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龙一路向东,到了大同之后,又折向北边,花了两天的功夫,就快马加鞭,来到了离风云谷不远的小镇。
这小镇又恢复了宁静,不复上次来时候的混乱。
当下子龙也不多耽搁,直接向天阴教而去。
不多时,就被两名天阴教弟子拦住去路。
子龙说自己是古笑天的徒弟,此来是拜见师父的,这两名天阴教的弟子禀告古笑天后,急急的引着子龙进谷。
不一刻,就在古笑天的院子内,得到古笑天的接见。
“哈哈!我的好徒弟可想死师父了!”古笑天见得子龙前来,不由得爽朗大笑起来。
“弟子拜见师父!”子龙郑重的行了一下礼,双手将礼物送上。
古笑天双手一托,止住了子龙下拜的姿势,说道:“跟我不用如此,还给为师带了礼物,真是为师的好徒儿,子龙有心了!快跟师父说说,你最近都经历了什么?功夫有没有进展?有没有想师父啊?本以为你上次救人得罪了无焉,不会再来天阴教来看为师了,但今天见你前来,为师真的很开心,来,进屋喝茶,师父有最好的龙井给你品尝。”
子龙一阵苦笑,让师父误会自己来看他老人家是因为想他,不过也对,自己确实不经意间就会想起师父,只是这次是为了要回军饷。”
子龙笑着说:“徒儿一直都想念师父!”接着也不想拐弯抹角,直接说道:“不过师父,这次来天阴教,确实是徒儿有事相求!”
古笑天爽朗一笑,说道:“哦?好徒儿,师父能做到的一定帮你,快说给我听。”
子龙又顾忌的扫视了院子一周,古笑天就立即明白过来,笑着说道:“这是我的院子,附近也都是我的亲信,你放心好了。”
“师父你近些日子,是不是带着天阴教的人,在榆林南部犯下了大案?”子龙直视古笑天问道。
“嗯?你是指劫了朝廷的军饷?这你怎么知道的?”古笑天自然还不知道子龙已经是安王府的部将,当即得意的说道,“如今教主复起,有志重振天阴教!可是却缺些银两,以做招兵买马之用!前些日子,我得到消息,说有队官军,押运军饷走榆林过,所以教主就让我带着兄弟们去做了这一票!这朝廷鹰犬,人人得而诛之,我们却也只是替天行道罢了!”
见到古笑天直言不讳,子龙忍不住有些忧虑,当即说道:“师父你就不怕朝廷报复?”
“报复?估计他们连是谁抢的都不知道!”古笑天满不在乎的说道,“我们得手后,都检查了,没一个活口。”
“可是之前叶无焉犯案,朝廷已经查出是天阴教所为,只不过是抢了武林中人的财物才没有派军队来剿,如今你们劫的是军饷,此罪可是满门抄斩灭九族的大罪啊!”子龙却是想将这次劫军饷问题的严重性,说给古笑天听,毕竟有明一代,朝廷对武林的管制却也是很严苛的。
古笑天一听,缓缓浮出一丝苦笑,说道:“此事的后果我岂能不知?可是教主有命,我不得不从!”说到这里,他又顿了顿,语气变的得意起来,“还有,谅他们也查不出什么线索来指证是天阴教所为。”
见得古笑天还心存侥幸,子龙直接说道:“师父!你就那么自信?别忘了你的毒龙掌印就会暴露是你下的毒手”。
古笑天微微一愣,旋即笑道:“哈哈哈哈,原来子龙是通过毒龙掌印确定是为师所为,不过朝廷的鹰犬是看不出来的,子龙大可不必为师父担心!
“我如今正是宁夏边军守备,你劫的那批军饷,就是运往宁夏安王府的!你说我该怎么办?”子龙见得古笑天还抱有幻想,当即道明了自己的身份。
“什么?”古笑天怔怔的看着子龙,说道,“你怎么成了朝廷的鹰犬?”
“什么鹰犬?”子龙不服气的说道,“我做的都是保境安民,剿灭匪寇的事!从来不滋扰百姓,宁夏的百姓,对于安王也是交口称赞,如果师父不信,大可去问问!”
“哼!”古笑天冷哼一声,说道,“原来你已经出卖了师父,今日是代那狗屁安王讨要军饷!”
见得古笑天误会,子龙急急解释道:“师父,你别生气,徒儿没出卖你,安王并不知道是天阴教所为。”
古笑天听了子龙的解释后由怒转喜笑道:“原来如此,为师还以为你小子不念旧情,害的天阴教会被朝廷围剿,好了好了,没事了。”
“怎么会没事?军饷我要要回去!”子龙却只想要回军饷,当即继续说道。
“什么?你个臭小子,你到底站在哪一边?跟师父叙旧可以,要军饷,没门!”古笑天冷声说道。
子龙见得古笑天语气转冷,当即也是厉声道:“师父,就算我不说,那朝廷的锦衣卫中,也不乏有江湖中人,想当年你毒龙掌名震江湖,难道你就肯定他们查不出来吗?到时候,朝廷肯定出兵进剿天阴教,到那时,只怕如泰山压顶,天阴教上下可都会鸡犬不留!”子龙苦口婆心的劝道。
古笑天听了子龙的话,也不由得暂缓怒气,静静思虑起来。
确实,就像子龙方才所言,如果让东厂与锦衣卫来查案,说不定会被查出蛛丝马迹,毕竟自己的毒龙掌有不少武林人士都见识过,没想到自己的绝学竟是暴露了自己的关键所在。
之前怎么没想到,不然就可以不用毒龙掌去杀人了。
唉,真是百密一疏啊!一旦被查出,劫持军饷等同谋逆造反,这在朝廷而言,可是最忌讳的。
如果朝廷大军前来剿灭天阴教,到时候自然就跟子龙所言,鸡犬不留。
想到这儿,古笑天对那报讯的人也是恨极,这家伙明显没安好心,引天阴教跳进了这个火坑。
当即古笑天颓然的摇了摇头,说道:“哎!这命令是教主下的,这军饷,如今也是教主的心腹亲自看管,我就算想还给你,也是做不到!”
