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像俩连体婴一样抱在一起,靠在窗台边。
黎忘忧的双臂轻搭在他的双肩上,纤长的十指在他的颈后交叉,垂头深思了好几分钟,慢慢说:“你让我好好考虑考虑,我想出国一趟。”
封雍握住她腰肢的双手立刻加大了些力气:“干什么?”
黎忘忧无奈地去扯他禁锢她的双手,“你弄疼我了,不干什么,就出国玩一玩。”
“一起去?”
“一个人。”
又是一个人!封雍迷人的墨眸微黯,低下头与她额抵额,眼里暗藏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深浓情愫与痛心:“忧忧,我们不要这样了好吗?我想你,我要你,我要我们两个在一起!”
他又温情脉脉地去轻触她的唇,伸出舌尖,一下一下的舔舐:“我不想我们两个人分开!我也不想被你这样折磨……有什么事我们共同面对,你什么都可以跟我讲,我可以给你靠,你可以放心的依赖我!”
“呃……”黎忘忧头往后仰,避开他设下的迷情魔障,双眼也微微有些氤氲迷离,难耐轻吐:“我没有要折磨你,我很折磨我自己!我想跟你在一起,但是事实似乎不……”
封雍猛地噙住了她的双唇,把“不允许”三个字让她咽回去了。
“唔……”他吻得又凶又猛,像几百天没吃过肉似的,连她的双唇都恨不得啃掉,粗大的舌头更是进入她的口腔,肆意的掠夺与扫荡,将她嘴里分泌出来的津液悉数卷走。
黎忘忧的后脑勺被他扣住,后腰被他紧紧抵着按向他自己,她整个人都快了成弓形,而他的吻越吻越下,已滑到了她细腻的颈项,在那里流连忘返。
他气息灼热,手掌如火,呼吸又沉又重,身体紧密地的与她磨蹭,难耐至极:“忧忧,没有什么不可以!你是在给你自己设置难题,既然我们都想在一起,那还会有什么问题呢?”
黎忘忧要紧抱着他的双肩才能阻止自己往下滑,双眼越发迷离,随着他大掌在她纤背的抚弄,噬骨的酥麻感席卷了全身……
“别这样,我们现在是在别人的家里,而且这还是楚醉谣的葬礼,季绍楠的爷爷也挂了……”
封雍这才住了手,把她拢贴在自己的胸膛靠着,让她平复喘息,自己也拉扯着领口的领带,把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胸膛一起一伏的,等身体里一阵一阵往上涌的欲浪慢慢消退。
“我们出去吧。”黎忘忧抿了抿自己有些麻木和红肿的双唇,感觉口干舌燥,又吞了吞口水。
封雍贴着她的头顶,半闭着眼睛微喘:“等我一下,马上和你出去……”
黎忘忧红晕密布的俏脸又染上了一抹绯红,双眼水盈盈,更是艳若桃花。
……
封家。
封柏森接到消息时,大吃一惊:“季泰松去了?”
别况连把头一低:“是的,走的很急,在他外孙女的吊唁会上,一口气没上来便去了。”
何苍澜在一旁说:“恐怕季家的电话一会儿就会打来。”
季泰松也是轰动帝城的人物,他的死,季家的报丧电话只怕要打遍大半个帝城。
封柏森在宽大的红木座椅上呆坐半晌,有点不敢置信:“就这么……去了……”
“老爷子,人生七十古来稀。”别况连劝道:“季老他这么大年纪了,走的时候没遭什么罪,已是很幸运。”
封伯森看了他一眼,他和季泰松差不多的年纪,小别这是在说他吗?
何苍澜插嘴:“老爷子,您的身体好着呢!上山打死虎都没有问题。”
封柏森没有理他,只是不知在思索什么,别况年又道:“听说还有一块留音留影石。”
“啥?”封柏森望着他。
别况连看了何苍澜一眼,接着说:“大概就是这块留音留影石促成了季老的死亡,那上面记录了季老年轻时候强暴一名女子时的情景,地址就是在困住少爷他们的鬼洞那里。”
封柏森顿时僵立在当场,嗓音沙哑地说:“怎么会有这种事?”
