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雍现在也不卖惨——他的一只膀子还不能动,无论是穿衣洗漱都非常困难。
可他忍着额头上斗大的汗珠,楞是把一件比较宽松的黑『色』长袖衬衫套到自己的身上,考虑到非洲现在的天气,他又给自己很困难地加一件了质地考究的马甲。
其实非洲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么热,尤其现在这个时节,除了中午的阳光强烈,早晚都比较凉爽,穿件外套保险。
慢慢把自己捯饬的能见人后,他浑身大汗淋漓,好在到了外面之后,悠悠的晚风一吹,通体舒爽,倍感惬意。
时值七点多钟,夕阳将远方的天边染成了一片彤红,霞光中,稀稀疏疏形状如伞的合欢树孤独地伫立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斑马们在草地上闲逛,长颈鹿在树下摆pose和凸造型,阳光勾勒它们的剪影,一切都看起来那么美好和『迷』人。
封雍的眼里悄然浮现浅笑,感觉自己来这里来对了,这是他以前很熟悉的地方。
他在看风景,有人却在看他。
考古队员本来在各司其职的忙碌,有人在帐篷前整理工具;有人在边上升火;有人拿着放大镜在细致的研究什么……看到他的人率先停下手上的动作。
小伙子长得很不赖呀,超帅!
脸庞如玉,五官俊美,眼神深邃,长身挺拔,气质尊贵『逼』人,简单的衣着也能让他穿出一股脱尘出世的贵族风。
玛姬在那边研究一朵花,无意中眼光扫过他,立刻半掩着红唇轻叫:“哦卖嘎!咱们这里什么时候来了一位这么帅的东方小伙?”
她碧蓝『色』的双眼里闪着肉欲与渴望的光芒,问一旁z国在整理探险器械的队员,不掩兴趣地问:“是你们那方派来的人吗?”
在整理器材的小哥哥看了一眼封雍,“不是,应该是yoyo他们的人。”
“噢!”玛姬泄气的叫了一声,yoyo那死丫头鬼精鬼精,他们的人也不好对付,看来这个是吃不到嘴了。
封雍径直去找黎忘忧,黎忘忧正往回走,于是两人便碰上了。
都呆了呆,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黎忘忧是被他出『色』至极的容光闪到,目光微滞,而他是第一次能这么正大光明的在阳光下看着她,而不是以玉黎的身份偷偷窥视她。
“你……”黎忘忧指了指他的臂膀,语气有点不稳:“你那伤口还好吗?穿衣服会不会牵扯到伤口?”
“没事。”封雍走近她,站到她的面前,低头凝视着她,黑亮的眼眸幽深而温柔,暗藏情愫:“去干什么?”
“我……”黎忘忧随口说道:“我让人去看看附近有没有犀牛。”
封雍忍俊不禁勾唇,据他所知,考古探险队都在这里安营扎寨好几天了,又怎么还会有犀牛?
他目光炽热如探照灯,又充满戏谑,黎忘忧有点恼,脸上飞起了一层薄红,“笑什么?我这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大多数动物都害怕明亮的火光,可是那破犀牛不怕火——它们就像是草原上的职业消防员,但凡是看见火光,便会疯狂的冲上来用蹄子踩灭。
但是,营地里怎么能没有火光?大家兴致一来,打个猎烤个肉总是要的吧!万一遇上犀牛,那大家就悲剧了,烤肉正烤的热火朝天,突然一只或者一群犀牛凶猛地冲过来……
未免憾事发生,一般选择营地的时候,黎忘忧都会让人去巡视这方圆几百米有没有犀牛兄的踪迹,以防万一。
封雍轻笑:“不要紧,我看这次的营地很好,远离水源,又是角落地带,食草动物虽然有,但是不多,食肉动物想必懒得来这种边边角角的地方『摸』爬滚打,或者觅食,相对比较安全。”
在这茫茫的非洲大草原上,野生动物众多,有水源的地方更是动物聚集如开会!那种地方安营扎寨不但不安全,而且晚上各种野生动物高一声低一声的鬼吼鬼叫,谁也甭想睡觉!
所以黎忘忧一般是能离它们多远就多远。
她略过这个话题,对封雍道:“你不是说饿了吗?我让人带你去吃饭。”
封雍很受伤:“你带我去吃不行吗?为什么总是将我推给别人?”
“飓风带你去吃不行吗?”她和他在一起太扎眼了,主要是他跟一个聚光灯一样,总爱聚集别人的目光。
“不是,我有话跟你聊。”封雍过来拉她的手:“而且关于我们的婚姻,我有些想法。”
她侧身避开:“那你是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
“当然不会,就是你去法院起诉我,我也不会答应。”
黎忘忧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封雍又再次过来拉她:“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那就不要动手动脚。”黎忘忧拍开他的爪子。
选择去选择来,黎忘忧还是带他去了自己的帐篷。
去医用帐篷,那里『药』水味比较大,会影响人的食欲,而她的帐篷总有人来议事,比较宽敞,也方便。
鉴于他的伤势,黎忘忧用珍珠鸡给他清炖了一个野鸡汤,并且是用的雌鸡,雄鸡比较适合红烧,还有羊腿和烤羊排。
在外面虽然餐风『露』宿,吃住极简,但大家尽量丰富自己的餐桌文化,少虐待自己的胃。
封雍看着眼前香气扑鼻又热气腾腾的鸡汤,再看看他眼前坐着的女人,头一次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这才是生活啊!有自己心爱的女人陪着,吃着简单的美食,这就是简单的幸福!
