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把礼物递给沈厉韩的时候，脸色有点不自然。
沈厉韩接过礼物打开，眉头一挑：“手表？”
“那个......没找到合适的材料，等以后找到材料，再给你做别的吧，算我欠你。”
姜禾自知理亏，姿态放得低。
“怎么回事？小禾送你一份生日礼物，还欠你一份？”沈复疑惑道。
“沈叔，是我之前自己说给厉韩哥做一个礼物，没找到材料，这才买了只手表。自己做的跟买的毕竟不一样，厉韩哥帮了我这么多忙，礼物是该用心些的。”
“那有什么不一样，心意到了就行，你自己手工做礼物多累。”沈复不以为意。
姜禾笑笑没反驳也没接话，这是第一次她答应别人的事没做到，何况这人还是帮过自己大忙的沈厉韩，总要想办法弥补的。
沈复刚想跟沈厉韩说不要计较这些，沈厉韩接了个电话上楼了，他只好作罢。
这晚姜禾在沈家住下。
代泽下午去锦城视察，后天才回，她回去也是一个人，不如在沈家陪妈妈沈叔说说话。
十点半温昕沈复先上楼休息，姜禾又看了会电影才上楼。
洗完澡准备吹头发，房门被敲响了。
这个点，难道是温昕？
姜禾擦着头发打开门。
“厉韩哥？你没回公寓啊？”
沈厉韩上楼接完电话不久就出去了，他们都以为今晚他不会再回沈家。
沈厉韩原本是没打算回沈家，但办完事回到车上，看到被他随手带上车的礼物，他还是想找姜禾问个清楚。
说好给他做的袖扣，怎么就变成一块买的手表？
不过沈厉韩没来得及问出口，眼前的姜禾让他失语了几秒钟。
刚洗完澡，热气和水汽蒸腾让姜禾白皙的脸变得粉扑扑，饱满娇嫩得像颗水蜜桃，乌黑浓密的头发，被她攥在毛巾里又松开，随意披散在肩头，一袭淡紫色丝绒睡袍，隐约勾勒出曼妙的曲线，只一眼，就让沈厉韩明白什么叫活色生香。
见沈厉韩看着自己没说话，姜禾想到自己现在穿着睡袍湿着头发，意识到不妥，说了句稍等便关上门。
再次打开门的姜禾换上了一身暖和的家居服，头发吹得半干仍旧披散着，不过已经梳理整齐。
她跟着沈厉韩来到客厅，沈厉韩开门见山问她礼物怎么回事。
“别拿材料说事，如果是材料的问题，要么换个材料，没有换的真做不了，你也会提前告诉我，不会临到送礼物的时候突然变卦。”
还把自己猜的挺准。
姜禾想着，便也不再瞒他。
“好吧，实际情况是，我今天才知道，女人送男人袖扣原来还有说法，再送你就不适合了，只好临时买了个礼物。”
“什么说法？”
“你自己查吧。”
姜禾觉得有点尴尬，说不出口。
沈厉韩果真拿出手机查了。
看完之后，他心情有点微妙。
“你今天才知道，不是自己主动查的吧？”
姜禾对自己没有任何别的心思，送礼物就是单纯送礼物，怎么可能突然想到去查一下，送个礼物还有什么讲究。
“……代泽告诉我的，他介意这个。”姜禾此刻有点讨厌沈厉韩的敏锐，她只想这个尴尬的乌龙赶紧过去。
上午她终于将袖扣做好，准备装进盒子里，代泽进工作间看她，发现这对袖扣，以为是送他的。
自己确实也给他准备了生日礼物，是一枚胸针，但还没做好，他生日还有段时间。
知道袖扣是送沈厉韩的，他当时就不乐意了，拿出手机搜索“女人送男人袖扣代表什么”，摆到姜禾眼前。
姜禾从来没想过送个礼物还有这么多门道。她本来不在意，觉得送礼物的初衷应该是由每个人自己决定，而不是跟着别人总结的一些意义说法走。
但代泽这个男朋友不乐意，她自然不会非要跟他作对，因为这种事情惹他不开心。
何况换位思考一下，要是代泽送带有这类意味的礼物给别的女人，他不知道还好，知道礼物有这种含义还送，她也会觉得不舒服。
于是临时急急忙忙去挑了个礼物，还是代泽陪着一起，怕她又挑个什么不合适的。
这些她都不好意思跟沈厉韩细说，只希望沈厉韩能轻轻放过。
沈厉韩听到她轻描淡写的理由，心情很不好。
可他又不能说什么。
说代泽小气吗？
换成自己知道袖扣还有这么个含义，也不可能愿意自己女朋友送别的男人这个。
自己只会更小气，别的礼物也别想送了，最好直接跟那个男人断交。
但这个男人是自己，就真的……很不爽。
他半天没说话，试图说服自己不要在意这些，他跟姜禾的关系很单纯，不应该在意这些。
作为一个合格的继兄，不管姜禾送什么礼物，他礼貌地收下才是正确的态度。
看了眼姜禾不好意思的表情，沈厉韩想起她之前说的，欠自己一份礼物。
那就……欠着吧，要自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收下手表就让事情过去，他办不到。
就是不甘心，就是想要那对袖扣。
没有袖扣，别的她亲手做的什么都好。
“不用觉得抱歉，就按你之前说的吧，你再欠我一份礼物。至于送什么，你自己慢慢想，我反正不急。”
礼物欠一天，她就会惦记这个事一天。
哪怕以这种形式被她惦记着也好。
沈厉韩以为自己回沈家可以坦荡面对姜禾，没想到见完面，某些心思却变得更加强烈。
之前还试图克制，现在却只想放肆。
但是真的放肆肯定会让姜禾离自己远远的。
只能藏着这份心思。
至于以后，走一步算一步。
如果她跟代泽一直好好的，自己不会多做什么。
但如果代泽做得不好，让人有机可乘，自己……还要继续当个正人君子吗？
姜禾得了沈厉韩的准话，安心上楼休息了。
沈厉韩这晚又梦到那把团扇那个女人。
这次女人的脸很清晰。
姜禾。
而这次他醒来，完整记得这个梦。
还记得梦里的自己试图靠近，姜禾却翩然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