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棋院,公共棋堂!
这是一座极为宽敞的大堂,现场设了很多个对弈棋台,是围棋院一些年轻棋手的交流场所。
只不过今天的公共棋堂内,气氛却是有些凝重。
不少人都围在最中间的那个棋台,观摩着一场别开生面的对弈。
对于对弈的其中一人,这些围棋院的年轻棋手们并不陌生,那是他们一向颇为尊敬的职业八段棋手段航师兄。
段航看起来已经有四十多岁,一双眼睛极为锐利。
这位下棋一向以凶猛着称,但对很多棋力更高的九段国手来说,这又有些不够沉稳了。
跟段航对弈的那位,年纪似乎要轻一些。
其西装革履,虽然看起来谦逊,但眼神之中,却是透发出一抹桀骜不驯。
不少看向此人的围棋院年轻棋手,都蕴含着一丝愤怒,因为他们知道这位不是龙国人,而是隔壁的棒国人。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棒国人的不要脸。
很多龙国传承已久的文化,都被棒国人死皮赖脸地据为己有,说他们才是这些文化的创造者和发源地。
就拿这围棋来说吧,最近十数年来,棒国的围棋发展迅速,然后他们国内就有一种说法,那就是围棋都是他们发明的。
龙国民众有心想要辩驳,但在围棋实力之上,却不能做到碾压之势,最多也就是跟棒国平起平坐罢了。
单以国土面积而论的话,棒国还没有我们国家随便一个省大,可他们的嚣张态度,却是前所未有。
众人都知道跟段航对弈的这位名叫朴志信,就是一个棒国人。
其虽然不属棒国围棋院,但正是因为没有官方身份,他行事起来更是嚣张得毫无顾忌。
这一次围棋院的九段棋手,都在院长的带领下,去参加在岛国举行的开元杯国际围棋邀请赛了,院内仅剩下段航一个八段棋手。
朴志信就是找了这么一个特殊的时刻上门挑战,说白了就是踢馆。
或许是他自认围棋院内,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吧。
“你们说,段航师兄能赢吗?”
围观年轻棋手之中,突然发出一道小声的询问,让得不少人对他怒目而视。
这种问题是能在现在问出来的吗?
不过另外一些老成持重的棋手,脸色却是颇为凝重。
因为他们就算是棋力低上一些,却也能看出段航师兄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无论是那朴志信还是段航,都并非初入的八段棋手,他们在这个领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目标就是最高的职业九段。
只可惜八段到九段,有着一条天堑鸿沟,围棋一道又很考较悟性,有的人可能一辈子,也未必能跨过那条鸿沟。
比如说段航,就已经在八段停留好几年的时间了,却始终差着一丝。
看起来打破那层屏障就只差一点点,可如果找不到那丝契机的话,他这辈子也只能停留在职业八段了。
对于朴志信,众棋手了解得其实并不多,只知道这位棋力惊人,经常在龙国和岛国的诸多棋馆挑战,少有败绩。
而围棋院无疑是龙国围棋界的圣地,一个八段的朴志信虽然棋力高超,等闲却也不敢前来挑战踢馆。
很明显今天朴志信是有备而来,他不仅是打听到了棋院内的九段棋手尽皆不在,更好像仔细研究过段航的棋路。
诸多年轻棋手在心中盲目给段航打气,而那些老成持重,比如说几位七段棋手,眉头却是皱得极紧,觉得局势有些不妙。
段航下棋一向以勇猛着称,其棋风如火,有着极强的进攻性,往往在中盘就能杀得对手投子认输。
可是这样的棋风,遇到了棋力悠久绵长的九段棋手时,弊端却又极其明显了。
这或许也是他不能突破到九段的重要原因。
朴志信明显准备得极为充分,更有可能今天他就是为了跟段航对弈而来。
在中盘之前,朴志信都处于防守阶段,没有去跟段航对拼换子,最开始的时候,局面一度岌岌可危。
当时场中有很多年轻棋手欢欣鼓舞,认为那嚣张的朴志信很快就要被段航师兄杀个片甲不留,看你这家伙还敢不敢嚣张?
