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这个世上,只有感情是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了!
往往是局中之人惶惶然不知而局外之人干着急。
只不过,在明白了容凌心里的想法后,秦罗便知道容凌还有另一番考量。并不是为了他自己生气,而是为了那个让他都看不清的于穆成。
是的,于穆成的命格和运势,无论是他还是容凌都看不清。
这样的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又怎么能不引起他们的注意?又怎能不让他们担心?
然而,于穆成帮助过赵婉晴,赵婉晴对于穆成充满了感激。平时的容凌总是以与赵婉晴相对的模式存在,两人意见大部分时间都不能相统一,若是容凌当着赵婉晴的面说,赵婉晴不发飙才怪。
一想到这里,秦罗都忍不住纠结了。
*
白晨走进赵婉晴房间的时候,正好看到赵婉晴的手在眼睛上抹了一下,转头过来的时候,便是很明显的泛红的眼睛。
将一碗瘦肉粥放在桌上,白晨便去浴室接了热水,并且打湿了毛巾。
“敷一下眼睛吧!”白晨将拧干了水的毛巾递到赵婉晴的手上。
赵婉晴默默的接过,仰着头将毛巾放在头上,氤氲的热气霎时在房间中飘荡开来。
白晨安静的坐在旁边没有说其他的话,便显得异常的宁静。
没一会儿,赵婉晴将毛巾从头上拿下,端着散发出香味的肉粥吃了起来。晚上她并没有吃东西,白晨的这碗粥刚刚好。
“白晨,从小到大我唯独的两次伤心都被你瞧见了。”赵婉晴嘴边流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连这粥的味道都没有多少变化。”
“大约云霆酒店的粥都是这个味儿的。”白晨笑着说:“可能许多人都熟悉它了。”
赵婉晴的动作顿了顿,说:“白晨,我是不是太敏感了?”
少女的脸庞还没有褪去那最后的一丝青涩,眼睛里的神情一直都是那样的干净、纯和。
“你很在意容凌对你的看法?”白晨沉吟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赵婉晴的话,反而反问她。
赵婉晴愣了愣,语气里带着一种迷惘和犹豫,“我和他是朋友,彼此互相关心是理所当然的啊。”
赵婉晴对朋友很好,只要是被她所认定的朋友,她都会毫无私心的与之结交,总是很真诚的站在朋友的一边。如同她之前把夏晶晶当朋友,夏晶晶受了委屈的时候,她一定会是第一个出头的人!
白晨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说:“你对那个于穆成怎么看?”
赵婉晴的眼睛一亮,仿佛一听到那个名字就能让她的眼睛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似的。
“于哥很温柔,说话也很和气,比较能照顾别人的心情,就像大哥哥一样。”赵婉晴只顿了一顿,毫不犹豫的说出了对于穆成的感觉,看得出,她对于穆成很有好感。
白晨轻轻的垂下眼帘,笑了笑,对赵婉晴说道:“你先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容凌其实是个想法很简单的人,有的时候可能是他用错了方法,他并没有恶意。”
赵婉晴眼里目光轻轻闪烁,只是轻轻一笑:“我知道啊!”
白晨嘴角轻轻一勾,便再没有说什么,走出了房间。
其实,赵婉晴并没有表面上表现的那样对什么都不知道。
*
白晨进入黑曜中的时候,鬼小萌正在树林中疯跑。
自从将桃子给了白龙后,它就不再整天抱着桃子不离手,又给自己找了个自娱自乐的游戏。
如果黑曜中能有动物,说不定鬼小萌还会化身猎人将那些小动物们追的不亦乐乎。
看到鬼小萌这么高兴的玩乐,白晨心里的内疚感都减少了许多,鬼小萌一直在帮助着她,而她却不能为鬼小萌做什么。
白晨一直将鬼小萌身上的那块红色的不知名的东西放在心上,可惜,鬼小萌没有关于它的身前记忆,头脑中反而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诡秘术法,总之,它的一切都还是一个谜。
想了一想,白晨就没有进桃木屋中,而是直接坐在了那颗黑曜空间里最开始的古桃树底下,随便将一块颜色晶莹润泽、像要出水一般的豆种胡杨绿翡翠埋在了树根。
在最初时,白晨每当埋进去一块玉石就感到肉痛,因为玉石是被真的当做了养料,过一段时间后,一定会完全的消失不见踪迹。
不过,白晨现在没有那种感觉了。
虽然玉石是不容易形成的珍贵之物,而且用掉一块,世界上就少一块,但她现在埋藏的玉石都是她用最低等的玉蕴养出来的。就算是在外界,那样低等的玉也不值钱,还是会被当做垃圾。
因而,在没有破坏现实社会中的玉石平衡时,白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这株桃树还是和五年前一样,枝桠的伸展方向都没有改变,只是稍微粗壮、高大了一点。
桃树的底部和其他桃树不同,纠结的根部暴露在外面,盘根错节,那树根一点都不想是桃树的树根。
白晨盘腿坐在了树下,一方红色的朱砂和毫笔出现在白晨的面前。
——正是李天佑和邵枫送予白晨的那两样东西。
一个半月了,白晨再次决定画八卦符!
八卦符的笔画是所有符中最简单、干脆的,甚至比简简单单的平安符都要简单得多。
但它也是最为难画的符!就连白倩当年对八卦符研究得十分透彻,成功的十二级上品的八卦符也不过三十七张!而白晨所需要的恰恰比这个数字多了近一半!