他的胸腔胀得满满的,以前那种午夜梦回醒来,一室冷清,心空落落的严重孤寂感他再也不想尝试,就想时间停在现在!
“怎么不吃?是觉得味道不好吗?”黎忘忧抬眸看他,拿刀轻轻划着羊腿:“你可以先喝点汤,这鸡肉质细嫩,营养丰富,适合给你养伤。”
封雍抄起筷子,挑了一块肥嫩的鸡肉在碗里,垂着眼帘,嗓音低沉中略带沙哑地说:“我们很久没在一起吃饭了,这种感觉暌违已久,我很感谢上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把鸡肉上的鸡皮剥去,再把鸡肉挟到她的碗里,接着又剥了一块给她,自己才慢慢的开始用餐。
黎忘忧剔着羊骨头的手有点凝住,他只有一只手能用,左臂只能垂在身侧,如果按以前她宠他的程度,这只是小事,她早扑过去一调羹一调羹的喂他喝汤,然后再喂他吃饭。
可是现在,两人中间仿佛隔着巨大的鸿沟……她只能庆幸,他幸好伤的是左肩。
她把剔好的羊肉给了他几块,“这个,你少吃一点,羊肉是发物,吃多了对你的伤口不好,但是少量的吃一点没事。”
他以前的身子壮如牛,鲜少生病,以他的体格,其实不必太忌口。
封雍一口一口的把羊肉往嘴里送,吃相极尽优雅,毕竟是从小就训练出来的,无论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是单手或者双手,他都能吃得非常好看。
吃完,他看着她说:“能给我一块烤羊排吗?西医没有发物一说,而且我的身体一向很健康,什么都能吃。”
黎忘忧黑线,男人果然是肉食动物!
封雍甘之若饴被她瞪,享受着她难得的照顾。
他也会舀汤给她,让她多吃一点,问或说:“忧忧,我想过了,如果你喜欢在国外过这种生活,我们俩便留在国外,你想缔造一个国际雇佣组织,那我就来帮你的忙,我们俩联手合作,创造一个世界上最大的雇佣兵团,怎么样?”
“这不是我的目标。”黎忘忧神情淡然:“以前走上这一途,我是为了赚钱,后来,我是为了充实自己的生活,这一行又正好是我熟悉的,而且陆翰翮又提供了我机会,我便回头是岸。”
“那你想做什么呢?”封雍很干脆:“只要你不想和我离婚,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不如我们回去继续开无忧派遣,我看你对那一行比较感兴趣。”
“我对什么都比较感兴趣,我可能会开这样那样的公司,但前提是,你的背后是封家,你怎么能和我在一起呢?”
“忧忧,不要用老眼光看人。”封雍放下筷子,用右手握住她放在折叠桌上的一只手:“我们全家没有任何一个人反对我和你在一起,包括我爸爸妈妈,大伯三和叔他们起初心里还有点隔阂,后来看我总是那样,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而且他们也知道错的一方是谁,所以早就默认了你。”
“再则,他们反对与否,对我来说并不重要,连纵君阁下都无权『插』手我的婚事,重要的是我们自己,只要我们两情相悦,在一起过的开心,我们可以无惧任何人的目光。”
“我们也有这个能力是不是?”他目光殷殷地看着她:“忧忧,你何曾怕过谁?而我,全天下的人我都不怕,所以,你能不能不要理会我『奶』『奶』那个人,只单纯的考虑我这个人,是否值得你拥有,放弃了你会不会可惜?”
黎忘忧托着腮想了一会儿,“那我回去以后,若是和你的大伯三叔闹的不愉快呢?”
“我站你这一边!”
“若是和你『奶』『奶』闹矛盾呢?”
封雍微笑:“那你正好用嫁给她的孙了气死她,其实忧忧,我觉得你要报复我『奶』『奶』,还有折磨我大伯和三叔最好的方法,就是做我的太太,到时候想怎么气他们就怎么气他,而他们又完全拿你没有办法。”
“还有那些嫉妒和羡慕你的人,你可以让他们更加嫉妒和羡慕你去!因为你有我,我会让你活成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他鼓动三寸不烂之舌,不停的煽动她。
黎忘忧有点心动,主要是眼前的男子让她有点不舍,而他为她做的也很极致。
“我要想想。”她说。
“不要想了。”封雍立马起身,绕过桌去,飞快的在她唇上偷印一吻:“未免夜长梦多,我们盖章为证,从此你就是封雍这辈子唯一的太太,而我是你男人。”
呸,黎忘忧很嫌弃,刚吃了羊肉,大家嘴上都油腻腻的。
“那我擦干净嘴巴,我们再来吻。”
黎忘忧一把推开他:“你别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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