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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渊缓缓抬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宁寒,道:“本王凭什么相信你?你又有什么本事让本王留下你?”

“因为我和城主大人一样,甚至处境比您还要糟糕,乱党以为我是王室的探子,王室的探子以为我是乱党,而一直保持中立的您也怀疑我的身份。城主大人来的时候一定注意到外面那两个红月馆的姑娘了吧,她们都是顾墨培养的杀手,我肯把她们支出去一是要表明自己的立场,二是因为其实她们是顾墨派来监视我的人,如今她们眼睁睁的看着您进入这个湖亭,我的身份已经被怀疑了。”宁寒道。

秦如渊的目光柔和了两分,勾唇笑了笑,道:“所以,从本王进来以后,你便决定要跟随我了?”

“没错,刚刚对许夫人说的那番话,不过是我想撇清自己的借口,并不是真的爱慕城主大人您,子衿对城主大人没有非分之想,只想求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不想独自一人身处漩涡之中。”宁寒道。

“你倒是坦然。”秦如渊低下头继续烤火。

“我知道一切伪装在您的面前都是没有用的,所以也不想伪装自己。”宁寒道。

“那么你究竟是什么身份?”秦如渊问。

“这个答案,等城主大人同意了子衿的请求,子衿自会坦白。”宁寒道。

秦如渊挑了挑眉,道:“你是在跟本王讨价还价,还是在威胁本王?”

“子衿不敢威胁城主,只是一样,如果城主在这里杀了子衿,那么就是像乱党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毕竟他们都觉得您以为我也是乱党。”宁寒道。

秦如渊听罢,额头上青筋突起,站起了身一步步朝着宁寒逼近,宁寒见状缓缓后退,一直退到了刚刚她把扼制许梦殷的柱子上。

“呵,好一个伶牙俐齿,冰雪聪明的女子。”秦如渊道。

“城主过奖了。”宁寒道。

“你今日对本王说这番话,就不怕本王假意同意,日后反悔杀了你?”秦如渊冷冷道。

宁寒的心跳逐渐加快,道:“当然怕,对于城主来说还有的选,但是对子衿来说却没得选,不管日后城主会不会杀了我,我今日都只有这一个选择。”

秦如渊笑了两声,道:“你想让本王怎么做?”

“光明正大,赎身买人。”宁寒道。

“你可是红月馆的头牌歌女,顾墨会放你走?”秦如渊道。

“如果城主今日扣下了子衿,于子衿于您,都不好。”宁寒道。

“这么说,你还是在为本王着想了?”秦如渊道。

“既然打算跟随城主,自然要为您着想。”宁寒道。

“你走吧。”

秦如渊转身离开,只留下了三个字,宁寒也不知道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答应还是不答应。

秦如渊走后,宁寒对许梦殷说道:“许夫人,好自为之吧。”

许梦殷道:“怪不得我这么久都没有收到王室的消息,原来……原来秦如渊他一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宁寒笑道:“是你太过刻意了吧。”

“我说过,我从未奢求过什么,也从来不闹事争宠。”许梦殷道。

“失之淡然,得之坦然,正是因为许夫人若即若离的态度,才更值得怀疑,是人总是有欲望的,别人看不透你的欲望,那便是另有阴谋,许夫人不是也这样看我的吗?”

宁寒说罢,转身离开了湖亭。

回到红月馆天已经快黑了,宁寒也不着急,慢慢悠悠的往回走,马车也没坐。

回到红月馆,果然和她想象的一样,顾墨和宇文卿都在,想必是等着她兴师问罪呢。

只见宇文卿坐在桌子前喝茶,顾墨则在他身旁站着,见宁寒开门进来,顾墨道:“子衿姑娘回来了,我们已经等了很久了,顾某惦记姑娘的身子,所以请了宇文先生来,再给你把平安脉。”

宁寒进了房间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在宇文卿面前坐了下,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全喝了下去。

“不用把什么脉了,有话直说,有问题就问。”宁寒道。

顾墨看了宇文卿一眼,先是咳了一声,随后说道:“今日城主大人派人来,带了许多金银想为姑娘赎身,姑娘怎么看?”

宁寒道:“我怎么看有用吗?顾老板要想放人,何须和我商量?”

顾墨笑道:“问问姑娘的意见总是好的。”

宁寒撩了撩鬓边的头发,道:“我想去。”

宇文卿抬起了头,目光狠厉,宁寒继续说道:“我现在的处境挺难的,所以城主那是我唯一的出路,毕竟他是中立的。”

“你怎知他的想法?”顾墨道。

宁寒看向宇文卿,道:“能让顾老板卑躬屈膝,看来宇文先生就是大名鼎鼎的边王赵世显吧,我知道,你们怀疑我是王室的人,毕竟我复姓东方,身份可疑,这也无可厚非,但我真的不是。真正的王室密探是秦如渊的妾氏许梦殷,今日她叫了我去,因为她怀疑我是乱党,呵……所以,我的处境和秦如渊是一样的,至于秦如渊到底是不是中立者,两位大人且看看许氏的下场便知道了,想必很快就有结果。如果不信我说的话,大可派人去查查许氏的底细。”

宇文卿不知道宁寒到底是什么人,但是她的话字字珠玑,且对自己的立场表示的很坚定,他看着她的目光多了几分欣赏,也多了几分好奇。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到底要不要放我走自己决定。”宁寒道。

“如果姑娘真的想留在城主府,为何还要回来?”宇文卿问。

“因为我想把话和二位挑明,不想日后徒增烦恼。”宁寒道。

“姑娘如此聪明灵秀,在下倒是有个问题想问。”宇文卿道。

“请讲。”

“我们,和如今的王室,姑娘觉得谁会赢?”

宇文卿的问题很犀利,但是宁寒并没有犹豫,直言道:“当今皇帝昏聩残暴,王室腐败,不识人间疾苦,作为平民出身的我,自然更看好您。”

宇文卿笑道:“承蒙姑娘吉言,是去是留,姑娘自己决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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