白晨双手结印,黑曜空间中的浓郁元气受到感召,纷纷活跃了起来。
鬼小萌停下奔跑的动作,歪着头深深的看了白晨一眼,就回去了水里安静的趴在水面上。
它这是担心自己的玩耍会打扰到白晨。
随着元气的凝聚好扩散,白晨的身上笼罩了一层薄薄的银色光壁,散发出柔和的淡淡光芒,带着十分温暖的感觉。
一道黄色符纸平铺在白晨的面前,白晨凝神而静气,手执毫笔,陛下若有神,点点银色光珠透过笔尖而没。
白晨小心的将元气控制到最精纯的程度,认真的揣摩其中的一笔一划,将之付诸于那道小小的符纸之上。
逐渐的,符上一点点的散发了似有似无的元气,那就表示法咒的力量随着笔尖的转动已然起了作用,这道八卦符可以算是一道灵符了,虽然作用不是特别好,但至少是一道成功的八卦符。
白晨眼底略微闪过一抹惊异之色,她已经做好了再次失败的准备,却不想她竟然成功了。
如果是平时的普通低级符,白晨的前三级的是完完全全傲视他人的百分之百。
然而,这个定论在八卦符这里是行不通的。对这道连二级都算不上的八卦符,成功率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
虽然这道符不能用作给邵枫设置八卦阵的符,但却给白晨带来了希望。
现在整个玄门中人都以为八卦符是因为缺少了法咒部分,所以才比较难画,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八卦符本身的低成功率。
不知道道教协会仅有的那一道符是谁画的……
看到成功了一道符,白晨总结了刚才的经验结合当时的感觉,便开始接着练习,她的时间不多,只有三年,一千多个日月!
*
在白晨躲在黑曜空间中练习八卦符的时候,神龙集团此次的代表来到了南市。
邵彦哲一脸温和的笑容,加上模特般的身材和天生具有的亲和力气质,让他看起来就是名门贵公子的范儿。
其实,邵彦哲本来就是名门贵公子!
如今的邵家只剩下两房,一方是邵枫父子两,一房就是邵枫的叔爷爷邵文林,而邵文林是邵彦哲的亲爷爷!邵文林作为神龙堂的执法长老在神龙堂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就连邵枫有时候都要顾及到邵文林!
邵彦哲的地位在神龙集团就不言而喻。
再加上邵彦哲本身能力出众,就任神龙集团总经理以来,神龙集团一直稳步前进。虽说有邵枫的提前预知,不过,这次神龙集团在金融危机中没有受到多少影响,大部分都是邵彦哲的功劳。
“彦少爷!”白龙对邵彦哲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两人的关系一直都比较好。说起来白龙能进入神龙堂,还是邵彦哲将其拉进去的。
邵彦哲笑得温和,如玉般的气质很难让人想象他身处在神龙堂这个全国最大的黑道组织里,而且地位很高,相当于神龙堂的二把手。
“这南市的晚上还是不太热的嘛!比原市凉快多了,难怪你们俩愿意呆在这里。”邵彦哲坐下来,轻轻啜了一口送上来的雨前龙井!
“彦少爷,我以为你会派一个人过来,没想到你亲自来了!总部不是就只有董事长一人?”白龙觉得邵彦哲进屋就谈论天气,都说的一些客套话,他不喜欢,反而直接问自己心里的想法。
反正他都这样直来直去惯了,神龙堂的白龙做事从来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邵彦哲顿了顿,脸上笑容不变,在别人看来白龙那状似无礼的态度,他根本就不以为意,“爷爷他老人家还在呢!我过来的时候,他还专程从回来帮叔叔的忙,否则我怎么可能走得开?”
清清冷冷坐在桌旁的邵枫听了邵彦哲的话,眼中神色微微闪过,抬眼看向远处的时候,早已不见神情的一丝变化。
“既然是你过来,我放心。明天下午的企业联合会就由你出面全权代表神龙集团。”邵枫清浅的声音里没有起伏,似乎他这个人在众人的面前一直都是这样没有感情的存在。
邵彦哲面露苦笑,“你倒是想得好啊,弄出了这么个联合会,反而要我来做苦力!”
“记得明天准时到!”邵枫站起身,丢下邵彦哲就离开房间,仿佛在他的眼中邵彦哲并不是他的哥哥。
白龙皱着眉看着邵枫的背影,在他看来邵枫就是一个冰冷的机器,只有在面对白晨的时候才会显示出几分人气来。他高兴邵枫能把白晨放在心坎上,但他这态度和行为总是让白龙有种想要在他的脸上揍一拳的冲动!
“呵呵,邵枫这性子越来越冷了!往后他会不会直接无视我,然后一个字都不对我说啊!”邵彦哲温和的脸上眉毛轻蹙,看起来有点苦闷和纠结。
白龙不雅的翻了翻白眼,“那家伙一直都那样,与其让他无视你,你可以选择无视他!”
邵彦哲一愣,不由朗声笑了起来,“白龙,这世上恐怕还没有能无视他的人吧?”
白龙撇了撇嘴,虽然不想承认,但邵枫确实是一个任何人都不能无视的人,不仅仅是表现在他那让人无法忽视的气质上,还有他背后所代表的势力、以及本身的实力!
连一个国家都会忌惮三分的人物,又怎么可能会被人所忽视?
