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叔，这两个人就先拜托你了，问问他们，然后解决掉。”
訾晨辉对着吴铭世露出了杜薇从来没有看过的语气和眼神，完全不同于之前的痴呆，也不同于对杜薇的温存。
而吴铭世和他显然有着某种默契，老人眼睛发亮地点了点头，“交给我吧！”
“嗯。”訾晨辉好听地回应一声，转身面向杜薇时却又换了一副表情，温柔如水甚至还带着点，撒娇？
訾晨辉攥住杜薇的袖子晃了晃，“杜小姐，接下来的画面不适合你观看，我们先出去等吴叔吧。”
杜薇本想拒绝，但她确实还没有做好看吴铭世杀人灭口的思想准备，所以只好同意。
两个人站在茅屋门口，干巴巴地等着，杜薇偶尔能听见里面传来呻吟和钝响，不由得咧了咧嘴，而訾晨辉就全程站在她身边，若无其事。
她不讲话，他也不吭声；她偷眼看他，他就大大方方笑眯眯回看她。
少顷，茅屋的门吱呀一声，吴铭世推门出来又将门关好，笑眯眯地看着这对年轻人搓搓手，“你们俩再待一会，我去把马车赶回来，哎呀，岁数大了不中用了，丢三落四的，找到了人又丢了马的，你们别着急，多待一会儿啊！”
说着吴老恨不得运轻功闪得远远的，看着他的背影杜薇是真实无语，“他，以前话也这么多么？”
“那我们就坐会儿吧，訾公子？”杜薇无奈地坐在身旁的大石头上，訾晨辉也不外道，挨着她就坐下。
杜薇瞥见訾晨辉鼻子上不知道在哪儿蹭到的灰，就像以前照顾他一样，习惯性地就掏出手帕子帮他擦，擦到一半时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尴尬地收回手帕，有些脸红。
訾晨辉就依然用那种眉眼弯弯的表情看着她，难道时至今日还有人看不明白这位落魄大少爷的心意？
杜薇也懂，只不过她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在她有限的二十几年的生命力，还没有过恋爱的经验，她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訾晨辉。
“訾公子，我们聊聊吧。”
“嗯，你说。”
杜薇斟酌着词句想一想怎么开口，“我呢，唉……”她叹了口气，非常别扭地诉说起杜十娘的身世，“以前是个妓女，还曾经被渣男骗过，几经辗转从京城流落到这里落脚，更是偶然买到了你家的房子，只想安安分分种田、赚钱、经商，做个快乐的小富婆，真的没想到别的。然后，您……”
她有点卡壳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訾晨辉却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薇……，杜姑娘，你的事，我都知道。反正你以后也是会爱上我的，不如我们就早点在一起。”
“谁给你的自信我会爱上你啊？再说，就算我会，那也是未来的事，好饭不怕晚！”
“那不行，不早点吃，我的姑娘被别人抢去了怎么办？”
两人正你一句我一句地你来我往，吴老爷子慢悠悠乐呵呵地赶着马车回来了。
回到訾宅，訾晨辉一边饶有兴致打量杜薇“重新装修”后的院落，一边跟大家交换关于快活窟的情报。
“吴叔，你把今天问到的事儿跟大家说说吧！”
“是这样的，一直以来着快活窟对外放出话说他们有十九层，其实就是个掩人耳目的幌子，实际上是指他们的买卖有十九项，倒并不是都在同一个地方。”
“比如，我们去过的那个赌坊不夜城，其实就是快活窟的第一层兼接引地，乍一看，跟普通赌坊没有什么两样，绝大多数赌客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入了快活窟了。”
“那里的人会长时间观察，找那些钱多，底细查得明白的人，暗中撺掇他们，勾引他们去其他的场子找乐子。”
杜薇挑眉，“如果上钩了去哪儿买竹筒呢？”
吴老笑了笑，“还记得那次我们去赌坊，那个叫小螺的丫鬟么？她是老板娘的眼线，只要在赌坊里寻个机会对她说，我要买竹筒子，这事儿就成了。”
“那这次的求救信是？”
“应该是九层发出来的，九层是快活窟里的勾栏院，不过里面的事儿听说比普通窑子脏多了，所以这才有人受不了了发出求救信号。”
杜薇看着訾晨辉和柳成荫，“快活窟根深蒂固我们无力撼动，但将这九层中受苦的人解救出来，应该可以冒险一试吧？”
柳成荫点头，“我们先去打探，如果确定属实，我江湖上的朋友可以帮忙，我也认识几个靠谱的官府捕快，捣毁这地下淫窝应该能行。只是，姑娘，解救出来的那些人如何安置，如果不妥善安置，他们将来还是难免受苦。”
杜薇点头，“柳大哥所言极是，我想着将来咱们开家纺织作坊，将解救出来的姐妹们都安置下来，以后买卖做大了，肯定越来越缺人的，只是还没物色到合适的场地，也不能人人都往这訾宅里塞啊。”
“咦，”这时候，一直在旁边安安静静做听众的訾晨辉突然插话进来，“吴叔，你没有告诉杜姑娘，宅子后面的那一大块空地，以及再后面的整座小山，都是我们訾家的产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