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特殊的缺点?您指的是什么呀?”
一听到这种挖人隐私的小道消息,菲里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出于一个典型小市民的猎奇心理,他只觉得八卦之火已经在心中熊熊燃烧,“莫非他们崇拜恶魔,喜欢搞一些很恐怖的活人祭祀?或者生性残暴,整天搞烧光杀光抢光的三光政策,并且吃人肉喝人血?”菲里兴致勃勃地说。
“呃,这个……不是那样的。”
被菲里这样一番没头没脑的抢白,特库姆塞感觉自己的思维都混乱了。他有些尴尬地搔搔脑袋,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这才慢条斯理地说了下去。
“我和他们打了这么些年的交道,对于这些来自远东岛国库扎克拉的武士多少也还算了解。他们崇拜的对象,主要是执掌太阳的天照大御神、执掌海洋的须佐之男、黄泉女神月读命,另外还有战神毗沙门天。这些东瀛天神虽然名字比较古怪,但绝对都是很正经的真神。供奉这些东瀛天神所需要的供品,也就是一点鲜花、糕饼和水果而已,比你们费伦大陆和我们这边的神明都省事的多。”
特库姆塞咧嘴一笑,“不过,这样一来,他们的巫女可就没有多少捞钱的路子了,据说穷得连裤子都穿不起!”
东瀛的传统服装里面,似乎根本就没有裤子这种东西吧!菲里翻了翻白眼。看来这位高山之王对东瀛地了解,也就是道听途说外加自己凭空想象而已。
“那些东瀛武士的饮食习惯,确实也很古怪,但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吃人肉喝人血。他们平时基本上是吃素的,除了鱼和鸟以外,绝对不吃任何四条腿的动物,认为那是贱民吃的东西!我实在是搞不明白。他们是怎样养成这种错误观念的。”
特库姆塞忍不住又搔了搔头发,“即便是吃鱼。东瀛人地吃法也很奇怪,不但喜欢生吃,更喜欢活吃!结果弄得自己老是患上寄生虫病,十个里面有九个肠胃不好的,我们劝了他们好多次,但这些固执地家伙就是不听。”
那个是东瀛特产的生鱼片啊,菲里在心中补充说。同时从空间袋里摸出两瓶饮料,并且将其中一瓶递给了特库姆塞。
“橘子汁?谢谢了。嗯,实际上,你刚才说的那些事情,什么活人祭祀啦,烧光杀光抢光啦,吃人肉喝人血啦,都不至于让各大国家和势力感到无法忍受。活人祭祀在你们耐色瑞尔帝国可能不太流行。但即便是善良阵营的神明,似乎也总是要求自己的神职人员杀死敌对教会的牧师做祭品吧。还有烧光杀光抢光……这世界上有哪一支军队在敌占区不是这样搞的?至于吃人肉……说来不怕你笑话,连我也吃过很多回……喂,不要用那种奇怪地眼神看着我啊,我一点都不喜欢吃那些充满酸味的人肉,但那个是重要的宗教仪式。用来供养祖先传下来的神圣黑鹰的,不吃不行啊!”
说到这里,特库姆塞流露出一股厌恶的表情,似乎是在回忆令人呕吐的人肉宴会,“其实,我们印加人已经很文明了,所谓的活人祭祀,也就是挑几个俘虏砍头,然后烤熟了大家分着吃。那些平原上地阿兹特克人才是最恐怖的,挖心、剥皮之类的手段也就罢了。一次祭祀就斩杀八万人的可怕规模也别提了。最令人恶心的是,他们供奉的羽蛇神库库尔坎。居然最喜欢用自己民族地贵族武士来献祭!”
他摇了摇头,“阿兹特克帝国被精灵远征军毁灭的时候,那个邪恶昏庸的羽蛇神不但没有降下奇迹挽回败局,反而变本加厉地向子民索要活人供品。短短半个月里,阿兹特克人至少宰杀了五万名自己的勇士,把他们开肠剖肚,用他们的鲜血和头颅进行奉献,结果把自己最后的有生力量也毁了个干净。等到精灵军兵临城下的时候,他们甚至没有人手进行防御,而羽蛇神库库尔坎也随着国家的灭亡而陨落了。”
听起来有点像费伦大陆黑暗精灵曾经的主神,蛛后罗丝,这位长着美女脑袋和蜘蛛身子的女士,也是最喜欢用自己地牧师当祭品。不过,一次祭祀就杀掉几万人,还是己方地社会中坚……再怎么看都太过浪费,也太过脑残了。菲里如此想道,莫非是这位羽蛇神在当时已经对前途彻底绝望,打着爽一把就死的主意?