“对了,你们为什么要弄这个联合会啊?先前的联系上也没有说清楚……”邵彦哲的手指拨弄这茶杯,翻出轻轻的悦耳脆音,语态安然的问道。
白龙走过去坐到邵彦哲的身边,没有迟疑的说:“就是因为这次的金融危机啊!这场危机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现在还不清楚,但已经影响了南市的经济发展。南市的主要客户群在东南亚,这一爆发起来,首当其冲的就是南市!
神龙集团作为国家龙头企业,与国家有过约定,也不能让这里的情况变得更加的严峻。
所以,邵枫就对杨市长提出企业联合会。基于互惠互利的原则,既是把大家都召集起来想一想应对之策,又能让国家对一些有潜力的公司做一个宏观的把控。”
邵彦哲眉眼处荡漾起温柔的笑容,从中似乎可以看到一圈圈的涟漪迤逦而开。
“就只是这个原因?没有其他的了?”
白晨想了想,眉头轻轻一皱,“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邵彦哲放下手中的茶杯,修长有力的指骨蜿蜒出一个弯弯的弧形,隐约可见忽闪而过的淡淡的黄色硬茧。
“那我明天可要好好的表现了!”邵彦哲语态沉然,嘴角一抹浅笑在灯光的照耀下,变得更加的柔和起来。
*
企业联合会是从下午的三点开始,邵枫会在三点的时候来接白晨到现场。
两人都不会直接在会上露面,白晨也不用刻意的去打扮。
一大早,白晨就去了码头,她对张柏仁说过,让他在今天过来南市一趟。
而白晨离开酒店不久,容凌就敲响了赵婉晴的房间。
坐在云霆酒店内的咖啡厅里,容凌对赵婉晴道了歉,直说昨晚是他的态度不好。
两人相处以来,从来没有哪一个对对方服软过,就算是错了也不会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容凌阳光的外表之下,其实还有点大男人主意,能让他说出道歉的话,那是绝对表示出了他的诚意。
赵婉晴就着吸管狠狠的喝了一大口橙汁,冰凉的感觉滑入体内让她觉得一番畅然。云霆酒店的果汁现在都是由白瑞东夫妻的东兰食品提供,而赵婉晴也已经爱上了这些味道。
“昨天晚上,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们也不用谁给谁道歉,和解怎么样?”赵婉晴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扬起了灿烂的笑容,看得容凌一阵失神。
赵婉晴的五官并不漂亮,但胜在良好的性格,会让人觉得很舒服,而且她的笑容真的很有一种感染力和亲和力,一点也没有身为市长千金所有的傲气与清高。
赵婉晴连什么是矜持都做不到,顺应本心的她才是白晨几人中最为单纯和善良的。
容凌心中一动,开口便说:“婉晴,我……”
赵婉晴疑问的看了一眼容凌,却见容凌没说下去,便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啊!这可一点都不像你。”
容凌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原本想说的话,而是说:“婉晴,你离于穆成远一点吧!”
赵婉晴当即就收敛了笑容,神色沉了下去,“为什么?容凌,我、怎么感觉你一直对于哥存在敌视?他是个很好的人,不是吗?”
容凌一听赵婉晴说于穆成好,心里就有一阵不高兴,但他这次没有轻易的表现在脸上,“婉晴,于穆成这个人不简单,绝对不是表面上温和无害的样子。”
赵婉晴听容凌的语气没过多的激动,就耐着性子说道:“容凌,你会不会把人都想得太复杂了一点?人家好心的救了我,难道我就要去思考这人是不是带了私心来接近我?他最开始的时候都不知道我是谁,至于吗?”
容凌心中一凛,想了想,沉声说道:“婉晴,我一直没跟你说过一件事,于穆成的运势我看不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赵婉晴愣了愣,怎么会不明白!
容凌是命宗这代最出类拔萃的少年天才,铁口直断、绝不虚言。他曾经对赵婉晴说过,他只有两种人的运势看不到,一种是和他的关系亲密的人,因为会和他的运势相联系在一起,而命理师是看不到自己的命的,所以和他十分亲近的人他看不到运势和命格;另一种人就是在玄术、或者能干扰天地元气的能力之下,比他的修为高的人,他看不到!例如,白晨、邵枫、云中天等人的运势他就看不到。
除了这两种人,容凌敢保证天底下没有他看不了的命理,断不了的运程!
于穆成与容凌没有任何交集,这就排除了第一种可能,那么就只剩下第二种了!
赵婉晴轻轻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屏住了呼吸,脸上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她的心有些慌,容凌虽然喜欢和她斗嘴,可不是一个说谎的人,更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
“会不会是他以后会和我们产生一些纠葛,所以才会看不到的?”赵婉晴心里挣扎了一下,忍不住说了一句。
容凌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你到现在还愿意帮他说话?就算他的身上没有一点问题,如同你说的那样,他就是个简单的人,就算他以后会和我们扯上一些关系,但我不至于现在就看不到!你这段时间对这方面有研究的,不是吗?”
赵婉晴闭上了嘴,没有在说话,脸上的神色透过一丝挣扎,她心里是不愿意那个温柔的男人是有目的的接近他。
“但就算他是属于第二种,也并不代表他是有目的的,或许他本身就是玄门中人,是你们的哪个派的隐士啊?你不是说,玄门五宗除了医宗外,其他的宗派都有很多隐匿的人?或许他就是那样的人!而且刚好和我们遇上了。”赵婉晴最后说道。
容凌静静的看了赵婉晴半响,神色几经变化,一直洒脱不羁的少年在少女的面前忍不住妥协了。
“那好吧!算你说的是对的,那么我们亲自去问问他,看他怎么说,你愿不愿意?”这是容凌所能做到的最后一步。他不能让赵婉晴的身边有任何危险的因子存在。
赵婉晴微微沉吟,容凌的这个行为摆明了在怀疑于穆成的身份,他们贸贸然跑去问人家这种事情,人家会怎么想?
