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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廷彦捏住她的俏下巴，短促一笑，“嘴巴这么厉害。”
刚才坐在车内，一字不落听完小芳说出那些冒犯的话，他情绪阴郁得很，才让何东出手去揍他。
可一见到程莹，瞧着她生动的眉眼，郁结就立刻消解了一大半，跟解药似的，关廷彦虚扣住她的肩膀往怀里拢。
当着这么多人，还有个一直倒在地上痛呼的小芳，她没迎合他，反倒往后退了一步。
“阿城，你在这里等救护车吗？”
“我早说该给他的脸上保险的，失策失策。”钟城点头，低声抱怨了一嘴，“莹莹，你先进去看看妍妍，顺便提醒一下小桃低调点，别招你，免得又折一个，我亏死。”
程莹有点哭笑不得，但也确实没留在那里，关廷彦顺手拉她进屋，她根本无法拒绝。
玄关处，他脱掉西装外套，想到什么，语气压得很低开口，“这两天乖乖待在家里，然后跟我去江城。”
程莹嗯了一声，也没多问，一来上次答应过他，也要顺道去看程世英，二来，葡萄园的事情爆雷，她也需要去躲风头。
她估计林楠约关廷彦见面，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幕后黑手的事情，程莹脚步一滞，坦白说，“程氏已经准备跟林总签合同，葡萄园的治理费用也会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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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周秘书就核算过，治理费用将近三百万，治理时间半年左右，她敢铤而走险，就是风险评估出来的。
如果程氏不趁着这次机会，抢占进出口的一席之地，之后想要再加入，无论时间还是金钱，总之要花更大的代价。
“莹莹，你明明有更简洁的办法。”关廷彦轻笑，话也只说到这，就戛然而止，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先吃饭。”
程莹琢磨他的意思，约莫，估计，大概是跟结婚有关
抿唇没吭声。
秦妍已经在饭桌上喝得烂醉，被小桃扶了一把又一把，身子才不至于滑到桌子底下去。
她笑嘻嘻指着落座的关廷彦，“诶，你是孩子他爹...”
关廷彦淡淡嗯，拆开领带，“秦小姐。”
几乎没有什么情绪，这样就算是跟她打过招呼了。
钟城没过一会儿从外面进来，小芳没等来救护车，何东要开车出去办事，正巧顺道带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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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董你好，我是乐天旗下的综艺主持人，叫钟城，是莹莹的大学同学。”
程莹招呼他搁下双手举起的酒杯，自己举了杯酸奶跟他碰了碰，“这又不是求职现场，不用弄得这么拘谨。”
钟城笑笑，说也是也是。
“莹莹什么时候结的婚呀，怎么一点都没跟我提起过。”
程莹正吃饭，含含糊糊，“没结。”
“没结？可是你都怀孕了！”
钟城扯了一把倒在他肩头的秦妍，想听她解释两句程莹未婚先孕的事，可秦大小姐，直接吹了个鼻涕泡。
他很嫌弃，一个手拐子把她搪到小桃那边。
关廷彦吃饭时，其实话很少，几乎不怎么接茬，他正在剥虾壳，听到钟城惊讶的语气，眼皮抬了一下，补充，“正在计划。”
“那就好，那就好。”钟城危言耸听，“之前进组，认识了一个台商，跟我师妹手底下的女艺人打得火热，也是未婚先孕，九个月临盆，顺产，据说是宫缩乏力，医生只是通知说有大出血的可能，结果商人塞钱，只要求保小，大的就没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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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莹听完，整个人都僵硬，筷子直接从虎口跌落到碗盘间，叮叮当当一声脆响。
完完全全就是被故事吓住。
关廷彦帮她拾起筷子，捏了下她的手，眼神里充满探究，确认她是真的信了七八分。
男人斜了钟城一眼，眼神寒浸浸的，“是真的吗。”
这眼神里威慑的意味很强烈，钟城背心发冷，立刻改口，“假的，莹莹，你知道我是做主持，这些故事张口就来。”
程莹勉强回神，表情里有一两分警惕，“是哪个台商？”
也许多多少少认识，她有点为那个女艺人不值，女人生育原本就是闯一趟鬼门关的大事，紧要关头还被男人算计一把。
见她还在纠结，打听这事，关廷彦揉捏她的手腕，“莹莹，只是一个故事，别放在心上。”
她侧头，咬唇问，“那你呢？”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令关廷彦略错愕，“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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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拧眉，“医生要是问你保大保小，你怎么回答？”
关廷彦往她碗里夹菜，“一定会母子平安。”
程莹追问，一副不得到答案绝不罢休的态势，“我是说如果，假如呢？”
“当然是留你。”
他载钉截铁的语气，让程莹表情松快了些，随后眉头皱得更深，“可我肚子里有两个诶，你也会这样选择吗？”
“程莹。”他眉头之间陷下沟壑，并不情愿去预先设想这些不吉利的事情，“好好吃饭。”
真有那种择一而生，择一而死的时刻，他也会毫不犹豫选择程莹。
世上面目未知的孩子那么多，那团模糊的血肉，也不过是因为母亲和父亲的羁绊而变得温情可贵。
他只盼她无恙。
钟城脸都快埋进碗里，也属实没想到，从前冷静清醒的程莹，竟会因为一个故事而迫切去跟关廷彦寻求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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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换成从前，她肯定面不改色，说不信。
这个局本来是为了安慰失恋的秦妍组的，结果当事人上桌之后就没清醒过，嘴里一直絮絮叨叨旁人听也听不清的话。
吃过饭后，钟城因为工作没待多久就打道回府，临走前跟程莹一起，伺候秦妍喝了一碗解酒汤。
秦大小姐的手机从半个小时之间就一直接到电话和短信，程莹粗略扫了一眼，全是徐桥发的。
内容她没点，也没细看，等着秦妍醒酒后自己揭开。
“罗姨，你收拾一件客房给妍妍住吧。”
罗姨点点头，忙不迭去收拾，平时那几间客房都是上锁的，今天才打开一间。
客房都是面朝大海的海景房，偌大落地窗外面就是夜里黑压压的滨海。
程莹后来猜测过，客房上锁，十有八九是关廷彦只想自己在主卧睡觉才这样做的。
他心机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