正当菲里胡思乱想地时候,特库姆塞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别说我们了,就是阁下自己,不是一样在被人喝血吗?呵呵。”他暧昧地舔了舔厚厚的嘴唇,“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男人嘛,只要对方是个大美女,那么无论她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都是可以得到体谅的,不是吗?”
低头看看自己肩膀上那两个还在渗血的牙印,菲里不得不承认,在这个令人崩溃的魔法世界里,偶尔吃个人似乎并不是多么大的罪过。但是……
“呃,陛下,既然我刚才说的都不正确,那么这些东瀛武士……”他伸手指向那些正在两军前沿列队变阵的身影,望着特库姆塞的眼睛问道,“究竟是存在着怎样可怕的缺点,以至于大家都难以和他们共同相处?”
“哦,那是因为……”特库姆塞喝了一口果汁,稍微犹豫了一下,脸上竟流露出一些忸怩的表情,“他们在性取向方面,和一般人有些差异……”
“简单地说,就是指菊水特攻队全军上下所有人都非常嗜好男风……不,应该说他们只喜欢男人!”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菲里背后响起。蕾贝卡不知什么时候“检查”完了新到手地银龙萝莉,也过来加入了这个八卦聊天小组,“一看到那个浸在水里的菊花纹章,我就认出了那伙喜欢走后门的基佬。啧啧,没想到他们在费伦大陆销声匿迹了这么多年,原来是流浪到马兹卡大陆这边来打工了!”她颇为感叹地说。
“噗!”
菲里将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果汁全部喷了出来。他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回过头去。死死盯着吸血鬼女教授,“您的意思是说……东瀛武士都是同性恋?”
蕾贝卡耸了耸肩膀。“是不是所有的东瀛武士都喜欢玩同性恋,这我可吃不准。但是下面这些打着‘菊水’军旗的家伙,绝对个个都是铁杆到不能再铁杆地铁杆基佬!哦,对了。”
她一拍额头,“菊水特攻队这个名字,在我国恐怕没多少人听说过。但这些家伙还在费伦大陆的时候,可是曾经拥有过另一个相当响亮地名字。你绝对会有印象。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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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略带冷意的微风中,偏西的太阳投射出一片温暖的橘红色光芒,透过渐渐散去的硝烟,斜斜地落在一面面招展的旌旗上,也照亮了两军将士坚毅而紧绷的面庞。
八百名东瀛武士身披杂色羽织,脚穿布袜和木屐,手持长短不一地太刀,颇为散漫地聚集在精灵军阵地的前方。他们没有准备盾牌。没穿沉重的甲胄,甚至大多数都没有戴上头盔,这些东瀛武士为了保持身体的灵活性,几乎放弃了所有的防护措施,他们在战场上的唯一凭仗,就只有手中的钢刀而已。
随军的僧侣们在这松散地队列中穿梭。一个个双手合十,喃喃地念起了佛号,给这些即将冲阵的勇士加持了一层金光闪闪的防护光环——素来厌恶杀生的佛门子弟一旦上了战场,其实也和西方那些一手仗剑杀人,一手翻书讲经的战斗牧师没什么两样。
黑岛忠夫穿着一件醒目的鲜红斗篷,手持寒光逼人地村正妖刀,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全队将士的最前列,毫不畏惧敌阵中专杀军官的远程狙击手——他似乎练成了护体神功,又或者有法术傍身,每一发朝他扑来的子弹。都在面门前几寸之外无力地滑落了下来。而劳师火炮的移动与瞄准都甚为缓慢。根本来不及在这一小队人发起冲锋之前进行轰击。
在黑岛忠夫的身后,两个面貌颇为俊俏的印加人小孩合力举着一杆大旗。一溜小跑着尾随着主将的脚步,上面那朵浸在水里的菊花,在斜阳下显得分外夺目。
“哈哈,居然让这种牙都没长齐的小矮子来送死?”
“没错,快滚蛋吧,矮子们,别来丢人现眼啦!”
“小家伙,你们还是滚回去吃奶吧!不然本大爷请你们吃枪子儿!”