但是,容凌说的也没错,和于穆成认识以来,她对于穆成一无所知,而于穆成却知道了她的身份,包括她的家乡在原市、她还是马上就念高二的学生,她的父亲是原市的市长……
在这个过程中,于穆成对自己的一切事情只字未提。
想到这里,赵婉晴便点头同意了容凌的说法,决定约于穆成出来见一见。
于穆成接到赵婉晴的电话,没有犹豫的表示会准时前往。
*
与此同时,站在神龙堂南市分堂口的基地,邵彦哲让给他送文件的人出去,放下了浇花的水壶。
坐在藤木椅上,邵彦哲眼睛微微的眯着,脸上没有平时的春风和面,反而散发出冷冷的幽光,看起来竟然与邵枫的眉目相似了几分。
拿出手机,邵彦哲看了看上面的时间,随即按下了一号键。
“爷爷,我是彦哲。”邵彦哲的语气带着冷冽,目光锐利的注视着前方,丝毫没有那种温婉如玉的气质,他此时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头隐忍的狼,总要等到猎物放松警惕的时候才会发动攻击。
而此时,没有旁人见证这条狼的改变,他已经做好了决定。
“我问过白龙,白龙说邵枫这次举办这个企业联合会是因为金融危机的影响。可是我一点都不相信!”邵彦哲的声音冷冷的,透着骨子里的冷静和酷烈。
若是被别人看到,定然会觉得原来邵彦哲还有比邵枫还要冷酷的时候。
邵枫的冷是浑然一体的,那是他自身所带来的气场,而邵彦哲就是内心深处有一条阴冷的毒蛇,带着阴邪和狠辣。
而往往,平素的人们会感觉到邵枫的冷,而不会注意到邵彦哲隐藏在骨髓中的毒辣和野心。
“他一定不知道神龙堂在南市的地段早就是我的人了,没有他爸爸的维护、这里也不是京都和原市,他就只是一个人而已。这可是我们下手的最好时机。我也是为了这个才亲自走了这一趟!”随着邵彦哲的话音一落,刚刚被他浇过水的月季花上的水滴也随之而落,直接隐没在了稀松额泥土中。
房间里倏然流窜了一股强烈的冷意。
邵彦哲冷着眉眼没有说话,静静的坐在藤木椅上,神情专注,一看就知道在听对方的人说话。
过了很久,邵彦哲才说道:“我知道了,我会与他联系的。”
邵彦哲挂断电话,忽然露出一抹春风般的微笑,然后拿起了手机。
*
白晨与张柏仁见面后,没有直接去云霆酒店,而是在云霆酒店的附近宾馆落了脚。
张柏仁接过白晨递到手上的邀请函,看了一看,皱着眉说了一句:“企业联合会?”
白晨点点头,面上不是平时的淡漠微笑,而是显出了点点严肃。其实,她不知道在她嘴角挂着淡淡笑容的时候会让人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而变成了严肃之后,众人所能感受到的就是骨子里的沉着和冷静,似乎万事都不会扰乱她的心。
“可是,我这么进去不会很突兀?我可从来没有在南市逗留过。”张柏仁沉思了一下,说道。
一抹柔和的笑容出现在白晨的嘴角,她说:“怎么会突兀?晨曦在南市的分店已经建立了。”
张柏仁的嘴巴张开,晨曦在南市建了新店,他怎么不知道?虽然这也是他们南下的目的之一,但港城的那边还没有处理完,南市就又建了一家,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他们人手都不够!
白晨怎么会看不出张柏仁脸上的神情,她笑了笑,说:“只是拿到了批文,其他什么都还没做。”
张柏仁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一抽,这看起来怎么好像带着一个空壳公司去参加企业聚会似的。
——别人不会将他们给打出来吧?
不过,当张柏仁看到邀请函上的主办单位的时候,便放下了这个顾虑,“神龙集团是主办单位的话,我想不会有人来挑晨曦的刺儿。”
这次轮到白晨的头上掉下黑线了,似乎她身边的人都觉得只要她身后有个神龙集团就什么都不怕、然后如螃蟹过境,横扫一片!
白晨叮嘱道:“张叔,你只是到会上露一个脸,让南市知道晨曦在南市落脚就行了。其他的一切都不管。”
张柏仁的眉忍不住往上面一挑,“白小姐,你不会又要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吧?”
白晨听到张柏仁的话,不由一汗,心想她之前做的太过火了点,以至于连张柏仁都会对她的做法发出这样的疑问了。
“张叔,这次我不会出面,一切都要靠你了。我感觉到抱歉,将什么都扔给了,自己只会坐享其成。”两人认识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年龄也相差了一大截,可无可否认,这段时间来,与白晨配合度最高的人就是张柏仁。
晨曦的建立除了白晨的店子和规划,执行上也一直都是张柏仁在完成,白晨并没在其中出多少力。
张柏仁惊讶的看了一眼白晨,却看到白晨幽深的黑眸中溢满的是歉意的神色,他的心轻轻的震了一下。
“白小姐,你不要这么说,我不过做的是我分内的事情,在其位谋其政,天经地义。你无需对我感觉到抱歉,何况,你付了我工资,我也不是为你白做工。看到一间很有潜力的公司在自己的手中慢慢成形,那种成就感也是白小姐你给带给我的。总之,我和你一样,都希望能将晨曦发展得更好。”
张柏仁的语气顿了顿,眼神里骤然变得明亮,“而且,白小姐,我想要看到你建立一个珠宝王国!就在我们的手上!”