这些年轻棋手眼力不济,但那几个达到七段的职业棋手,却是看出了事实的本质。
朴志信刚开始的一味防守,其实是在暗中布局,也算是厚积薄发,棋至中盘的时候,忽然开始发力。
到了现在这一刻,段航终于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了代价。
在朴志信连续的几步棋之后,他已是节节败退,败势已经是有些明显了。
“该死,今日恐怕要让这朴志信一直嚣张下去了!”
其中一位七段棋手暗骂一声,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毕竟棋院现在的实力摆在那里,恐怕也只有九段棋手,才能压制朴志信的气焰了。
可围棋院有一个算一个,最高也就是段航的八段。
若是段航败下阵来,那整个围棋院恐怕都没脸见人了。
偌大的围棋院,竟然被棒国一个人就挑了下来,这要是说出去,恐怕会成为围棋界的一个大笑话。
棒国那些媒休最擅长炒作了。
虽然朴志性是挖空了心思,专挑这么一个时间过来挑战。
但到时候别人只知道你龙国围棋院被人挑了,谁管你有没有高手在场?
“大家让一让,副院长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围突然响起一道声音,众人回头一看,认出那是年轻棋手肖树,其身后还跟着数道身影。
“副院长,叶老先生!”
对于葛云鹤和叶承天,棋院这些棋手自然都是认识的。
只不过他们将目光转到沈暮和叶岚身上时,却又觉得颇为陌生。
因此他们都将这一男一女,当成了叶承天的后辈,甚至都未必懂围棋,就是过来看个热闹。
不少心思深沉的棋手,并没有因为副院长葛云鹤的到来而欣喜。
毕竟他们清楚地知道,这位身分地位虽高,但棋力却只有职业六段。
在这样的情况下,这几人的到来,根本不能改变什么,也就是多几人被那棒子朴志信嘲笑罢了。
“情况怎么样了?”
葛云葛一边带着几人往里走,一边已是问了出来。
他的脸色很有些不好看,显然是对段航和朴志信的棋路有所了解。
“段航师兄恐怕不太妙!”
一名七段棋手凑将上来,当他这话说完之后,葛云鹤几人都已经能看到场中对弈的两人了,他们的目光也第一时间转到了棋盘之上。
“这个段航,恐怕又是吃了鲁莽的亏!”
虽然葛云鹤只有职业六段,但他对棋院每一位棋手的棋风都是了解颇深。
此刻看到棋盘上的局面,不由有些恨铁不成钢。
只是葛云鹤自己只有职业六段,段航却是职业八段,他除了在性格之上斥责外,对于棋力这方面,却是无能为力了。
“葛副院长,你好!”
已经陷入劣势的段航冥思苦想,不为外事所动,但那朴志信在看到葛云鹤现身的第一眼,便是从椅中站了起来。
这位棒国的八段职业棋手口气颇为恭敬,看起来也极为彬彬有礼,只是那眼眸之中的得意之色,却没有瞒过任何一人。
而且这朴志信的中文说得流利之极,带着一点点的东北口音,听起来并不违和,但一些年轻棋手,都对他怒目而视。
这些棒国人最是虚伪了,明明是趁人之危前来踢馆,还暗中研究了段航师兄的棋路,偏偏还要做出一副有礼的样子,真是可恶。
朴志信之所以敢在这个时候分心,那是因为他胜券在握。
后头的几步棋早已胸有成竹,无论段航下在哪里,他都有应对之法。
啪嗒!
而在朴志信重新坐下之后,段航终于是落下了一子。
这一子大多数人一时都没有看出来有什么名堂,但某处却是传出一道叹息之声。
“没救了!”
沈暮微微摇了摇头,当他话音传出之时,不少人的目光都是转到了他的身上。
待得看到这是一个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时,他们都是脸现不虞。
你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围棋,能看得懂这职业八段棋手之争?
现场围观的这些棋手之中,很多也就是二十岁左右,但他们虽然年轻,却已经在围棋一道上钻研了十多年。
沈暮在围棋界名不见经传,仅有的两盘棋也没有太多的外人在场,因此他的棋力,几乎没有人知道。
至少在这些围棋院的年轻棋手之中,并没有谁在围棋院见过沈暮,也没有听说其他的棋馆有这么一号人物。
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之下,你竟然敢开口直接判段航师兄的死刑,真当自己是职业九段的大国手了吗?
职业八段的棋路,你小子看得懂吗?
现场这么多的职业棋手,甚至几位七段棋手都没有说话,你小子插什么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