退缩到湖滩上地精灵军原本还有些战战兢兢,结果却看到对手居然只派出了这么一点兵马,还都是些连火枪和甲胄都没有地矮个子,于是全都哄笑起来。他们纷纷操着各自脑海中最为恶毒的攻击性语言,成百上千地齐声叫骂。其中一部分胆子比较大地家伙甚至当众脱了裤子,一边朝着对方撒尿,一边做出种种猥亵的手势,以示羞辱。
对于这样低级的精神攻击,东瀛武士们明显地无动于衷,只是继续检查着他们武器和服装,或者若无其事地做几下准备活动,充分显示了他们过硬的心理素质——当然,更有可能是他们外语水平不够,完全听不懂对手在胡乱嚷嚷些什么。
而唯一精通多门外语的黑岛忠夫,却已经听得变了脸色——由此看来,有时候外语学得太多了,也是一种烦恼——他的怒火开始上升,他的情绪逐渐失控。终于,忍无可忍的黑岛忠夫唰地拔出了腰间佩带着的村正妖刀,一手遥指着敌阵,很有东瀛风格地破口大骂
“口胡!口胡!口胡!给我收声呀!你们这些仆街废柴,莫要以为人多势众便可肆无忌惮,我黑岛忠夫在此发誓。今日必定要将尔等无胆鼠辈统统轰杀!”
听到对手终于有了反应,精灵军先是稍微安静了一下,随即便以更大的声**骂起来——不得不说,黑岛忠夫在这里犯了一个大错误
黑岛忠夫气急败坏地挥舞着手里地村正刀,清亮的刀光摄人心魄,“你们这些只会在口舌上逞强的混帐废柴,强者一生遇强越强,与我黑岛家作对,汝等今日便要死得极惨,最惨,惨绝人寰啊!这便是老天给尔等的宿命!”
他回头看了一眼准备就绪的部下。随即将村正刀用力往前一挥,刀尖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发出了一个举世通用的冲锋信号。
如果是一般地倭国武士,这时候应该高呼一声“杀给给”。但黑岛忠夫的冲锋口号却是与众不同,和黑岛家几百年以来地历代祖先一样,他喊的是——
“天诛!去死去死!”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东瀛武士们举起了各自的太刀,疯狂地应声呼喝着。这惊天动地的巨大声浪,和清冷凌厉的剑气,以及刀刃反射的点点光芒混合在一起。竟形成了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气势。
伴随着先声夺人地浩荡声势,八百名斗志昂扬的东瀛武士,高举着视若性命的宝刀,带着踏碎山河般的气势,如洪流般咆哮着冲向敌阵,誓要将眼前的一切阻碍都劈成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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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水特攻队的前身……就是那个传说中歼灭了粉红面具组织的去死去死团?而指挥这支部队的首领,就是那个差点升天封神地超级基佬春哥的后人?”
菲里用力地揉着自己的脑门,感觉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有爆炸力了。“老师,您没搞错吧,我记得去死去死团在粉红面具覆灭之后,就被各大教会联手强行解散了……莫非,那个春哥又在东方重新拉起了队伍?”
“应该是这样吧。”蕾贝卡点头说道,“虽然去死去死团已经是好几个世纪以前的事情了。但那面着名的团旗,也就是春哥的菊水家徽,我还是很有印象,因为那玩意太适合基佬地身份了”她作出了一个非常夸张的手势,“你看看,这菊水菊水,不就是往菊花里灌水吗?如果这都联想不到bl和爆菊,那还有什么家徽图案更能体现基佬这个词的含义?”