白晨的眼睛微微睁大,张柏仁说出这话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张柏仁是个乐观开朗的人,嘉辉是由他一手创办的,但他并没有持续的开拓,就是因为他的性格很容易满足,他不会有太大的企图心。
然而,现在他却在白晨的面前亲口说出希望建设一个珠宝王国!
而让他如此坚定不移的说出这句话的人就是白晨,他见证了白晨的成长,以那样迅猛的姿态成长起来的白晨带着无限的可能!
就是张柏仁这样的人也觉得白晨会走得更远更远……
白晨的嘴边绽放出了一抹淡雅如山茶花般的笑容,“如果真的有那一天,那个王国觉得不是我一个人的。”
朝阳在慢慢地升起,似乎是在见证两人的对话,带着暖暖的温度透射进了这件宾馆的房间。
*
白晨出了宾馆没多久就遇到了几面之缘的熟人。
于穆成邀请白晨一起走,白晨本想拒绝,不知怎么的,她对于穆成总能升起淡淡的疏离。不是她故意与人拉开的距离,而是从内心里接受不了于穆成。
照例说温柔的男人总能让别人亲近才对!
可于穆成说,是赵婉晴和容凌邀请了他去云霆酒店。
白晨心里一动,立刻明白容凌已经找赵婉晴谈过了,只是不知道容凌有没有鼓起勇气对赵婉晴说出自己的心里感受。
“白小姐怎么一个人到这里来啦?”于穆成的声音很好听,如同山涧激荡的泉水,时而温柔、时而清脆,其中蕴含的感情总能被他的声音控制在最完美的范围里。
白晨笑了笑,“我不过是逛到了这里,这儿离云霆酒店十分近。我也就是顺路。”
于穆成点了点头,白晨这才知道刚刚的那间宾馆是于穆成的落脚地。
只不过她现出来,所以才没有在宾馆中遇到他。
宾馆到云霆酒店不远,走路都只有十多分钟,两人便一起回去。
“于先生是哪里的人?是来南市旅游的?”白晨虽然对于穆成有抵触,但赵婉晴对他那么有好感,她也不会刻意的躲避。
于穆成浅浅的笑了,说:“我的家乡离云城不远,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不过是出来散散心的。”
白晨的眉轻轻一挑,既然是出来散散心就说明他所说的事情应该不是好事,虽然语态温柔,却直接截断了这个话题,让话题不用在继续下去。
对此,白晨只是无声的勾了一下唇线,便不再提起。
“白小姐几人年龄还小,你们的父母就放心房你们出来?”于穆成体贴的护着白晨,让来往的行人不会撞到白晨的身上。
白晨的目光微微闪烁一下,掩盖在轻轻垂下的眼帘之下,“总要出来多看一看才不会遮挡了眼界。”
于穆成愣了一秒,嘴角忽而勾出了一抹醉人的弧度。
“你们的样子就让我想起当年的我了。”
白晨莞尔一笑,“难道于先生也有过同样的经历?”
于穆成轻轻摇了摇头,“也不算!我是我爸最小的儿子,我大哥比我大了将近三十岁。他们都是不管我的,所以我只能自己管好自己了。当年我不是如你们一样协同伙伴出来旅游,而是一个人离家出走。从一座荒凉的大山中直接走到了城市!”
白晨微微愕然,不明白于穆成怎么就突然对她说起了这个。
“我也是从那次的出走才明白,原来外面的世界十分的精彩,让我留恋,所以我拼命的学习各种东西,从那座大山走了出来。”于穆成的眼里洋溢着暖暖的笑容,放入春风拂过一般,带着缕缕风丝。
“听起来像一部血泪史。”白晨笑着说道。
于穆成的眼神一闪,里面是流光溢彩般的光华,“可不正是血泪史吗?不过,当我能独自一人照着自己的计划生活的时候,我爸和我哥却离开了。而他们要找我回去按照他们的规划来走完我的人生。”
于穆成的声音里一直是暖暖的味道,就连脸上的笑容也没有多少改变。
可是,他却有那样平淡的语气说起亲人的离开,脸上还挂着笑。
白晨的眼眸轻轻低垂,两人正好走进了一条小巷。
“就是他!”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巷子口响起,随即一群手拿钢棍的混混走了进来,目测大约二三十个。
白晨微微皱眉,静静的站在原地,不跑也没有露出害怕的神色。
“你还真让人吃惊,这么多凶神恶煞的人拦住去路,你却一点都不惊慌。”于穆成带着笑意的嗓音在头顶上响起,不过这些的笑容里带着淡淡的惊讶的戏谑。
“我面露惊慌他们就会放我们离开?或者我一惊慌就能让他们主动走开?既然这两种可能性都没有,我为什么要惊慌?”白晨没有却看于穆成的神情,她只是目光微冷的看着这些一个都不认识的少年。
白晨注意到了钢棍少年的身后还跟着几辆机车,看起来就是南市著名的飞车党。
南市的飞车党是一个特别的团伙,他们不会去触犯法律,但小毛病却是不少,平日里有空的时候就喜欢开车到南市那条最为奇险的盘山公路上飞驰。
每一个人都是狂热的机车爱好者,素来以速度为荣,速度最快的那个人就能荣升为他们的老大。
因而,他们并没有一个规范的组织领导,如同一盘散沙。不过,因为他们也很护短,只要他们的成员被外人欺负了,便会一起出动为其讨回公道。
白晨可不认为是自己得罪了这些飞车党成员,而听到适才那一身十分肯定的“就是他”,说明这些人要找的人是于穆成。
呵,这么温柔的男人也会惹上了南市民众最不敢惹上的人。
之所以说民众不敢惹,是因为其中的一些人的身份不简单,再加上喜欢疯狂赛车的人差不多都是十几岁的少年,而有一些少年的身后或多或少有一些背景。毕竟能有钱买最好的机车的人,也不是穷人。
有了这层关系,南市对飞车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犯事儿,什么都好说。
