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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怀孕，想做的事，由着她去做。”
何东谨慎的样子，“程氏手底下四个工地停工，资金链全断，夫人想持股入董事会，现在不是好时机。”
关廷彦皱了下眉，“工地是金开富在背后捣鬼，你找人去办，再闹事，找局里李云先威慑。”
何东欲言又止，他察觉，“程莹就是捅天大的窟窿，我兜着。”
何东此刻一句话也没了。
他进病房，程莹站在床尾读病例，背着窗外的杏光，轮廓看起来并不真切。
冷不丁一抬头，两人四目相对，她倏然一笑，眼尾红痣生动起来，“廷彦。”
她张开双臂，关廷彦紧着步子，半抱住，程莹脸埋进他胸膛，“这段时间我老做噩梦，睡不好，就因为程世英这个臭小子。”
“他没大碍，半个月就能出院。”关廷彦帮她揉了揉腰身，“还有一个半月了？”
程莹闷声不语，点点头，十二月底的预产期，她羊水足，身子更是越来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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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要没他帮忙，连翻身都难。
...
冬至，种下的红梅已经抽枝发条，枝杈上接了两朵并蒂的花苞，欲开未开。
程莹怀胎八个半月，刚从医院孕检出来，室外冷空气跟刀子一样凌冽。
为了防止着凉，她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实。
但车内烘暖气，程莹脱下外套，身上只单罩了一件宽松的奶杏色针织裙，她搓搓手，吩咐何东把车开去华金。
市中心cbd新开了一家越南菜，滑稽的是，里面最出名的是一道河南豆腐汤。
她最近只吃得下这个。
车刚驶过胡同街一条小巷，塞在红绿灯前，程莹接到一个陌生号码，她没看来显，默认是关廷彦打来的。
那家越南餐厅就是他提前约好的，每次孕检他都陪同，唯独这次没来，忙码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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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莹一开始觉得还觉得自己能行，后来觉得，生孩子这事不一样，身边必须立着根主心骨。
不然是个女人都会发慌。
她喜滋滋，“廷彦。”
对面静默了三秒，程莹疑惑，看了眼来显，重新问，“你哪位？”
久违的一道女声，“恭喜你啊程莹，要当妈妈了。”
程莹抿唇，“周玉？”
这通电话疑点重重，周玉本该在林城监狱服刑，她挣扎过几回，请了律师，开庭递状，没任何用。
按最高量刑判了八年，这背后，主要还是关廷彦的意思。
“程莹你再听到我的声音是不是很惊讶。”周玉的笑声有点疯癫，“你知道关廷彦是个什么样的魔鬼吗？他根本就没心！我为他在程兴生身边做这么多事，他说舍弃就舍弃，程莹，你知道这个男人的真面目吗！”
“我知道，你在山上求他那晚我都看见了。”程莹瞥向窗外，“但你进监狱这件事，本该就是你自己的应得的惩罚，没什么好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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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的孩子呢！”周玉嘶吼一声，她似乎在飙车，听筒里传来一阵轮胎擦过地面滋滋锐利的摩擦声，“程莹，我不喜欢你生孩子。”
她说完这几句，就主动把电话挂掉。
程莹看了眼握着的手机，被周玉这一通不合时宜的电话搞得有些云里雾里，她问何东，“最近有留意周玉的动向吗？”
何东注视着红灯倒计时，“周玉？大老板把她送进去之后，就是正常的走流程坐牢，还能有什么动向。”
指示绿灯进入十秒倒计时，何东发动车，“关于她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程莹身体往前倾了倾，“她刚才...”
没等她把话说完，余光就瞥见一条街之外的一辆马自达，来势汹汹，横冲直撞奔着她所坐的这辆车而来。
现在这个时间不属于车流高峰期，那辆马自达可谓是毫无阻碍。
程莹贴近窗户，两车之间的距离不过几秒钟就已经缩短至半条街，她看清马自达驾驶座上的人，正是周玉！
她全身紧绷，心跳加速，“何东！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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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东明显也留意到那辆失控的车，猛踩油门冲了出去。
周玉眼底猩红一片，挂着相当奸诈的笑意，打了一转方向盘，照这个态势，马自达在十字路口中心就要撞上宾利后座。
何东猛打方向盘，想并入另一条道，周玉踩死油门，表盘上的时速瞬时飙升。
窗玻璃上浮现程莹一张煞白恐惧的脸，她护着肚子蜷缩在车后座角落。
两车就差不到一米快要撞上，一声响亮，尖锐的鸣笛声由远及近，迎面的大货车来不及反应，撞上马自达的车屁股。
周玉连人带车翻滚着撞向马路边的商店。
巨大的声响把附近的人都吓了一跳，何东肩膀抖了抖，把半个车头直接栽进了路边花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