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浔看着她就要进去,直接将人拦下。
“我先来。”
谢浔说着就牵着她的手,缓步走进去,里面与外面惨烈的场景天差地别。
虽然常年没人居住,但这里却好像浑然天成一处新的地方。
除了洞口处有一些灰尘后,里面的一切都格外干净,冰块凝结,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慕芸娇下意识打了个哆嗦,谢浔察觉后,将人扣的更紧。
二人继续往前走,就看到最里面的冰窖中,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地上还扔着几个黑色恐怖的面具,光是看着就觉得阴森恐怖。
“当年那些人就是戴的这么面具。”
慕芸娇目光死死盯着那些面具,声音不由得颤抖哽咽,更多的是憎恶。
谢浔望着那些面具,袖中的拳头紧紧攥着。
这些面具是江湖上最有名的杀手组织,简称阎罗殿,因为见过那些杀手的人都死了,且每次任务都不会失手。
当年,他的家族惨遭血洗,偌大的谢家唯独剩下他一人存活,四处流浪,最后被慕父收留,慕父也是唯一一个知道他身份的人。
只是没有想到那些人连慕家都惨遭毒手。
不对,
案卷上明明写着那些人五大三粗,看着像山上的土匪,怎么会戴这种面具。
谢浔意识到什么,面色凝重,双手紧扣慕芸娇的肩膀,问:“娇娇,你能确定当时那些人都戴着这些面具?”
慕芸娇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激动,但努力回想了一下,还是点点头,语气坚定。
“我确定,那些人穿着黑衣,戴着黑色面具,手上握着长剑。”
慕芸娇在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戛然而止,与男人四目相对。
对啊,那些人要是土匪,手里不可能拿的是长剑,而应该是刀,毕竟大羽王朝对兵器的管控很严格。
尤其是剑,要真是土匪,不可能有的。
那就只有一个原因,杀死慕家人的不是土匪壮汉,而是杀手,可他们为什么会选择住在冰窖里,这么长时间,最后却选择在谢浔离开后再动手。
除非,那些杀手在找东西,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可是慕家只是做布匹生意的,从未得罪过什么人,慕父手中有什么东西,能让这些人忌惮?
慕芸娇想不通,可谢浔却恍然大悟,看向慕芸娇时,眼底是浓浓的歉意和懊悔。
他强压下心中的情绪,一把将人抱在怀里。
“娇娇,对不起。”
察觉到男人尾音颤抖,慕芸娇浑身紧绷,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谢浔,到底怎么回事儿?”
“娇娇,他们要的东西在我身上,是我连累了慕伯父,害你家破人亡,娇娇,对不起。”
谢浔眼圈泛红,眼底带着害怕和紧张。
得知这个消息的慕芸娇脑袋嗡的一声,她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与他有关,但亲口听她说出来,心口还是闷闷的,有些不舒服。
“娇娇,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别不理我,好不好。”
谢浔看着她木讷的表情,神情彻底慌了,双手紧紧攥着她的手腕,重重打在自己身上。
“谢浔,给我些时间。”
慕芸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声音依旧柔柔的,但透露着几分疏离。
“好。”
谢浔哑然,最后还是同意。
二人回到客栈后,慕芸娇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谢浔看了一眼二楼紧闭的房门,吩咐明夏照顾夫人后带着玄火离开。
“有些事是该尽早决断了。”
谢浔望着前方,神情晦涩不明,语气淡漠却透露着几分坚定。
“主子为何这般着急?”
玄火蹙眉,这与之前主子计划的时间不一样。
谢浔沉吟片刻,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玄火心中大骇,所以,是主子连累了慕家,才让夫人一夜间失去双亲,那夫人日后该如何面对主子?
“主子,不日,魏丞相就会返京,这是我们扳倒他最好的时机。”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谢浔声音淡淡的问。
“一切都按照你的吩咐准备妥当。”
玄火回答。
这一次,绝不允许有任何闪失。
“主子,那些杀手是魏丞相安排的,就是为了阻止你回京寻找自己的真正身世,所以在你准备入京时,雇杀手杀了谢家满门,中途你被慕父收留,那些人以为玉佩在慕府,当得知你离开幕府后,就将慕府人斩杀殆尽,之后又在你进京之路设下埋伏。”
魏松还真是下的一步好棋。
晚膳时间,谢浔以为慕芸娇不会见他,没想到她直接下楼吃饭。
虽然面色不显,但谢浔还是能感觉到她在难过。
看着她扒拉碗里的米饭,谢浔用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
突然,气氛宁静,一旁的玄火与明夏对视一眼,悄悄退开。
谢浔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反应,心中已经想到了最坏的打算。
可慕芸娇只是迟疑片刻,就夹着那块肉吃进肚子。
谢浔看着这一幕,下意识松了一口气,低头继续吃饭。
二人静默无声的吃了饭,谢浔本以为她会一声不吭的离开,视线紧紧跟随着她。
慕芸娇放下碗筷,目光直视着谢浔,后者有些紧张,不敢与她对视,生怕在她眼中看到其他的表情。
“谢浔,看着我。”
慕芸娇手掌轻轻搭在他的手背上,瞬间,他心中的焦躁不安被抚平,鬼使神差般,就与慕芸娇对视。
“谢浔,错的不是你,是那些处心积虑对付你的人。”
这一天,慕芸娇除了自我安慰后,还从系统口中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情。
他自幼被谢家收养,谢家老祖宗是大羽朝先帝跟前最信任的人,先帝驾崩后,谢家老祖宗以年迈为由,无法精心辅佐新帝登基,告老还乡。
那个时候,谢浔突然就出现在谢家,按时间来算,他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
在谢家生活了五年,谢家满门被杀时,他才五岁,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想必也难以接受吧。
后来一直流浪,被慕父收养为义子,十一年过去,谢浔十六,赴京赶考,那个时候他也未想过,自己的离开会让慕父一家人陪葬。
“娇娇。”
谢浔声音嘶哑,压抑着胸前的呼吸,直接将人牢牢抱进怀里。
察觉到周围人看过来的视线,慕芸娇脸颊一红,闪过几分不好意思。
“谢浔。”
慕芸娇双手撑在他胸口处,挣扎。
忽地,就听到头顶传来一阵闷哼声,紧接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
慕芸娇瞳孔猛地骤缩,声音不自觉拔高:“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