“程家的少爷已经向国际上的几名专家发出了邀请函,现在这块石头由军方的人,也就是程家少爷的部下在看管,等着专家到来解惑的一天。”
封柏森遒劲有力的大手默默的抚触着椅柄,“还有什么事?一并报与我知道。”
正在这时,又有人过来:“老爷子,余大小姐死了,也就是季老的那位养女,死在自己女儿的葬礼上。”
封伯森又是一呆:“……”
“季家这是触了什么霉头?”他道:“怎么接二连三的出这种不幸的事情?还好季泰松很早就把家业交到了他孙子的手上,否则这季家还不知乱成什么样。”
其他人也说:“季老有先见之时。”
季家多早以前就是季绍楠在主事,季泰松在其背后辅佐的局面,季绍楠早已能独挡一面,在季家发号施令理所当然。
唉……封柏森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三个人的电影,现在好像只剩下他一人了。
……
很快,封老夫人也收到了消息,说是不但季泰松亡在了楚醉谣的葬礼上,她妈妈余姿琪也随她一起去了。
老太太不由大感惋惜:“啧啧!怎么能这样?季泰松去了不说,他的养女也去了?那季家以后岂不是黎忘忧一枝独大?”
封老夫人的起居室里没有别人,只有梁阿姨,梁阿姨小声地说:“还有季大少爷,黎小姐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外姓之人,外孙女而已,占不了多大的分量。”
原本她应称黎忘忧一声少夫人或者少奶奶,但是老太太不喜欢,不允许她这么叫,所以她还是只得尊称对方黎小姐。
“嘁!你老糊涂了?”老太太斜视着梁阿姨,撇了撇嘴:“就季绍楠那样,他还不得什么都听黎忘忧的?而季家老二一家子因为一个病歪歪的女儿,总住在国外,本是季家正经的爷儿们和正儿八经的孙小姐,因此削弱了存在感,只怕没有什么话语权,再说季家上上下下也不会听他们的。你说现在这个形势,不是对黎忘忧越来越有利?”
梁阿姨一想,好像是这个理,关键是季绍楠他现在单身,没有个老婆,再加上他以前很宠黎忘忧,现在也宠……这表兄表妹的关系一加深,那黎忘忧在季家说话就很有分量。
封老夫人叹了一口气,相当怄火:“怎么越打击她,反而背景越强了?以前只是楚家一个说不出道不明,比楚凌扬私生女身份都还不如的一个可怜弱女,现在一扬身,她成了季家堂堂正正的外孙小姐,又还嫁给了玉龙!这叫我好不恼恨,是专门来气我的吗?”
梁阿姨支吾了两句,说:“老……老夫人,她的身世好像跟那个于瑜有关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梁阿姨是后来来侍候封老夫人的,她只是个四五十岁的妇人,比封老夫人要小很多,所以她并不认识于瑜,只是听老夫人说过而已。
说到于瑜,萧氏更恼火。
黎忘忧虽然是被季家找回来了,也有人知道了她是南市黎静静的女儿,但是她的身份仍然成谜,外界很多人都并不知道她的外婆是于瑜,只以为她和黎家两老有关。
但这件事瞒不过萧氏和梁阿姨,黎忘忧长的太像于瑜了,简直就是她的翻版!而她妈妈是黎静静这件事,也犹如铁板钉钉一般,证实了她的身份。
梁阿姨又道:“如果她真的被证实是于瑜的外孙女,恐怕她的背后不止会有季家一个靠山,远在西瑜市的唐家听到这消息,还能按捺着不找来吗?”
老太太眼里顿时又冒出了熊熊怒火!
唐家,唐家!唐家以前是于瑜的外家,唐家很富有,在西瑜市那是出了名的富豪人家,西瑜市的一景西瑜禅林,都是他们家大手笔的一掷千金买下的——唐家人多么壕,由此可见一斑。
于瑜很得她外公外婆的疼爱和看重,后来她又死在西瑜市,唐家人越发觉得歉疚和愧对她,所以如果唐家人听到于瑜的后人还在,那恐怕很快就会找来认亲。
“唉,别提这件事了!”萧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恼怒、郁闷又上火:“只希望唐家人都冷心冷肠,薄情寡义,不会认她这个小贱胚!”
