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徐公的财力,难道还买不起一匹汗血宝马吗?”溃
浩宫千鹤讶然道,
“怕是随便一出手,买上个十匹八匹也不在话下吧!”
虽说风雷钱庄由皇家把持,但以它的暴利,光是每年的分红都是一笔惊人的数字了吧?
要说徐风雷没钱买马,她是一万个不信。
“哈……你不懂。”
徐风雷拍了拍汗血马的马头,哂笑道,
“有钱谁买这家伙呀?马是好马不错,但却不值千金,甚至在我眼里,连百金都不值,毕竟普通的马才十几两金一匹,照样能骑,照样能撒欢。”溃
“这汗血马呀,就是奢侈品,溢价太高!咱除非真是富得流油了,否则绝不会买它的,那冤大头谁爱当谁当去!”
浩宫千鹤:“……”
合着我就是那个冤大头呗?
我还是借钱买的!
岂不是冤大头中的佼佼者了?
“哕哕!”
汗血宝马甩了甩脑袋,有点傲娇的昂起了马头,不让徐风雷再碰,仿佛是对他的这番话很不满。溃
“嘿,这马还挺通人性哈……”
徐风雷收回了手,嘿笑道,
“买是不会买,不过嘛,要是有人愿意送我这马,我还是会很高兴的。”
“希望有一天,也能有人愿意下重本,送我一匹汗血宝马,那我一定会把他当成至交。”
毕竟这世上,人都猴精猴精的,愿意当冤大头的人可不多。
每个冤大头,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天使……嗯。
“这次来唐太匆忙,准备的不够充分。”溃
浩宫千鹤连道,
“若下次再访问大唐,千鹤一定送徐公一匹宝马!”
啪啪。
徐风雷拍了拍马脖子,咧嘴一笑。
“看得出来,千鹤公主是个真诚的人呐。”
他略一拱手,道,
“那我可得期待一下了,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引千鹤公主为至友,把酒言欢,哈哈哈……”溃
浩宫千鹤:“……”
送你好东西就是真诚,就是至友是吧?
先前都送你国宝《丧乱帖》了,还不够是吧?
她忍住想翻上去的白眼,还礼道:
“一定,一定。”
“言归正传,还请徐公早些将此马转赠皇帝陛下,千鹤因为个人的原因,不能在大唐停留太久啊……”
徐风雷闻言,不禁露出惊讶之色。溃
“哦?怎么,千鹤公主要回东瀛?”
他连道,
“这么着急做什么?我大唐还有无边的美景和风土人情,你都还没有见识过呢,这匆匆一瞥就回去,岂不是可惜?”
“最起码,得把长安逛一逛吧?长安的花是一绝,值得一赏啊!”
浩宫千鹤无奈一笑。
“千鹤有王命在身,不敢贪图享乐。”
她拱手道,溃
“谢徐公好意,若有机会,我一定会看尽长安之花,走遍大唐的每一处风景。”
“但这一回,时间的确紧迫,所以千鹤只能斗胆催一催您。”
徐风雷恍然,旋即露出惋惜之色。
“啧……那就难办了呀!”
他轻叹道,
“我也想快点为你办成此事,但眼下你只能等了……”
浩宫千鹤心脏一紧。溃
“徐公何出此言?”
她心中一急,忙道,
“只是送个马而已,您今天不是才刚刚进宫过吗?怎么会难办呢?”
“您要是觉得一副《丧乱帖》不够,千鹤向您保证,只要回到东瀛筹措了金银,一定以千金相赠!您喜欢汗血马……我到时候送您两匹!可好?”
“我真的耽搁不起了!还请徐公帮个忙,算千鹤求您了!”
这回,浩宫千鹤是真急了!以为徐风雷还是在故意设阻,故而说话都直白了很多。
你不就是要好处吗?溃
我给!我通通给!
我只求你利索点!行不行?
真急死个人……
徐风雷闻言,脸色猛地一沉。
“千鹤公主把徐某当做是什么人了?”
他不悦道,
“你觉得我是在故意阻拦你,以此来索贿?”溃
“呵呵!那你真是看低我了!我徐风雷乃当朝太师太师,食邑千户的国公!我会差点这点东西?”
“真是可笑!”
