还要得真找人来对付顾漠，才能够让她信了顾琤的那些话。
“具体的我也不算太清楚，你应该知道我和他现在的关系，所以我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出手帮他，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我也不会冒着他也知道的风险，比起看着他被报复，我更愿意看到你平安无事……虽然在你心里已经不会这么想了，可对我来说，你永远都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
顾芮想，最近的顾琤应该是专门去修行了什么技能，这种话说的一套又一套，说不定换做另外一个定力不那么强的人，这时候真要相信他了。
不过，就算顾芮心里是一个字都不可能相信，表面上需要好好演戏的时候还是得好好配合一下。
“顾琤……不管是因为什么，不管我有多么的恨你，你现在愿意告诉我这些，我都很感谢你。不过我是一定会告诉顾漠的，对不起。”
迅速挂了电话，顾芮觉得自己这反应就好像是带着一些不敢久留的慌乱，似乎再多一点时间，就没有办法再坚持自己的态度了。
靳宸舟全程围观，半晌之后给出了一句由衷评价：“你这么厉害，真应该去演戏。”
顾芮眉眼横飞，神采飞扬：“当然了，我也觉得我很有潜能。”
靳宸舟伸手摸了摸顾芮的脸，指腹在她的脸颊上摩挲，带着克制的感情。
顾芮很快就告诉了顾漠，也许这两天就会有人要对他动手，只有这样，才能让顾芮相信顾琤的那些话。
“既然这样，到时候就陪他们玩玩吧。”
顾琤安排的人也不会有多么的厉害，顾漠并不担心自己真的会被伤害，更何况现在提前准备了。
“那你做出决定了吗？”
“……还没有。”
顾漠看着沙发上看动画片，被逗得仰头大笑的宿禾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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