梁阿姨却未必有老太太这么乐观。
只是,她并不是萧氏心里的蛔虫。
萧氏这会儿在想:于瑜一出来,鬼洞的事还会远吗……
更让她生气的是,这次封雍和黎忘忧他们好巧不巧被困在鬼洞,于是鬼洞的事情随之而曝光——现在是想瞒也瞒不下去了。
她现在火大的不行!恨不得手刃了那些人——好好的地方哪里不好藏身,非要找到鬼洞去?再让他们这么抽丝剥茧的追索下去,那她当年做的事情还能瞒的下去吗?
所以萧氏现在又要想主意了,不好好琢磨琢磨,不但黎忘忧入主封家无可更改,她自己的许多老底也会被翻出来,会让她这一辈子都白活与白忙活!
偏偏梁阿姨又火上浇油:“老太太,这次贝贝小姐的眼睛好像是少夫人弄瞎的,程家人都来找老夫人您哭诉好几次了,这事您……”
“闭嘴!你给我闭嘴!”不容她说完,萧氏便重重地跺着脚,火冒三丈的叫她住嘴:“这件事让老爷子给他们主持公道,找黎忘忧算账去!跑来我这里哭算怎么一回事?”
梁阿姨立刻低下头,噤声不语。
……
封雍拉着黎忘忧,便要带她去季家收拾东西,然后跟他回家。
黎忘忧皱着眉跟他拔河,不想答应。
封雍掰着她的手指,隐忍地低声道:“你不跟我回家,住在他们这里合适吗?他们家又是出殡又是悬梁自尽,而且你还杀了人家余姿琪,你好意思住在这里?你就不怕晚上余姿琪的鬼魂来找你,爬到你的床上去吓你?”
不要脸!黎忘忧觉得他巨掉节操——她是什么人,会怕鬼?累得他还要编个莲蓬鬼话来骗她!
“我不怕鬼,她来找我,我正好找她算账。”
封雍伸出双手圈住她的腰,强势地反着身把她抱起往外走,黎忘忧的双腿在空中踢蹬,被他弄的很狼狈,不禁提高了音量:“你放我下来,我不跟你回去,我也不住季家,我去外面租个房子或者找家酒店住总行了吧?”
“有什么地方比自己的家里更温暖,更舒适?”封雍不吃她那一套:“你住在哪里有住在自己的家里方便?我们家里要什么没有?不喜欢水岸尚品的那套房子,我们再另外选一套,我还有一套房产,不如我们去那里住住?”
黎忘忧被他的话有点触动,确实,不管住在哪里,都没有住在自己的家里方便!要讲温暖,舒适惬意和自由自在,家里当然是首选。
只是她心里横亘着很多事,便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余姿琪的事和黎家的事你都答应我要好好考虑了,为什么我们不回家里去考虑和商量?要分开过这种相互折磨的日子?”
从听到她那句“我也想和你在一起”的话起,封雍心里就有底气多了——她的心里也是有自己的!
所以,该争取的就争取,该道歉的就道歉,他再不会轻易妥协。
季绍楠在外面敲硕大的玻璃门:“我说什么了吧?忧忧是不会同意。”
“她答应我会考虑。”封雍头也不回,双手仍箍着黎忘忧:“你姑姑做的事和你们季家做的事都会包不住。”
季绍楠在外面撇了撇唇,很瞧不上他硬要把自己老婆抱回去的行为:“封玉龙,为了让自己的老婆回家你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但是忧忧她现在不想跟你回去,也不能回去。”
“这是我们夫妻俩的事,好像跟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季绍楠淡淡冷冷地说:“忧忧现在要认亲,季家很多的亲友都想要认识她,还有唐家的,办完爷爷的后事,我会大肆举办宴会,让忧忧认识这些人。”
封雍不理他,只是盯着黎忘忧:“老婆,你回去也一样可以认亲,我们回去,我还有很多事情跟你说。”
黎忘忧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冷傲的季绍楠,终于叹了一口气,把手放到他的肩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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