“那就请师父带我去面见教主,我去与他分说,你看如何?”子龙听得是樊天涯主事,不由得稍稍放下心来,在他心里,樊天涯可是个翩翩君子,自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必能让樊天涯答应归还军饷。
古笑天看到子龙那如释重负的表情,稍微一想,便明白子龙的心中所想,不由得摇头苦笑道:“你以为教主还是你三年前见过的樊天涯吗?你在这里等着,让为师先去找教主商量商量,如果事成,我再引荐你去见教主。”子龙看出师父对自己推心置腹,心中一阵感激!
樊天涯自上次醒来之后,遗忘了这十几年来的一切,记忆却都是停留在他初创天阴教的时候,又恢复了从前的阴狠毒辣,一心只想着图谋霸业,容不得其他。
而叶无焉见到樊天涯仿佛忘了谢若蓝,也是心下高兴不已,每日里都厮守在樊天涯身边,为他端茶递水,出谋划策,两人一时琴瑟和鸣,好不快活。
这时,两人正在大殿商议着接下来的天阴教攻略方向,此次劫得军饷,两人都是很高兴。
正在这时,外面教众来报,古护法求见。樊天涯直接说道:“让他进来吧!”
古笑天走了进来,对着樊天涯和叶无焉行礼说道:“属下参加教主、副教主!”
樊天涯挥了挥手,示意古笑天免礼,然后问道:“古护法此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古笑天点了点头,说道:“教主,劫军饷一事恐怕会走漏风声!”
“什么?”樊天涯天资聪颖,闻弦歌而知雅意,当即脸色一整,看着古笑天。
直把古笑天都看的心里起毛刺,才缓缓说道:“想必古护法的这次劫掠军饷一事已被人识破,你该当何罪?”
“属下罪该万死,不过此事,朝廷并不知是我天阴教所为,只是被我的徒儿发现了,秘密代表安王前来讨要军饷的!”古笑天解释道。
“安王?”樊天涯一阵疑惑,:“我想起来了,那军饷,就是运往宁夏安王府的!笑天,你什么时候收了朝廷的鹰犬做徒弟?”樊天涯不屑的问道。
古笑天急忙辩解道:“教主有所不知,是我先收他做徒弟,然后他才任职于安王府。”
听了这话,樊天涯神色微动,问道:“这么说你这个徒弟去安王府时间并不久,现在身居何职?”
“任宁夏镇守备一职。”古笑天得意的笑道。
樊天涯震惊道:“级别不低啊!看来此人是有些本事,能做我古护法的徒弟,当然是人中之龙才行,不过笑天,你这次留下了什么线索被你徒弟发现了?”
“唉,是因为属下的毒龙掌,不过我这徒儿不想安王府与天阴教为敌,想在安王不知道的情况下将军饷寻回,平息此事。”古笑天解释道,他也是怕自己夹在徒弟与天阴教之间不好做。
叶无焉神色一凛,她不想樊天涯的复兴大业夭折,当即说道:“这批军饷是本教用来招兵买马的,不然如何能杀上少林峨眉,报二十年前的血海深仇?”
樊天涯一听,沉吟片刻,也是觉得叶无焉说得有理。
如今他却是二十年前的枭雄心态,当即对着古笑天说道:“无焉说的有道理,笑天,不如将你的这个徒弟拉拢过来,我们天阴教正是用人之际,只要他留下来,我们也不用担心他告密不是?”
古笑天急道:“教主,我最了解我这个徒弟,他绝不会加入天阴教的!”
叶无焉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古护法,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此人就是上次劫狱的徐子龙,对吗?”
“正是此人!”古笑天神色微微发苦,虽然他知道叶无焉早晚知道是子龙,可是还是希望两人能避免正面冲突。
可是叶无焉对子龙却是恨之入骨,当即对着樊天涯说道:“教主,此人是我们天阴教的仇人,上次劫狱杀了我教不少兄弟,为了劫持军饷一事能够不被泄漏,我提议杀了他以绝后患!”
古笑天闻言大震,急忙说道:“教主万万不可!”
樊天涯轻轻一笑,看不出喜怒,云淡风轻的说道:“有何不可?此事一旦败露,朝廷必然派兵来剿,我们天阴教就算不被灭教,也会元气大伤,笑天,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选,第一条,让你的徒弟加入天阴教,第二条,让他葬身于此。”
“教主有命,属下不敢不从,待我回去劝他加入本教,他如若不从,属下会亲自动手杀了他,以绝后患!”古笑天斩钉截铁的应道。
“好!此事就交给古兄了!无焉,我们去练功!”樊天涯牵着叶无焉的手进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