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为何会在我家中?”曹悍让她们站起身回话。
荷儿福身屈礼,细声细气地道:“公主殿下前些日派人将婢子们送来的,说是阿郎后宅空荡,身边也无人伺候,命我二人过来侍奉阿郎起居....”
鲁正元佝偻着腰笑道:“她们的奴籍也已转到阿郎名下。”
曹悍瞧瞧两个含羞带怯的小娘子,暗暗在心里对太平公主翻起白眼。
那女人搞什么名堂,把自己的贴身侍婢送来,打的什么主意?
而且两个小娘姿色上佳,身段更是妖娆,特别是芙儿,丰满高挑,皮肤白嫩,放在后世那就是顶级车模水准,太平公主送来这么两个小美人,是要考验咱的定力吗?
曹悍瞟了眼芙儿胀鼓鼓的胸脯,暗暗嘀咕,太平公主怎么知道他钟意这种款式的姑娘,难道是平时自己偷看她被发现了?
“咳咳~~”曹悍干咳两声,故作沉吟道:“我孑身一人,平日里也用不着伺候,你们还是回去吧!”
没搞清楚太平公主究竟是何用意,曹悍可不敢贸然收下她送来的人。
芙儿和荷儿对视一眼,齐齐跪下,芙儿嘴一瘪泫然欲泣似地道:“婢子们如今已是阿郎的人,阿郎让我们回哪去?”
荷儿眼睛红红地哽咽道:“公主殿下说了,出了公主府大门,我们就与公主再无瓜葛!若是阿郎不要我们,婢子二人只能流落街头!”
芙儿嘟嘴可怜巴巴地道:“婢子们一定用心侍奉阿郎,求阿郎不要赶我们走!”
曹悍皱眉犹豫起来,觉得有些难办。
鲁正元咳嗽一声,笑道:“阿郎不妨先将她们留下,若是往后嫌她们伺候的不周到,惹阿郎不喜的话,就将她们送人!两个小丫头有几分姿色,送给神都城里的达官显贵,或是拿来交换一些阿郎需要的东西,相信还是不错的!实在不行,敦化坊思顺坊里有的是勾栏瓦肆,卖个好价钱也不亏!”
鲁正元阴柔的声音慢吞吞的,落在两个小娘耳朵里,却是如数九寒冬里的冷风一般刺骨冰寒。
芙儿荷儿当即脸蛋煞白,眼眸里流露恐惧,浑身禁不住发抖。
“婢子们一定用心侍奉阿郎,绝不敢有半点疏忽!求阿郎千万不要卖掉我们!”
两个小娘子带着哭呛咚咚磕头,眼泪水哗啦啦淌着,惊慌害怕的样子倒不像是装出来的。
鲁正元咧嘴,缺了一颗门牙笑起来更显鬼祟。
曹悍看他一眼,一下子明白了他说这番话的用意。
一是试探两个小娘子到底诚不诚心,二是敲打她们,告诫她们如果要留下,这家里可不会因为她们是太平公主府出来的,就对她们高看一等。
是奴婢就要有奴婢的样子,可不要想着当小姐被人伺候。
果然,身边有个人精还是非常有用处的,都不用曹悍多说,鲁正元就能察觉他的心思,不知不觉就把这出二人转给唱了。
鲁正元可是曾经的中御府四品内监,收拾两个小丫头还不是手到擒来。
曹悍沉声道:“你们想要留下也可以,但是规矩我可得先说明白了。我还未成亲,后宅没有女眷,平日家中由鲁管家做主。我家里虽不像公主府规矩繁多,但有几条算是禁令,胆敢有违背者,也不说把你们逐出府或是卖人送人的话,你们能不能留下命来都还难说!”
曹悍双目射出两道厉芒,周身泛起丝丝煞气,两个小丫头顿时觉得如坠冰窟,浑身抖如筛糠。
“其一,你们入我曹家门,往后无论生死,都是我曹家的人!凡事都需以曹家利益为重!
其二,你们身在后宅,往后难免接触一些家中秘密,自己把嘴巴守好,严禁乱嚼舌头!
其三,严禁与外人勾联,泄露家中任何事情!顾念旧主情义之类的借口,就不要拿来敷衍我了。
以上三点若有任何触犯之处,就算公主殿下出面也保不了你们!”
曹悍顿了顿,冷冷地道:
“我刚从司刑寺六狱出来,也就是坊间百姓口口相传的天牢。罪名嘛,也就是在皇宫里砍了一个六品官的脑袋,还杀了一个千牛卫士。
如果你们觉得自己的脑袋比六品官和禁军卫士的还硬,或者以为出身公主府,我就不敢拿你们怎么样的话,大可以来试试!”
芙儿荷儿已是吓得面无血色,匍匐着趴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呜咽道:“婢子一定忠心侍奉,绝不敢做出半点对不起阿郎之事!”