于是,飞车党族就成为了南市的一个特殊地标了。
“老大,就是这个人!”之前的那个声音响起,一个身穿花衬衫用一脸愤恨的神色看着于穆成的少年站了出来,并且指着于穆成。
被少年叫做老大的人从那群人中走了出来,赫然是就是为首的哈雷摩托的车手。
少年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有着挺拔的修长身体,更是带着如同猎豹的力度。他的皮肤有点黑、还有点粗糙,但不妨碍他的英俊,刀削似的眉,还有那紧紧抿着的薄唇,无一不透漏出少年的孤傲与不凡。他的目光带着犀利的锐光,寒星般的眸子在白晨和于穆成的身上逡巡,然后落在了于穆成的身上。
“是你动手打了小光?”尽管少年只有十七八岁,却已然有了一种沉稳中显露出狂放不羁的气势,如同一杆随时都能出击的标杆。
那辆深蓝的哈雷摩托就似乎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带着洒脱与自由奔放的气息。
于穆成就是面对这么多飞车党的围攻、挑衅也依然没有收敛脸上的笑容。
“是我打的。”轻轻的一句话,没有丝毫这样、亦没有丝毫逃避。白晨不露声色的看了于穆成一眼,站在旁边并不说话。
“不过,这位小姐与此事无关,你们应该放她离开。否则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少女,说出去也不好听,不是?”于穆成笑的温和,如果要来形容的话,古时候的书生模样大抵就是这样的了。
少年看了一眼白晨,下巴微微一扬,说道:“你走吧!”
白晨看了一眼于穆成,那人依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带着暖暖的笑意。
白晨往前面走了两步,拿着钢棍的少年们十分听为首少年的话,自动为白晨让开了一条道路。
这就好像是前世里看到的电影情节,小弟们的一致让开,直接彰显了老大的无上地位。
那种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心态一定在看到这幅场面的时候异常的得到满足。
“我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白晨不想问出这句话,也很想直接扔下于穆成就走,但她还是没那么做,即便她和于穆成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是,于穆成救过赵婉晴,赵婉晴一直念着这份恩,而且,容凌和赵婉晴也都知道于穆成会和白晨一起回去云霆酒店。
无论哪一种,白晨都不会一个人离开。
她、还没有一个人离开的习惯。
为首的少年将目光落在了白晨的身上,眼里骤然闪过一丝讶异的神色。
只见少女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神色从容、没有一点局促,更没有显示出任何的害怕,婷婷袅袅的站在那里,一袭白色的裙子让她显得飘逸而素雅。
少女的人、少女的话、以及少女的那份淡然都让众人闪了下神——
这样的少女,他们还没有见到过!
平时的女生见了他们都面露不屑与冷笑,或者就是害怕,从来都是躲他们躲得远远的,只因为他们都是不学好的流氓、混混!
现在的这个少女不仅不害怕,还表现的十分的淡然,仿若是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古典美人,带着一份古色古香的沉然之感,堆积了时间的厚积薄发。
不止这些少年,连于穆成的笑容都顿了顿,眼中神色意味深长。
为首少年眼神闪了一下,少年人的低沉嗓音还带着一丝圆润,“同学,这和你无关,请你离开。”
花衬衫少年也说道:“是啊,你快走,等一下误伤你就不好了。”
花衬衫少年的话引起了为首少年等几个成员的皱眉,“小光,我们不是流氓!”
白晨轻轻笑出了声,如同枝上黄莺、盘中朱玉之声。
这一声笑声又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白晨的身上。
为首少年神色间已经有了一丝不耐烦,他轻轻蹙眉,语气也沉了一分,“同学,你还是走吧!”
白晨敛去了嘴角的笑容,神态从容,姿态悠然,“我觉得这事不清不楚的,你们说他打了你们的人,那么理由呢?”
为首少年看了一眼花衬衫,花衬衫身体一哆嗦,说:“我不过和一个女同学玩玩,他就莫名其妙的冲上来把我打了一顿!”
于穆成眼底散发出细碎的笑容,“你偷人家钱包,还说是玩玩?被人家追上了还想侮辱人家,这也是玩玩?”
于穆成的话语一落,为首少年的目光便闪电般落在花衬衫的身上,微眯着的眼睛里带着危险的光芒。
“小光,这和你告诉我们的不一样啊!你有没有要解释的?”
周围人也都有或疑问、或警告、或冷然的眼神看着花衬衫。
花衬衫身体一颤,看着于穆成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的神色,身体往前一怂,仰着脑袋说道:“老大,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他?我那天被打得有多惨,你又不是没看到!就算我有再大的错,也不让把我往死里打呀!”
