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查查!”林欢最是激动,作势就要冲出去,被杜杏儿拦下。
现在这个时候,不是追究责任人的时间,重点是如何挽回酒楼的口碑。
对方既然有备而来,事情又岂会容易解决。
所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杜杏儿现在就是长出一百张嘴,事情也说不清。
很快,便有小厮上门来问杜杏儿是不是三冬村人。
杜杏儿没有否认,小厮带着惊恐的目光离开了。
“嫂子,你怎么能承认呢。”林欢着急不已。
“我若是不认,难道他们就查不出。”杜杏儿道,别人既然已经编排了这么多,必然是连杜杏儿否认的情况也包含进去。
“若是这样下去,咱们酒楼好不容易好起来的生意,只怕是又要坏了。”尤间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懊恼地扶着头。
闻骁道,“尤掌柜不必难过,此事是我们思虑不周,不过有件事我不甚理解,三冬村曾经是麻风病村,少说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为何县城的人还如此介怀。”
尤间叹了口气,解释道,“县城这边本来距离三冬村就有一段路程,所以消息传的慢,咱们镇上的人都知道几年前安置的事,可县城里的人对三冬村的所有了解,就是曾经的麻风病村,会感到害怕也不足为奇。”
杜杏儿了然,这就是古代信息闭塞带来的坏处,现在被有心之人利用,所以影响到了酒楼的生意。
东西再好吃又如何,谁想跟麻风病扯上关系啊。
“要不咱们去找宋夫子,让他来说几句话。”林欢提议道。
这个方法立刻被尤间否了,“没用的,宋华虽然在县城里有几分名气,可所有人都知道宋华跟我们酒楼的关系很好,定然是不会相信他的话。”
杜杏儿此刻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眉头紧锁。
“嫂子,你说这事会不会是四海酒楼干的!”林欢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从座位上跳了起来,颇为激动。
闻骁对这个下属简直没眼看,在场谁不知道是四海酒楼干的,“知道又如何,拿不出证据,四海怎么可能认。”
杜杏儿却好像被点醒了什么,忽然道,“你们说,四海酒楼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或者说,他最想看到的是什么?”
“当然是看到我们酒楼一败涂地。”尤间道。
“正是!”杜杏儿眼神发亮。
“嫂子,你有办法了?”林欢好奇地凑了过来,当然脑袋被闻骁挡在一丈开外的地方。
……
四海酒楼后院。
心情阴郁多日的齐闵和,此刻笑逐颜开,显然十分高兴,他的对面坐着储单雄。
“储老板,您可真是厉害,就这么一招,他们杜氏酒楼就彻底没了声响。我这几日派人在他们酒楼门口监察,生意一落千丈。”齐闵和笑眯眯地说道。
储单雄对于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淡定地喝着茶,道,“人言可畏,她杜杏儿并毕竟年轻,哪里知道商场险恶。”
但杜杏儿没有丝毫举措的应对,也让储单雄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杜杏儿不应该是这个反应。
不说找上门来理论,至少应该想想办法,可现在的情况看来,她似乎是自暴自弃了。
储单雄放心之余,又有些不屑,一个小丫头片子,还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敢来县城的地界上闯荡。
“这次能取得如此成果,都是储老板的功劳。”齐闵和说着给储单雄续了一杯茶水。
“哪里哪里。”储单雄敷衍地回应着。
“对了,”储单雄忽然提起另一个话题,“不知道齐老板入宗族议事会的事情如何了?”
齐闵和脸上的笑容一顿,这事别说储单雄关心,他自己应该说是最关心的。
他旁敲侧击地问过齐仁渊,然而得到的答复都是一样,看四海酒楼的经营。
“却不知齐家族长想看到的结果是什么样的?”储单雄似乎很好奇。
说到这个齐闵和就直叹气,“储老板,说来惭愧,我也摸不透我们族长的心思,四海酒楼的利润比起我在镇上那个,已经高出了八倍有余,简直不可思议,但我每每回去报告齐族长的时候,他的神色都淡淡的,似乎并不是满意。”
储单雄故作夸张道,“八倍的收入尚不满意,齐族长的胃口不小啊。”
当着别人的面,齐闵和总不能直言齐仁渊的不是,但他苦闷的心情写在脸上,谁都看得出来。
“齐老板有没有想过,如果目的只是进入议事层,或许不需要真的在经营上下功夫。”储单雄循循善诱,在看到齐闵和眼里的期待之后,他继续道,“收入这个东西,总能想想办法,等你进了议事层,谁又会揪着过去的事不放呢?”
齐闵和听了储单雄这话,大受启发,他在县城这些时间,怎么脑子反而僵住了。
储老板说的有道理啊,他没必要非得实打实的汇报。
“可是这钱——”齐闵和又为难起来,齐家可是要见现钱的,这收益上如何做的了假。
储单雄轻笑一声,“齐老板还是太实诚了,其实钱这个东西,大可以借嘛。”
“借?”齐闵和眼中浮现动摇之色,可嘴上还是说着,“这么多钱,借来万一还不了……”
储单雄立刻开解道,“四海酒楼的生意如此之好,怎么可能还不了,等到杜氏酒楼倒台,你这四海的生意定然更上一整楼。”
齐闵和被储单雄这些话说服,逐渐觉得储单雄提出的确实是个好办法。
“我先前实在是太愚了,要是早些遇到储老板,这事说不定早就解决了!”齐闵和大笑。
四海酒楼欢乐祥和,但杜氏酒楼则是一片愁云惨雾。
对于酒楼外的流言,杜杏儿没有采取任何方式,酒楼的跑堂、厨子、杂役都看不下去了,纷纷质问杜杏儿为何什么都不做。
对此杜杏儿只有一句话,谁有本事谁上,她全力支持。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笃定有能力扭转外面的形势。
而且都是流言,你要如何澄清,跟人家说三冬村已经没有麻风病人,还是告诉别人这是齐家的栽赃陷害,根本没人会听。
县太爷不想惹事,似乎跟齐家还有联系,杜氏酒楼申诉无门。
“难道酒楼要关门了?”尤间看向空无一人的门口,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