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接过兽皮,定睛一看,只见上面详细列着各种嫁妆的数量和种类。
魏武虽然心中震惊无比,但他依然强装镇定,微笑着表示感谢,然后缓缓走到主案后坐下,仔细查看兽皮上的内容。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那些数字上时,他的内心却无法平静。
鲜卑部落非常讲究陪送嫁妆,男方送多少聘礼,女方就要陪送相应数量的嫁妆。鲜卑大汗拓跋邻竟然要给这么多嫁妆!自己该给多少聘礼?拿什么当聘礼?
如果拒绝就等于打了鲜卑大汗的脸,拓跋邻现在是整个鲜卑部落的首领可谓一呼百应!况且他拿出这么多牛羊马匹,足以看出他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如果拿不出对应的聘礼就是一种冒犯,等同于打了整个游牧部落的脸!
可魏武转念一想:但现在这些嫁妆都还没有来,而是提前将嫁妆的清单交给我,或许只是想试探我最大能拿出多少!要么就是另有所图哦!
魏武想到此处,将那兽皮叠好放在一旁,行礼道:“没想到鲜卑大汗竟然如此看重这门婚事,那是犬子的福气啊!不知这牛羊马匹可在前往此处的路上,我好派兵护卫?”
“回飞将军的话,尚未出发。但在下出发之前,这些牛羊马匹都已准备妥当。”
“没想到鲜卑大汗竟然给予如此多的牛羊马匹,我倍感震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回什么聘礼,这样你容我想想,这几日你便在这驿馆住下。我定会待你如上宾!等我想好回什么,你再回去!”
莫干容恪听闻行礼道:“多谢飞将军!”
“对了!这段时间你们鲜卑部落可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回飞将军的话,这去年草原丰收,牛羊马匹都不缺。如果说缺的话,那就是粮食、布帛、铁器、金银还有生铁这些了,如果能赏赐一些百练钢就更好了!大汗听闻将军在渔阳郡开设牧场,他希望他的牧民能够前往渔阳郡放牧。”
魏武微微笑道:“哦,原来如此。这样我会好好考虑!龙儿!替我送莫干容恪将军前往驿站休息,吩咐下去好好款待!不可怠慢!”
韩龙行礼道:“诺!”
莫干容恪听闻连忙起身道:“多谢飞将军!”然后韩龙便带着他离开了魏府。
魏武见状喊来魏管家道:“魏管家,你去请赵别驾过来!”
“诺!”
……
很快赵该便来到了魏府大堂内,他刚入大堂便行礼道:“府君,发生了什么事?”
魏武将那兽皮交给他道:“我之前和拓跋匹孤定了个娃娃亲,我子要娶他的长女拓跋瑛珊为妻。现在这鲜卑大汗拓跋邻,也就是拓跋匹孤的祖父,知道了此事便要送这么多牛羊马匹当作嫁妆,我该拿什么作为回礼?回礼低了显得我们不懂礼法,轻视对方。”
赵该接过这兽皮后,仔细一看不由大惊道:“这么多牛羊马匹啊!而且还有一千匹种马!”
但片刻后他却满脸担忧地看向魏武道:“府君,这重恩之下,定有重求!况且府君之子只有九岁!而且那拓跋瑛珊算下来也就只有六岁,尚未到娶亲之时,此时送这么重的礼恐怕是另有所图。敢问府君,这送信之人何在?”
“我让他去驿馆休息去了。”
“送信之人可说这些牲口可在前往此处的路上?”
“我问了,他说已经准备妥当但尚未出发!”
赵该行礼道:“府君,在下以为这应该是一种试探。第一是试探府君的诚意,第二是希望能得到实际利益,第三是想打探府君的实力。敢问府君那信使可有什么请求?”
魏武答道:“他们缺粮食、布帛、铁器、金银还有生铁,还想要一些百练钢。我在渔阳郡弄了一些草场,鲜卑大汗希望他牧民能够前往那里放牧。”
赵该想了想答道:“启禀府君,在下以为这粮食、布帛和铁器他们可以通过交易得到,但生铁应当管控,而百练钢是万万不能给他们的!在下以为,可以府君公子年纪尚幼为理由,不能接受这么多的嫁妆,但可以先接受部分。等到孩子长大到了成婚的年纪,在将剩余的送来。
可以让他们提供一些马匹,用来换取渔阳郡草场的使用权!可以放宽对于铁器的管控比如铁锅这些,加大对于生铁的管控,同时严禁百练钢的交易!”
魏武想了想点头道:“嗯,子齐言之有理啊!这样你即刻派人请阎司马过来,商议此事!”
“诺!”
……
两日后午时,阎柔便来到了魏府大堂,他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行礼道:“启禀府君,在下以为赵别驾所言甚是!这确实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方法!”魏武点头道:“阎司马,这次请你前来还有一件事,我想趁着这个机会将你弟弟阎志弄回来?”
阎柔听闻大喜不已行礼道:“多谢府君!”魏武微微笑道:“所以这次请你去和鲜卑信使聊聊,如果需要什么金银钱财,我都可以相助!”阎柔连忙起身叩头行礼,感激涕零道:“多谢府君!府君大恩大德!在下定铭记在心!永世不忘!”
……
于是魏武和众人商议之后,决定让鲜卑用三千匹骟马、两百匹种马和一千匹母马换七年的渔阳郡放牧权。然后便将这个决定派人告知给齐周征求他的意见。
然而,当送信的人返回时,却带来了一个让魏武难以平复的噩耗!
齐周病逝了!
魏武得到这个消息后,如遭晴天霹雳,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瞬间僵在了原地。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悲痛,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了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回忆起与齐周共事的十二年的日夜,这一切就如同昨日一般。他们曾一同抵御敌寇,也曾一起探讨郡内大事,为百姓福祉谋划。
那些日子,虽然充满了艰辛和危险,但却也充满了希望和激情。而如今,那个与他并肩作战、共同进退的伙伴,却永远地离开了他,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魏武的双手颤抖着,他紧紧地抓住桌案的边缘,他的眼角滑下一滴晶莹的泪水,他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的哭声响起,但心中的悲痛却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无法抑制。
魏武缓缓抬起头看着书房的烛光不由长叹一口气道:“龙儿!”韩龙随即快步推门而入行礼道:“义父有何吩咐?”
“你即刻前往军营,召集三百骑兵,随我连夜返回渔阳城!”
韩龙不由疑惑道:“义父,这是为何?”
魏武悲痛地将手中信件揉成一团,满脸悲伤道:“齐从事……病逝了,我想回去见见他。”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