徐风雷一拂袖,直接转过身去,都不带正眼看浩宫千鹤一眼。
“不不不……千鹤不是这个意思,绝没有这么意思!”
浩宫千鹤心中一慌,连忙拜求道,
“您误会了,您真的误会了!”
“我……”溃
“不必再说了!”徐风雷猛地抬手,冷声道,“我不想再与你多言,来啊!将那《丧乱帖》取来还给这位千鹤公主,然后送客!”
话音落下,他便要转身离去!
“不!”
浩宫千鹤见徐风雷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彻底慌了神,她眼见哄不回,双膝一软。
噗通一声,已是跪倒在地!
“徐公!千鹤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浩宫千鹤红着眼,跪哭道,溃
“真的请您不要误会,一切错误,都是千鹤的错……”
“我该……该打,该打!”
啪!
她一发狠,竟是一巴掌扇在了自己粉嫩的脸蛋上,显出红印子来。
而这一声脆响,也成功让徐风雷停下了脚步,不再离开。
这东瀛小娘们,对自己也是真狠啊!
“……罢了。”溃
徐风雷脸色稍稍缓和了几分,道,
“我便当做你是无心的,不怪你。”
“起来吧。”
“不过,像你刚才这样说的话,很无礼,跟我说了也就罢了,我这心一软也就原谅你了,但要是换作别人,恐怕会生气,甚至会视你如仇敌一般。”
“懂?”
说完这番话,徐风雷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诶。溃
自己怎么对浩宫千鹤pUA上了?
“是,是。”
浩宫千鹤露出感激之色,缓缓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娇柔道,
“谢徐公宽容大度,千鹤谨记……以后这样的错误绝对不会再犯了。”
徐风雷微微颔首。
“我之所以说难办,其实是有原因的,我以为你的知道的。”
他道,溃
“千鹤公主你难道不知道,陛下已经离开长安,去行宫避暑了吗?”
浩宫千鹤整个人为之一愣。
“避暑?我……我不知道啊……”
她茫然道。
李世民不在长安?跑外面去了?
完全不知情啊!一点消息也没有啊!
这一刻,浩宫千鹤整个人都宕机了……溃
“那你的消息可真是不灵通。”
徐风雷摊手道,
“陛下前两天就往行宫避暑去了,这会儿估计都快到了。”
“朝中的大臣都知道这事儿啊,你随便打听打听就能知道的……你不是住在长安驿馆么?”
浩宫千鹤:“……”
她是住在长安驿馆,但这阵子都忙活着买书理书,根本就没去了解时政。
哪会想到……皇帝竟然会出宫?!溃
这不闹么……
“那……”
她露出一丝僵硬笑容,道,
“皇帝陛下他得多久才能回来?”
徐风雷仰了仰头。
“唔……这可说不好,得看陛下的心情了。”
他沉吟道,溃
“如果朝中无事,他起码要在行宫住两个月,等这个夏日过去才会回来。”
“要是高兴,多住一两个月也是有可能的……”
浩宫千鹤听到这话,只觉得大脑一阵晕眩。
要说一个月,她硬等也就等了,大不了回东瀛的路上寒碜点,回去再被父亲责骂一顿就是了。
两个月起步,上不封顶?
那自己还等个什么啊!等不起啊……
“……我可否去行宫拜见?”溃
浩宫千鹤还不死心,咬着牙问道,
“就见一面,真的……就见一面就好了……”
徐风雷瞥了她一眼。
“千鹤公主,你疯了吧?”
他神色古怪的道,
“陛下在行宫,别说是你这样的外邦之人了,就是我们这些朝中大臣,若是没有要紧的大事,他都不见的,不但不见,还会斥责。”
“这份心你还是别有,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此路不通。”溃
这女人真的想见皇帝想疯了!
在长安都见不到,还想着去行宫拜见?真是活在梦里……
“那,那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呀……”
浩宫千鹤的想法被徐风雷无情否决,神情已然是有些失魂落魄。
她面如死灰,喃喃道;
“为什么这么难,这么难啊……”
她就是想见李世民一面啊!什么招儿都用上了,却还是不能得偿所愿。溃
这一刻,情绪疯狂的纠结,几乎都快形成执念了!