“……恶寒,原来那个漂亮的菊水图案还有这一层含义,感觉上似乎有点恶心……”蕾妮插嘴说道。原本一直待在驾驶室里的她。这时候也凑过来加入了这个小小的聊天群。
虽然她身为掌舵之人,责任重大。但是眼下的祥瑞号已经完全成了一陀破烂。所有操纵机械统统失灵,只是依靠密瑟能核的惯性悬浮在空中而已。在抢修完成以前,她这个驾驶员也实在是无事可做,索性出来闲逛了。
菲里殷勤地给两位枕边人都递上了饮料和点心,凭借女神赏赐的大容量空间袋,他总是喜欢随身携带一大堆有用没用的小东西,好象一个移动杂货铺。
“根据黑岛忠夫将军地说法,那个在你们费伦大陆名动一时地东方移民春哥,名字就叫做黑岛春,是他十五代以前的先祖。”
特库姆塞喝了一口果汁,继续向三位听众讲述有关这支菊水特攻队地消息。
“春哥被赶出费伦大陆之后,便回到了东瀛——按你们耐色瑞尔的说法,是远东岛国库扎克拉——结果正赶上这个国家爆发内战,名义上统治国家的天皇和实际掌握政权的幕府大将军各自纠集人马,兵戎相见。”
“春哥带着一票死忠于他的去死去死团旧部,投身于势力较为薄弱的保皇军,为了天皇辛苦转战多年,一度扭转过战局。无奈他所效忠的这位天皇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不但不肯对这样的良将加以重用,反而对他颇多猜忌。结果在最后一战中,黑岛春只有五百骑亲信可用,却要对抗二十万幕府军。他来回冲杀了十六次,最终力竭自尽。而天皇一方随后也在内战中彻底落败了。”
“由于这一回站队出错,尽管幕府后来还是给了黑岛家一定的礼遇,但是黑岛春的后人在国内依旧处处受排挤。其中一部分人就选择了外出闯荡,想要打开一片新的局面。”特库姆塞继续说道,“黑岛忠夫先生就是这样想的,但很不幸的是,他在继承了祖先的勇猛之余,也继承了祖先的不良癖好,而他的那些家臣和武士也是一样。”
“在这个战乱动荡的世界上,吃人肉喝人血也好,用活人去祭祀也好,都不是什么让人无法忍受的缺点。但基佬……总归是让人很鄙视也很畏惧的,毕竟只要是正常人,都会害怕被人用那根搅屎棍捅屁股。”蕾贝卡接着说了下去,“再加上当年去死去死团和春哥的旧事,势力强大的诸多教会对黑岛家的后人也不可能有什么好脸色,他们在费伦大陆站不住脚,也就是很自然的事了。”
“所以他们就跑到我这里来了。”特库姆塞露出一个捡到宝的微笑,将整瓶果汁都喝完了,“只要他们能够卖力打仗,我不在乎他们有什么独特的业余爱好——在我们马兹卡大陆这里,比基佬更让人难以接受的事物还多着呢!”
“所以,未来我们将要和这些基佬打交道,甚至并肩作战。”蕾妮苦着一张脸插进来,但是眼神中却闪烁着好奇,“可是,这些基佬为什么会这样厉害?莫非男人只要性取向出了偏差,就会马上变得很暴力?”
话语之间,她意味深长地朝着菲里瞟了一眼,顿时让他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不完全是,但从某种意义上讲,确实也可以这么说。”特库姆塞摇摇头又点点头,“菊水特攻队的成员,大多数都是来自于代代侍奉黑岛家的臣从附庸家族,他们从小就离开家庭进入了这个集体,之后就始终在一起学习和训练,一起生活和长大,一起旅行和战斗,一起面对胜利与死亡,相互之间配合默契,再加上他们都是基佬,所以……”他再次停下来,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这些基佬武士之间的关系。
但蕾贝卡已经明白了这其中蕴涵的意思。“我已经能理解他们的战斗力来自何处了。您的意思是说,这些武士互相之间都是情人或者爱人,所以在战斗中会竭力向自己的爱人展示力量,也会竭尽所能保护对方,而且还会因为爱人的受伤或者死亡而悲愤,却因为不太回害怕而抛弃爱人逃亡……”
“您能不能别再说下去了,老师?”蕾妮的脸色又青又白,几乎要呕吐出来,“我已经恶心坏了。”
“所以说,亲爱的,你的心理素质还有待提高。”菲里叹息着抚摩了一下她的头发,“尤其是未来我们还要经常和他们交往……实际上,基佬特别会打仗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传说很早很早以前,有个叫做底比斯的城邦,曾经组建过一支名叫‘神圣联合’的基佬军团。‘神圣联合’由一百五十对雄性人类组成,他们用彼此之间的爱来互相激励斗志,在战场上所向无敌……最后,底比斯的三百名基佬还是被一个强者打败了。嗯,那个强者名叫亚历山大,也是一个基佬,是一个比‘神圣联合’还要强大的基佬。”
他一个不小心,把前世的某些东西也说漏了嘴,结果另外三人全都听得一头雾水,半信半疑。
“底比斯?神圣联合?亚历山大?我好象没有听说过啊。”蕾贝卡困惑地望了这个便宜弟子一眼,突然眼睛一亮,“哦,莫非……”
“呃,大家快看那边!”
猛然醒悟到言语有失,菲里赶紧转移了话题,指着远处的战场叫喊道,“不愧是去死去死团的后裔,才这么一点时间,菊水特攻队似乎就已经取得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