为首少年神色一顿,沉默了下来。
白晨早在于穆成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便神情一凝,注视着花衬衫少年。于穆成话里的人是谁,白晨不会不知道。
“哈雷少年,我想你应该仔细的问问你的朋友做了什么事!我猜的没错的话,你朋友想要与之好好玩玩的女同学是我的朋友。我朋友之前就是被一个人偷走了钱包,幸好是旁边这位先生所救,否则一定会出大问题。”
当然是大问题!原市市长的女儿在南市遭遇到危险,可不正是大问题?
为首少年听白晨这么一说,目光冷然的看着花衬衫,或许是少年平素里的积威,花衬衫竟然哆哆嗦嗦的把事情都给交代了。
花衬衫的行为让这伙飞车党十分的不耻!让他们将脸丢了个精光。
为首少年更是目光发寒,当即将花衬衫剔除队伍。
结果竟然如此戏剧化,花衬衫灰溜溜的离开,白晨却不想让他这么好过,手指快速的凝聚一丝元气,绘制了一道聚阴符,打在了花衬衫的身上。
因为是临时绘制,还是单一的虚空而画的符,力量并不是强,但惩罚花衬衫已经绰绰有余。
接下来的一天时间里他将霉运不断,虽然只是一些小小的麻烦,不会有生命之忧,那已经足够了。
白晨没有注意到于穆成在她虚空画符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一丝复杂莫测的神色。
而她也觉得事情已经解决了就可以离开了,哪知为首少年竟然朝于穆成提出了挑战。
他们认为即便花衬衫不是他们的成员,但这次事件还是让他们掉了面子,必须和于穆成进行一场比赛,才能让他们平衡下来。
飞车党护短、爱面子、小气的传言原来是真的!
白晨想象温和眉眼的于穆成头戴头盔、骑在一辆飞驰的摩托上的情景,竟然感觉十分的违和。
于穆成一点也不在意,还接受了少年的挑战,只是他说今天和明天都有事,只能后天晚上接受飞车党的挑战。
少年毫不犹豫的答应,对于他们来说,早或者晚都没关系,反正现在是暑假,他们的时间多的是。
事情结束,飞车党们骑着车就离开了小巷,不一会儿,小巷里就只剩下了白晨和于穆成。
白晨走在前面,于穆成神色微变的看着白晨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说:“你是玄门山宗的人!”
白晨脚步一顿,面上闪过一丝惊讶,她立刻就明白了一定是她刚刚画符的时候被于穆成看到了。
只是,他为什么——?
于穆成走到白晨的身边,面上神色不变,“我刚刚看到了而已,我也是山宗的。”
白晨心里揣度着于穆成的话,脸上却闪过惊喜的表情,“真的吗?”
于穆成愣了愣,点头说是。
白晨笑了笑,开心的说她终于见到了山宗的人,还问于穆成知不知道现在的山宗宗主是谁。
于穆成眼睛微微眯着,敛去了眼底的温和笑容,说:“你不知道吗?”
白晨说从山宗宗主消失以后这么多年了,谁知道原来的宗主将位子传给了谁!
于穆成深深的看了一眼白晨,判定白晨所说的话的真假,心里却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我也不知道,你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从小就在山里长大的。”
白晨心里微凛,笑着说:“原来你是隐士!”
于穆成笑着默认了。
*
当白晨和于穆成回到云霆酒店的时候,赵婉晴和容凌已经等了两人一个小时。
看到于穆成,容凌的面色阴沉了下来,虽然是为了求证某件事,但他就是从心里讨厌这个男人!
虽然男人一直笑得温和,看起来纯良又无害,但容凌总能从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似有似无的阴冷,他在心底里觉得男人不是好人。
赵婉晴对于穆成的态度还是很好的,一切都还是她和容凌的猜测,在没有确切的结论之前,她还是把于穆成当做她的恩人。
不过,赵婉晴和容凌都没有想到,他们想好的说辞,想要问明白于穆成到底是什么身份,这些问题统统没有用上。
因为他们对两人讲了路上发生的事情,以及说明为什么会持迟到的原因。
“你是玄门山宗的人?”容凌明显不太相信,可据他之前的推论,恰好就是那第二点!
于穆成温和的笑了笑,看起来十分的阳光无害,“应该是山宗宗主失踪以后隐居起来的隐士。”
容凌轻抿了嘴唇,说:“那不知道你是师从哪一方隐士?”
就算是隐士也有迹可寻的,山宗门人从来都不以多为贵,而是讲究精益求精,整个宗派的人都十分少。
但个个都本事高强!
山宗没有聚会一说,都是自己在修行,当自己收了弟子的时候便会将名字报上去,做一个统计便作数。
不过,这样的模式并不是说山宗懒散,相反,到了山宗的危急存亡之际,山宗门人便是出乎意料的强大!
所以,他们总是神出鬼没的!
加上山术的神鬼莫测、与鬼神通灵的他们更是被描绘得能通天彻地,甚至被妖魔化。
于穆成嘴角的那一丝弧度丝毫不减,神态自然随和,说道:“是边城萧慕然!”
白晨神色微怔,边城萧慕然她是听说过的,白崇光先前将山宗的传承都告诉了她,作为现任山宗继承人不知道山宗有那些人的话就说不过去了。
而这边城萧慕然在山宗也绝对算的上是一个杰出的人物!
当年的山宗,能与宗主白崇光抗衡的人也就是边城的萧慕然。
白晨没想到与于穆成竟然是萧慕然的传人,不过,这四十年来,白崇光都一直没有出现过,山宗增加了那些人,或者消失了那些人都不清楚了。
容凌自然也是听说过边城萧慕然的,至此,容凌算是勉强接受了于穆成的身份。
于穆成的眼中神色熠熠生辉,看起来十分的引人注目,他笑着说道:“最刚开始知道你是山宗的人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白宗主的嫡系传人呢!”
