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莹睡得正香甜，被耳边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她顺手捞过，眼皮只掀开了一条缝，就摁下接听键。
“谁？有事说事。”
听筒对面静谧三秒，席立忍不住笑，嘴边的话故意变成调侃，“程莹，帮我问问廷彦，晚上金苑攒局，刚进了一批中奥德美四国混血的洋妞儿，请他掌眼，你问他来不来...”
程莹越听越清醒，她什么时候存过席小少爷的电话，拿起手机看了眼，果真不是她的，是关廷彦的。
睡得迷糊根本没注意，顺手摸到就按了接听。
程莹撑起身坐在床上，清了清沙哑的嗓子，“你等等，我...帮你问问。”
浴室门此刻推开，关廷彦走出来，把黑衬衣一角抻进皮带里，正了正金属皮带扣，见她已经醒了，问，“早饭在桌上，走两步还是我给你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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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洗漱完，高挺鼻梁上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水珠，衬衣扣子有三颗没系上，袒露出大片结实胸肌，有种近乎毁灭的性感味道。
程莹从没在大清早跟任何一个男人在同一间屋子打过照面，程世英除外，他不算男人，只能算是个无所事事想法幼稚的小屁孩。
她读大学之前，邱欢还没入狱，还住在程家，程世英黏她得很，无论发生的大事小事，弟弟很喜欢跟姐姐分享。
程莹后来离开滨城去港城读大学，大一入学没多久邱欢就进了监狱，不到三个月就跟程兴生签了离婚协议。
从那以后，程莹再没主动接到过程世英的电话，总之一切都变得彻彻底底，她也再没回程家住过。
握着的电话听筒里，传来“喂喂喂”地几声催促，程莹回神，把手机抛到床尾，“席小公子打的，我误接了，问你晚上去不去金苑，泡洋妞。”
她紧接着补充了一句，“你去吗？”
关廷彦长臂一伸，捞起手机在指间转了一圈，察觉到程莹语气里对他有几分不确定，挑眉，“这你也信？”
程莹抱臂靠在床头，语气不咸不淡的，“是四国混血的洋小姐，金发碧眼，腿长身白，应该没有男人会不喜欢吧？”
“懂得还挺多。”关廷彦勾唇，狭眸里染满笑意，怎么会有女人阴阳怪气起来也让他觉得是种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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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接起电话，对面的席立还没挂断，紧紧贴近听筒，八卦之魂越烧越烈，连呼吸都放缓，不想放过两人之间的任何一点动静。
席立跟关廷彦从小玩儿到大，彼此的脾气秉性都摸透，唯独没见过自己的兄弟跟哪个女人这么亲近。
从茶室遇到那几个道上的，关廷彦护着程莹，连她的脸都不想露给人看，席立就猜出苗头了，多稀奇啊。
还能留宿在帝景苑，这么多年，程莹是独一个。
关廷彦点开扩音键，语气没什么情绪，“你在哪。”
席立嬉皮笑脸，“在席氏传媒总裁办坐着呢，我给你推波助澜得怎么样，昨晚韩锦送的东西，让你跟程莹有没有质的飞跃，看不出来啊，你这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拿下的是程家千金，她算是个硬茬，放眼滨城哪家名流千金不是娇滴滴等着联姻嫁人，就她还能独立管理两年程氏，这心性已经很是不简单了。”
程莹神情温凉，听完之后没作声，原来昨晚上那些东西是席立准备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难怪两人能混到一起这么多年，心眼都挺多。
“说完了吗。”关廷彦轻嗤一声，眸底闪过一丝戏谑邪性，“江祯祯在话剧院出道，这两年名声如日中天，我要出手砸了剧院，遭殃的会是谁。”
“卧槽！不带这么坑兄弟的。”席立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抓耳挠腮，“你要砸了剧院，她不敢上华金找你讨说法，还会觉得是我指使的，只怕会提刀杀了我，两年前我好不容易跟她划清界限，还躲出了国，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但别瞎搞，害我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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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立跟江祯祯分分合合十年，就跟一团拆散了又搅和在一起的毛线团，除了快刀一斩，其余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让各自抽身。
要论感情里的输赢，那论不清，江祯祯为他流产过，席立为娶她更是差点被席家扫地出门。
可要论谁的心更狠一点，那还是戏子更无情。
程莹早就听说过两人感情纠缠的n多个版本，这还是第一次听现场，看来这位席小少爷从前还真是个痴情种。
她听得正来劲呢，关廷彦却将扩音键灭掉，听着电话走出房间，程莹愣怔，都听到这程度，那有什么是她不能听的？这男人是真的狗。
席立在听筒里暴躁重复一遍，“你说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以后在程莹面前别乱说话。”
席立静默两秒，扶住额头，大喘气，“就这？你就因为我在程莹面前胡说两句，想出这种招搞我？”
“不全是。”关廷彦走到餐厅，拉开餐椅，“你打电话来是为什么。”
席立猛地一拍脑门，他要是不提醒，还真的差点把找他的正事忘掉，“听说你那晚出了金苑被颜英培安排的人跟踪？还差点出事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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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廷彦淡淡嗯，将一盏松花蛋放上托盘，“人已经出境，警方走流程要等到两三个月，他背后柯五撑腰，我只能派我的人去捉。”
席立把手机从左手换到右手，“柯五暂时不敢回国，八年前他在滨城搅弄风云，害关老爷子被上头追责降了半级，没能升迁上京，还有你胞弟...柯五这个土匪头子心狠手辣，你要真想治他，最好就别让他回国。”
“你继续盯着，他有什么动作通知我。”关廷彦准备收线，席立急急忙忙道，“廷彦，程小姐知道你的事吗，不是我多嘴，她要是知道你这茬，血海深仇的，你总要给人一个选择，要是她不乐意跟你，你也别招惹。”
“我一直忍住没招惹。”关廷彦停下动作，狭眸微眯，拨弄了下悬吊在餐桌中央的水晶吊灯，跟一滴眼泪似的，漾出的五光十色都沉在他深邃眸底，“为时已晚，程莹从此以后只能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