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璐拿到裙子之后一直珍藏着,今天是去跟朋友一起玩儿,才忍不住换上了新衣服。
可她刚跟朋友分开,就被人堵在了巷子里。
韩璐现在忍不住不停回想。
是不是自己没有穿这条漂亮的新裙子,结果会不一样?
如果自己穿着普普通通,是不是坏人就不会把主意打到她头上?
韩璐没有答案。
但是陆清清有。
“漂亮没有错。”
“错的不是花的绽放,而是企图去将花折下的人。”
“保护花的方式是灌溉,是对采花贼一次又一次的严惩,而不是不让花盛开。”
陆清清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坚定。
韩璐泪眼朦胧的抬起头看着她。
刚才在问询的时候,就有男警官盯着她的裙子看,那种眼神仿佛在告诉她:
“你就不该穿这么漂亮的裙子,你穿这种裙子就是自找的被害。”
陆清清听完之后,肚子里的火蹭一下的就上来了,直窜心头。
将她五脏六腑都烧的难受。
陆清清二话不说推门而入,那两个警员甚至还在窃窃私语,说着韩璐的事情。
“她要是老老实实的不打扮的这么妖娆,谁没事会去找她?”
“哗——”
陆清清拿起桌子上的水,一下泼在了那个小眼睛警员的脸上。
“你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以后也会是个父亲?!”
“如果你的妻子、你的女儿发生了这种事情,你的第一反应也是她们的错,而不是那些犯错的人有罪?!”
小眼睛警员被陆清清的泼辣震住了,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随后,那个跟着陆清清一起制服人的年轻男人也走了过来,深深地看了两个警员一眼。
“身为执法者,首先你们的一言一行就该对得起你们身上这身皮!”
韩璐站在门外,看着陆清清和年轻男人为她说话。
难过和感动夹杂在一起,眼里连着线往下掉。
那个年轻男人站在韩璐面前,想安慰她,却又局促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才好。
憋了半天,才出来一句,“没事的,你很好的......”
就这样一句话,已经让男人红了脸,仓促跑走。
陆清清陪着韩璐在外面又坐了一会儿,耐心地安慰着。
直到外面天色渐深,韩璐才不得不放陆清清走。
陆清清前脚刚走,后脚陈晓刚就骑着自行车追出来。
“嫂子,现在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陆清清没有理由拒绝,只好任由陈晓刚骑车跟在她后面,默默护送着。
陈晓刚也想知道,谢嘉辞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没成想两人刚到大王村村口,就迎面碰上了刘一鸣和谢嘉辞。
两人坐在村口的大树下,那架势跟乘凉的老大爷似的。
陆清清眼尖先看见两人,但她现在实在不太想看见谢嘉辞,就想快速骑过去装作没看家。
谁成想,刘一鸣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诶,嫂子?!”
紧接着,陈晓刚也惊喜地喊了一声,“刘一鸣?!”
陆清清果然没猜错,这三个人之前就是一个单位的。
人家都已经开口了,陆清清总不好再装作没看见,只好缓缓将车子停下。
“你们都认识啊?那你们聊吧,我先回去了。”
刘一鸣急忙开口,“别啊,嫂子,嘉辞哥他等......”
“刘一鸣。”谢嘉辞不悦地开口。
刘一鸣立马敛声低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媳妇似的。
陈晓刚不了解状况,也不敢随意开口,默默地跟刘一鸣缩到一起。
谢嘉辞站在陆清清面前,看不出什么表情,“以后生意别做了,女孩子在外面太危险。”
“你要是遇到些什么事,也是给陈晓刚添麻烦。”
陆清清觉得奇怪,“我什么时候给他添麻烦了?”
“谢嘉辞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当初是你说要我有经济实力才会把冬冬给我,现在又是你说要我别去做生意了。”
“那我干脆呆在家里,等着捡钱好了?”
陆清清翻了谢嘉辞一眼,没等他开口,就骑上自行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刘一鸣看着就替谢嘉辞感到委屈。
谢嘉辞从太阳还没落下去的时候,就拉着他坐在村口等陆清清回来。
时间越晚他就越着急,要不是刘一鸣拉着,这会儿恐怕谢嘉辞早就出去找陆清清了。
可这些话他只字未提。
陈晓刚敏锐的察觉到了谢嘉辞的低气压,就连原本还想问一问谢嘉辞怎么了的勇气都没了。
谢嘉辞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转过身来问陈晓刚,“为什么是你送她回来的?”
“谢队,哦不是,嘉辞哥,是这样的。”
陈晓刚迅速把事情讲了一遍,包括陆清清是怎么制服那两个醉汉的。
听到后面,刘一鸣的心都提起来了。
陆清清一个女人,如果她没打过那两个男人该怎么办,如果那个年轻男人没有及时赶到帮忙又该怎么办?
刘一鸣忍不住感叹,“嘉辞哥,嫂子真厉害。”
谢嘉辞没说话。
他宁可不要陆清清这种厉害。
他只希望她能呆在家里平平安安的。
陈晓刚想从刘一鸣口中套出来他们的现状,却被刘一鸣轻飘飘的几句话给挡了回去。
“你现在在派出所呆着挺好,好好珍惜这种日子。”
毕竟,他们连这种日子都暂时过不上。
陈晓刚不理解,“哪儿好了?一鸣你知道吗,我就连做梦都在怀念咱们当初的日子,那才是我们该呆的地方。”
“所以你们到底为什么会下乡当知青,就算那件事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你们也应该呆在上头的机关单位才对。”
“我们自愿的。”
谢嘉辞说,“不该问的,就别问太多。”
陈晓刚失望的离开了。
刘一鸣有些不忍心,“嘉辞哥,真的要这样一点都不透露吗?”
谢嘉辞瞥他一眼,“你想让他也过上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
“......”
刘一鸣说不出话。
“那嫂子怎么办?”
谢嘉辞也沉默了,“......不知道。”
他也在想,他和陆清清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难道真的像陈好好说的那样?
他退让离开,离她远远地,才算是保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