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清的手猛地攥紧了自己的篮子。
谢嘉辞的宿舍里,两个脑袋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那个女孩的小手还在男人背上拍了拍。
谢嘉辞的背影很好辨认,但是陆清清没认出来那个女孩是谁。
心里忽然就觉得堵得很,烦躁又憋闷。
恨不得打上谁两拳出出气才好!
陆清清原本下意识地想转身逃走,避开这让人尴尬的画面。
可她刚转过身就忽然反应过来,凭什么逃走的是她?
不管她和谢嘉辞是不是准备离婚了,只要没离就还是合法夫妻!
无论什么时候,该走的那一个都不应该是她!
陆清清挺直了背,昂首挺胸的准备进去质问这两个人是在干什么。
还没进去就瞧见谢嘉辞甩开了那姑娘的手,语气冷冰冰的:
“陈知青你回去吧,以后也不要再来问我问题了,我的数学程度只够教这帮孩子用。”
陈好好的手就停在了空中,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谢知青,我知道你不喜欢被人打扰,那我以后不来就是了。”
“可是现在你都这样了,我怎么能抛下你一个人在这儿?我陪你去卫生室看看吧,行吗?”
谢嘉辞把脸转过去留给陈好好一个背影,“不用了,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
陆清清心一提,推门就走了进去,“谢嘉辞,你身体咋了?”
谢嘉辞和陈好好一同诧异地回过头来。
这还是陈好好第一次跟陆清清打照面。
两人对视了一眼,陈好好眼里写满了诧异。
她认得出来这是陆清清,可是陆清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陈好好皱着眉先出声,“你有事吗?”
陆清清看着陈好好也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但这种熟悉感又让她只觉得厌恶。
陆清清对着陈好好翻了个白眼,把篮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这话怕是该我问你才对。”
陈好好一愣,诧异于陆清清的蛮横,“你怎么会这样说话?”
“怎么,嫌好听?”
“你要是嫌好听,我别的话也备着呢。”
陈好好心里忽然有一种事情逐渐失去掌控的感觉。
她很清楚地知道这时候不适合她再继续呆下去,拿起自己的书就想走。
陆清清眼疾手快把门一挡,“这就想走?”
“你先跟我说清楚谢嘉辞身体是咋回事。”
陆清清上次见到谢嘉辞,他还生龙活虎的呢。
怎么今天被这个女知青说得就好像时日不多了一样?
再说了,之前这房间里就这个女知青和谢嘉辞两人。
她要是不把话说清楚,以后再有点啥事咋办?
陈好好烦躁地瞪着陆清清,又不想在谢嘉辞面前表现得太差,压制着脾气解释:
“这你问我,我咋会知道?我又不是医生......”
“我也是刚过来想找谢知青问一道题,没想到就刚好看见谢知青咳血了......”
咳血了?!
陆清清心里紧张的同时,又松了一口气。
谢嘉辞咳血了她才会上手拍背,勉强可以理解一下。
谢嘉辞不悦于陈好好的多嘴,“陈知青,这儿没你什么事了,你回知青点吧。”
陈好好心里又委屈又烦躁,这原本可是她在谢嘉辞面前刷好感的好机会!
陈好好狠狠地瞪了陆清清一眼,低着头就小跑了出去。
等陈好好走后,谢嘉辞若无其事地笑着问:“怎么有空来找我?”
陆清清瞪了他一眼,放下篮子就过来检查他的身子。
“你别想跟我打马虎眼,刚才那个女知青说你咳血是咋回事儿?!”
谢嘉辞故作轻松的笑笑,看向陆清清带来的篮子,吸了吸鼻子开玩笑:
“想吃卤肉了,馋的。”
陆清清没好气地轻轻拍了他胳膊一下。
嗔怪:“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谢嘉辞低了低头,将脸贴到陆清清面前,眨着眼睛认真问:“担心我?”
陆清清的心跳猛地快了好几拍,匆忙退后半步。
嘴上却不服输,“是啊,担心你死了怎么办。”
“咱俩还没离婚呢,你死了我就是寡妇,还得给你收尸安葬,想想就觉得劳民伤财!”
谢嘉辞气笑了。
这姑娘现在什么都好,就是爱口是心非,面子薄胆子大。
谢嘉辞掀开篮子尝了一口卤肉肠,啧啧点头,“味道不错。”
“你记得给刘一鸣分一碗。”
陆清清看他一副没事人的模样,明摆着是不想透露那么多自己咳血的事情,自己也就识趣地没再追问。
他不像是会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的人。
何况谢嘉辞有他的秘密,就像陆清清也有自己的秘密一样。
两个人心知肚明,点到为止都不去刨根问底,这样就很好。
陈好好从学校一路跑回了知青点,把书狠狠地撂在了桌子上。
眼看着她就能在谢嘉辞面前好好表现了,谁知道半路上杀出来了陆清清这么个程咬金!
而且陆清清跟她印象当中的模样大不相同,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陈好好百思不得其解。
柳玉知这时候端着洗衣盆从门外进来。
瞥见陈好好失魂落魄地坐在凳子上,她就忍不住觉得心里高兴。
“呦,这不是我们陈知青吗?”
“我刚才听说你去找谢知青问数学题了呀,这么快就回来啦?”
陈好好听见柳玉知的声音就更烦躁了,忍不住都想把桌子上的书都扔在她脸上!
“柳玉知,你少在这儿小人得志,搞得好像自己占了什么便宜似的,你还不是跟谢嘉辞连句话都说不上!”
柳玉知这会儿反倒不生气。
重重地把洗衣盆撂在地上,呵呵一笑。
“那又咋了?他不理我,难道理你了?看见他不理你,我就是高兴!”
这话气得陈好好一阵堵心。
可她视线瞥到柳玉知头上的麻花辫,忽然又不生气了。
甚至还幸灾乐祸地笑,“柳玉知,你头发长得挺好看呀。”
柳玉知还以为陈好好真的在夸她,摸了摸自己的麻花辫,骄傲地甩了个头,“那可不!”
陈好好看着柳玉知的得意模样就觉得好笑。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过不了几天柳玉知就会笑不出来了。
稍一寻思,陈好好就拿起桌子上的书去男生宿舍找林宜年了。
谢嘉辞那边没有任何进展就先算了,她总不能连林宜年也把握不住,最后鸡飞蛋打就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