曹悍点点头:“起来吧。”
两个小娘吓得腿脚发软,相互搀扶着才站起身,惨白的脸蛋挂着泪痕,低着脑袋抽抽噎噎,乖巧地站在曹悍身后。
“老鲁,家里要添置些人手,挑勤快、伶俐、家世清白的要,愿意卖身的就买下来,待遇比同等人家高两成。其他签订用工契文的,你自己看着办。刚才说的三条禁令,家中所有人都必须遵守,其他的规矩你来定。”
鲁正元拄着拐杖欠了欠身子:“阿郎放心,我明日就着手操办。”
“烧点水,我要沐浴净身。”
曹悍背着手迈步进了卧房,芙儿荷儿赶紧去准备。
对于自己威吓两个小娘子,曹悍没有任何心里负担。
也许太平公主送她们来,真的只是出于考虑到平日起居无人照料。
但有些事情,还是丑话说在前面比较好。
连太平公主府里都无法保证铁板一块,曹悍可不认为他这处小破庙能将人心笼络得住。
当无法给予足够的恩荣时,也就只能用铁血强硬的手段加以威吓。
浴房,曹悍闭眼仰靠在大木桶里,热腾腾的水淹过胸膛,白茫的蒸汽弥漫整个房间。
一想到齐丁香往后留在内宫,数年之内可能都无法出宫,他这心里就得十分烦躁。
这种事事不由自己做主,处处受制于人的感觉十分糟糕。
说到底,还是他自身太过渺小所至。
曹悍又想到了上官婉儿说的话,皇帝把齐丁香留在内宫,一定还有别的原因,到底是什么?跟自己有何关系?
按照上官婉儿的说法,这次他能活着离开六狱,根本原因并非是东宫和太平公主为他求情,更不是二张心慈手软放过他。
而是皇帝本就有意饶恕他,不想因为此事就要了他的小命。
否则,光凭内宫杀人这一条,就足够砍他十次八次脑袋。
或许,也因为是安定公主和张昌义这次的行为触及到了皇帝的底线,就连御医说安定公主受到惊吓得了失心疯,皇帝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命人将她送回府,闭门思过严禁外出。
反正,武大娘心里如何想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曹悍拧了拧毛巾抹了把脸,把毛巾枕在后颈处,仰头靠着木桶边沿,眼睛望着房梁。
吱呀一声,浴房门推开又很快合拢,两个小娘闪身钻了进来。
“婢子伺候阿郎沐浴....”
两个小娘带着几分羞涩低声道。
曹悍瞥了眼,淡淡道:“芙儿留下,荷儿先出去。”
荷儿咬咬唇,目瞳里划过一丝黯然,屈膝鞠身退出屋子。
芙儿脸颊通红像两只熟透的大苹果,窸窸窣窣脱下半臂罩衣,露出白花花的胳膊肩膀,赤着脚,下身穿齐胸薄裙。
她端来水盆为曹悍洗发,抹上添加香料的胰子,轻柔搓洗着。
曹悍趴在木桶沿,芙儿又用胰子涂在背上,拿毛巾和猪鬃刷轻轻擦洗。
忙活了一阵,芙儿额头渗出汗水,脸蛋红扑扑的,湿重的水气将她的薄裙打湿,紧紧贴在身上,隐秘处若隐若现。
曹悍睁着一双泛起血丝的眼睛看着,喉咙上下滑动的有些厉害。
芙儿害羞得连耳朵尖都变得血红,擦洗身子的手有些发颤。
“上次在公主府也没见你害羞,为何这回知道怕了?”
曹悍枕着双臂趴在木桶沿,鼻尖嗅着一缕若有若无的少女气息,笑声有些戏谑。
芙儿吐吐舌头,小声道:“上次婢子姐妹四人,现在...现在只有婢子一个...”
曹悍挑眉道:“在公主府时,你知道我大概率没胆子碰你们,可是现在,你说我敢不敢?”
芙儿紧紧咬住唇,声音都有些发颤,她两手伸到后背,轻轻一拉,将系在后背的裙带解开,那身湿漉漉的裙衫顿时从腋下滑落,赤裸裸的站在曹悍面前,丰腻的身子沾染水珠。
“婢子...婢子迟早都是阿郎的人...”
芙儿低垂眼睑,颤动的睫毛显现出她内心的惶恐。
曹悍目光扫过她全身,喉咙里不断响起咕咚声。
“公主把你们送来,可有什么叮嘱?”曹悍突然莫名其妙问出一句话。
芙儿睁开眼眸,有些迷惑地摇摇头:“殿下只是说,阿郎身边无人照顾,让我们过来侍奉,日后我们是阿郎府上的人,和公主府再无关系。”
“从公主府到我这芝麻七品官的家里,你们甘心吗?”曹悍依旧目光逼人的盯着她。
芙儿不自觉地抿了抿唇,身子有些发抖,低着头小声道:“公主说,阿郎年轻,往后前途不可限量...还说...还说阿郎虽是武人,却心里慈善,只要我们尽心伺候,阿郎是不会亏待我们的....”
曹悍笑道:“这些话是公主说的还是你编的?你自己信吗?”
芙儿扑闪的眼睛闪过几分慌乱,声音越发细微了,绞着手指忸怩道:“有些...有些是公主说的,有些...是婢子自己想的!不过婢子相信阿郎是好人,也相信阿郎将来一定会是很了不起的大人物!”
芙儿生怕曹悍怀疑自己撒谎,努力睁大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肉包子似的脸颊微鼓着十分可爱。
曹悍笑了笑,手掌在她胸前嫣红凸起处轻轻抚过,芙儿浑身激灵,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样惴惴不安,心脏噗通噗通跳动剧烈。
“今日不是时候,你出去吧,换身干衣衫,免得着凉。”
曹悍闭上眼说了句,朝后一仰靠在木桶边沿,水流哗啦啦作响。
芙儿咬着唇,悄悄松了口气,眼里又生出些许失望,裹上一条浴巾轻手轻脚地出了浴房。
曹悍使劲搓搓脸,努力压下一股子邪火。
太平那娘们害人不浅啊,曹悍不太相信她平白送两个小美人过来,只是为了贴身照顾自己?
吃过亏上过当,曹悍心中有提防,可不敢猴急之下坏事。
“改日找冯全问清楚再说!”
把头埋进水里,咕咚咕咚生出一连串气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