“哎……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就非要见陛下一面吗?不见又怎么了。”
徐风雷轻叹了一声,无奈道,
“其实咱们陛下也只是普通人而已,并没有三头六臂,十八般武艺啊!要是英俊,我感觉我和他也差不多啊,甚至我自认为比他还要帅一点。”
“真没你想得那么神……你若非要见,那你就等吧,不过那长安驿馆住久了,鸿胪寺可能就不包食宿了,需要你们自费住宿吃喝,这倒是个问题……把这个问题解决,你们想在长安住多久就住多久,一辈子留在长安都行啊。”
浩宫千鹤苦涩一笑。
她当然知道,鸿胪寺不是开善堂的。溃
像他们这样的外国使者,一般也就在长安待上一旬,最多半月,交流过后也就回去了,这段时间,自然是食宿全包。
可要是时间太长,那人家不可能不计较,到时候就得收费了……
这个问题解决,硬要常住的确可以……可钱财本就是她现阶段最头疼的问题啊!
东瀛可不是只来了一个公主两个使者,而是整整一个使团,所有人员加在一起有足足五十人!
想想每天睁开眼睛,这五十人就得吃饭……
长待?钱从哪里来?
值钱的东西不是卖了就是抵押了,到时候怕是只能把她自己卖了……或许都不够。溃
这一刻,浩宫千鹤感觉自己走到了穷途末路……
“好,好吧……多谢徐公指点,千鹤……告辞了。”
她朝着徐风雷无力的拱了拱手,耷拉着脑袋,转身便要离去。
“诶。”
徐风雷喊道,
“千鹤公主,您的汗血宝马别忘了带走啊!”
“不能帮到你,我深表遗憾,你也不要灰心,陛下就在那里,你下次再来长安,一定能见到他的,我保证。”溃
浩宫千鹤驻足。
她转头瞧了一眼汗血宝马,扯了扯它的缰绳。
“多谢徐公。”
她手握着缰绳,略一行礼,低声道,
“告辞。”
现在这汗血宝马,已然是她全部的身家——
李世民既然确定见不到了,她只能将此马退回去。溃
有那一千两黄金,起码能顾得上使者团的吃喝拉撒了,回家的路会好走很多。
“啧啧……”
徐风雷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萧瑟背影,赞叹道,
“真是一匹好马呀……瞧那马屁股,多性感……”
“不行,得想办法让人也送我一匹!”
“……”
打发走了浩宫千鹤,徐风雷正欲回屋歇息,却见府外有两道身影迈过了门槛。溃
定睛一看,竟是阎立德阎立本两兄弟!
“这俩怎么来了?”
徐风雷有些疑惑,迎了上去。
“部尊!”
“见过部尊!”
阎立德和阎立本见了徐风雷,皆是恭敬行礼。
徐风雷抬了抬手。溃
“你俩怎么来了?工部又出什么事儿了?”
对于这两个老部下,他自然是比较随意。
“部尊,刚才从府里头出去的女子,是谁?”
阎立本挤了挤眼睛,嘿笑道,
“很标致的美人啊!就是脸色不太好看……”
啪!
阎立德一巴掌拍在了弟弟的头上。溃
“没规矩!部尊的私事也是你能打听的?”
他斥道,
“闭嘴!”
阎立本哎哟了一声,顿时乖乖噤声,不敢再言语了。
“别,这不是什么私事,我跟那女人也没有任何瓜葛。”
徐风雷抬手道,“她是东瀛公主浩宫千鹤,来找我是为了见陛下,但很可惜,陛下不在。”
“所以她就失望的走了,就这么简单,我光明磊落,没有你们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溃
“要是被我听到坊间有关于我的花边传闻,我撕烂你俩的嘴,懂?”
兄弟俩心神一凛,连连点头称是。
“到底来干嘛来了?有屁快放!”
徐风雷不耐的道,
“在家都没得消停……”
“部尊,是这样……”阎立本的胆子稍稍大点,只见他露出谄媚之色,笑嘻嘻的道,“听说陛下走之前,将《兰亭集序》留在了您这里。”
“我与兄长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观摩观摩王羲之的真迹,瞧瞧这天下第一行书究竟是个什么模样。”溃
“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