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忘忧,住手!”
“忧忧,不要!”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程千烨,一道是封雍。
但是眼看阻止不及,两人几乎同时出手,程千烨再次射出一把飞刀,封雍的另一只手里还拎着一只瓦钵,他不假思索地扬手掷出,目标是黎忘忧手中小巧的匕首。
黎忘忧瞳孔一缩,眼里寒光顿起,她抬腕拨掉程千烨的刀,可封雍的瓦钵飞至,力量还不小,她略一迟疑。
“咚!”
瓦钵击在她的手腕骨上,当场碎裂开来。
“咣当!”一声,她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
“忧忧!”封雍的眼睛倏尔瞪大,他没有想到会击中她的手腕,他用了点力,只是想打掉她手中的匕首。
程千烨见她手中的匕首落地,立刻猱身而上,想去她手中救回妹妹,她却长腿一扫,一招凌厉的扫堂腿将他逼退,然后一抓程贝贝的头发,提脚猛踹程贝贝的两个后腿窝,将她踹的跪下。
“都别过来,再过来我弄死她。”她站在程贝贝的背后,单手薅着程贝贝的头发,另一只手在微微颤抖,她不动声色地将手腕藏在身后,不让人看见自己的脆弱。
封雍却痛心疾首:“忧忧,让我看看你的手。”
她眨了眨有些潮红的眼睛,朝封雍宛然一笑:“怎么,你也不建议我找程贝贝报仇,或者是不相信我的话,以为我冤枉了程贝贝?”
“不是……”封雍感觉每一下的呼吸都在痛:“我只是觉得可以用另一种方式解决,我不想你手上沾上血腥,你已经弄瞎了她的一只眼,我不想你沾上人命或者杀孽太重,你可以交给我来处理,这些造杀孽与污浊的事,你完全可以交给我!”
“可是……”她微微叹息了一下:“如果我今天发现的晚一点,我已经中招了,你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帮我解决?”
“我尸骨无存,尸体爆裂开来,我七窍流血,脸毁眼瞎,眼珠子从眼眶脱眶而出,我碎裂成一瘫腐肉或者肉糜,你是否觉得这样为我讨公道值得?”她反问。
“不是……忧忧……”封雍感觉自己说不出话来,似乎怎么解释都苍白无力:“我真的不是有心伤你,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人有机可趁,这一切的错都是我!但如果程贝贝她真敢那么做,我一定将她碎尸万段,要他们程家所有人来给我们陪葬!”
“她现在就这么做了呀。”黎忘忧傲然挺立,伸脚一踹程贝贝的后背,将其踹的匍匐在地,脸在地上吃土,然后笑吟吟望着他:“现在,请你动手。”
“……”所有人。
封雍低下头,俊容冷凝,一步一步的朝程贝贝走去,程千烨一把拉住他:“你疯了!贝贝也是你妹妹,我姑姑和你三叔你不顾了吗?而且现在什么证据也没有,只凭黎忘忧的几句话,你就要杀贝贝?你也跟她一样变的失去理智了吗?”
封雍面无表情,用力的一拨开他的手,继续朝前走。
程千烨冲过去攫住他,一拳朝他打去:“封玉龙,你tmd以前也是个国家军人!你怎么变得这么糊涂?就算贝贝她做过了什么!纵然黎忘忧说的是真!那也要先找到证据再说啊!现在一点证据都没有,你俩就敢对贝贝私自用刑,这已经是知法犯法了!你还想着纵容着你老婆,你俩还想一起私下处理了贝贝?你还想触犯法律到何时?”
“证据,其实我也有。”黎忘忧忽然道:“我起初没说,只是想看到程贝贝能狡辩到何时,还能再编出些什么谎话来?既然你们一意要证据,那我就成全你们,让你们求仁得仁,求锤得锤,死个心服口服!”
封雍一手捏着程千烨击过来的拳头,抬眸看着她。
黎忘忧避开他清润可怜的目光,视线飘向远方,眸内毫无波澜:“但凡是程贝贝泼过药水的木头与柴火,燃烧之后的灰烬都会成为蓝幽幽的颜色,而且那些蓝幽幽的灰尘中,还会闪着隐隐的光亮,因为她在这些药汁中加了大量的盐,花椒和八角等调味料……”
“你胡说八道!”正在地上忍痛吃土的程贝贝实在听不下去了,被她污蔑成什么样子了?“我没有加那些东西!而且柴火燃烧过后的灰烬也不会成为蓝幽幽的颜色,只会和普通的灰烬一样,成为灰白色或者灰黑色,因为我用了我精心调配出来的药水,没有人会抓得到证据!”
“哈哈哈……”黎忘忧蓦然仰首大笑起来。
在她清脆如铃的笑声中,程贝贝的脸变的再也不能看了,她猛地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蠢事——聪明反被聪明误,她自以为自己很聪明,结果却上了黎忘忧的当,不打自招……
黎忘忧快了笑出眼泪,她伸手抹了抹自己的两边眼角,离开程贝贝,幽幽地对众人说:“现在,还用的着我帮你们去找证据吗?当然,你们如果非要说程贝贝自己的证词不算,我也拿你们没办法,再说你们说不定还会劝我走司法程序,总之我个人不能为程贝贝定罪。”
程千烨面如死灰,低声道:“黎忘忧,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不会再狡辩什么,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的,但是你要承认,贝贝她就算是做了你说的那些事,她也是杀人未遂或者行凶未遂,你没有事,她却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所以,她身上的罪名或轻或重,要由法官来定夺。”
黎忘忧冷笑了一下,背着身子对着他们:“随你们的便吧!”
言毕,她冷冷而去。
封雍急忙追了上去,程千烨正要拉住他,他却反手一拳击向程千烨的面门:“我去你大爷的,你tmd又要跟我讲长篇大论的大道理吗?贱人,你这么会讲道理,你怎么不好好管管你妹妹?我们夫妻容易吗?我娶个老婆容易吗?你们这些混蛋总要蹦出来坏我的好事!我上辈子是杀了你们全家,还是刨了你们家祖坟?要跟你们这些人做亲戚,做朋友?”
他急红了眼睛,愤然而去。
抵在一旁树干上,从头到尾当吃瓜看戏群众冷眼旁观的季绍楠此刻“呵呵”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他也转身慢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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