白晨如弯月的秀眉微微一扬,“谁叫我们一个姓呢?这不奇怪!”
赵婉晴和容凌并没有说出白晨的身份,因为白晨对于穆成隐瞒就是不希望他人知道,他们便不会多一句嘴。
“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要不我们今天到哪里去好好的玩一玩?”赵婉晴对于穆成放下了心,心情十分高兴,便兴奋额提议道。
容凌看了一眼于穆成,口气有点干硬,“你决定吧!”
于穆成则是轻轻的笑了一下,“不好意思,今天下午和明天我都没有时间。后天吧!”
白晨看了一眼于穆成,这人业务挺繁忙的,白天答应和赵婉晴去玩,晚上还要去接收飞车党的挑衅!
赵婉晴看了看白晨,白晨支着下巴说:“下午我要睡午觉。”
于穆成不明白白晨的这句话,容凌和赵婉晴都清楚,白晨一说睡午觉,就说明她下午是有正事要办的。
秦罗回来后,众人吃了午饭才散开。
*
白晨决定不会在短时间内告诉于穆成自己的身份,她到现在还对那个温和的男人有所保留。
虽然男人很温柔,但她总是从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一种不安定的因素。况且,于穆成还算不上她的朋友,他们不过泛泛而交,有许多事都不需要点名。
于是,白晨给邵枫发短信说不用来接她了,她自己过去就是。
白晨没想到她到了会场的时候,第一个人见到的就是李芸。
李芸的面色比上次看起来要差一些,眼底都有一丝青黑,似乎是没有睡好。
“李小姐是代表世纪地产来的?”李芸已经离婚了,白晨自然称呼她为李小姐。不过,白晨没想到李芸升职这么快,十几天前见到她的时候还是售房部的售房小姐,现在已经是……总裁特助!
这已经不是三级跳,而是八级跳的节奏了!
李芸看到白晨,顺势往她的背后望去,没有看到与白晨随行的邵枫。
“我不是代表世纪地产来,而是陪我的老板一起来的。”李芸面上的疲惫显而易见,明显是操劳过度。
说着,李芸便惊讶道:“白小姐怎么来这里了?”
今天是南市政府牵头,以神龙集团为首的企业联合会议,来的人无不是南市个企业老板,白晨只是一个高中生,不知道是谁带她进来的。
白晨笑了笑说:“我是来帮忙的,没什么事!”
李芸虽然疑惑也没有多说什么。
正在这时,远处一阵喧哗,激烈的闪光灯啪啪啪的闪了起来,人群传动,那就是一团移动的发光体。
“啊,那是神龙集团的总经理邵彦哲先生!”李芸看到被众人围着的男人,惊讶的喊了出来。
只不过,他们处在角落里,而且光线也不太好,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邵彦哲的身上,并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动静。
白晨早就听说过邵彦哲,而且从白龙的口中,这位彦少爷还是个比较值得称赞的人物。
白晨抬眼朝着整个会场的发光体看去,一个嘴角带着温和笑意的男人走在中间,对众人的拥挤和拍照显得无比的从容。
面如冠玉的男子大约二十六七的样子,眉眼与邵枫有几分相似,却与邵枫的气质完全不同!铁灰色的西服穿在他的身上,显示了他的贵气和优雅,他的举止、他的微笑处处感染了人群,明明铁灰色是很让一个人显得弱势的颜色,穿在他的身上竟是格外的契合。
就好像,这个满面春风的男人就应该这样穿,才能彰显出他的优雅和高贵来。
白晨微微皱了皱鼻尖,除了邵枫,当她每看到一个完美的近乎没有弱点的男人都会觉得有一点点的怪异。
于穆成如此、这个邵彦哲依然如此!
似乎她的气场天生与他们的不对付。
“白小姐,我要先走了,如果你离开南市的时候有时间,可以随时来找我。”李芸的脸上挂着淡淡笑容,递上了一张名片,“这是我的电话,我在南市也就认识你这个老乡,可千万不要和我客气。”
白晨嘴角一弯,接了下过来,她知道李芸以为她在南市无亲无故,才把名片给她的,而且照顾到别人的尊严只是委婉的提出可以去找她。
当初白晨就觉得李芸是个不一般的人,现在李芸的成就足以证明一切,以前的李芸完完全全是被雷文给埋没了。
可惜,人家现在已经是世纪地产的高层,她也不能厚德的将她给挖过来。
白晨看到张柏仁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但是按照她的意思并没有走进她,反而装着不认识。恐怕他在四处找了她很久吧,连这个隐蔽耳朵地方也能被他看到。
不过,这也提醒了白晨,这个只要是在会场,无论哪个位置都有被发现的可能。
而正在这时,邵枫给白晨发了一条短信,让她到后门去。
看了看会场四周,白晨便悄悄离开。
白晨不知道,她刚一走,于穆成就从另一个门进来了。
于穆成的样子和在白晨他们面前表现出的有些不太一样,虽然还是脸上笑意不减,但身上的那份贵气和气场却不是在白晨等人面前显露出来的。
邵彦哲看到于穆成的到来,优雅的向他走来过去,
两个同样优秀、温润的男子顿时吸引了众多人的眼球。
而这时的白晨寻着邵枫给的路线来到了会场的四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