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雪端着稀饭进去看到父亲醒来了:“爹,先喝点粥,大夫说喝完粥再过半个时辰才能喝药。”
说着就把碗放在床头的矮桌上。
秋父看着瘦小的女儿点了点头:“你头还疼吗?以后不要一个人进山,知道吗?”
“知道了,爹”
服侍父亲吃完她才走出房间,大厅里弟妹都乖乖坐在桌子边盯着饭菜流口水却没有任何动作,看到秋雪儿出来,宝儿高兴的叫了一声:
“大姐出来了。”
秋雪儿一笑,看着大家:“肚子饿了怎么不先吃,看,宝儿都饿了。”
“大姐,我不饿,要等大姐一起吃!”宝儿嘟着嘴,他是个好孩子,要等人齐了才会开吃的。
“好啦,吃饭吧!”说着率先夹了一根野菜吃。
“大姐,你的厨艺提高了,这野菜没有以前那么苦了。”二弟秋荻高兴的说道。
“是啊,大姐,吃完以后有点甜滋滋的。”秋雁儿也认真说道。
“好吃”
宝儿睁着亮晶晶的双眼看着她。
“嗯,姐姐今天试着换一种方法煮,所以才会如此。好吃就多吃点。”以前都是直接放进锅里煮,她梦里看到别人是直接把野烫熟的然后加油盐的,所以今天她也试了试,果然味道不错。
“嗯,好吃,大姐,以后你就这样煮。”秋荻边吃边道。
“好”
吃完了午饭,秋雪儿就把家里打扫了一遍又把大家的衣服都放到盆里打算去河边洗衣服,虽然现在中午了,但是天气那么好傍晚也会干的。
“二弟,三妹,你们看好宝儿,我去洗衣服。”
“好的,大姐。”
秋雪儿经过村里的大树时就听到了大家在议论齐家的事情。
“听说了吗?六房家的二郎要娶媳妇了,还是镇上秀才家的女儿,听说那姑娘是镇上出了名的漂亮。。”
“二郎也不错,村里有谁能比得上他,小小年纪就是童生了,听镇上的先生说下次考试一个秀才是跑不了的。”一位大娘羡慕的说道。
“是啊,其实二郎去年就想去府城考试了,只是大郎刚成亲无法拿出足够的银钱,听说去府城考试花的钱可多了,至少要这个数。”一位大婶伸了个手指神秘的说道。
“多少?”
大家纷纷凑了过来好奇的问道。
“十五两”
“嘶”
大家都倒吸了一口气,这钱可以娶两个媳妇回来了。
“不过,今年二郎肯定能去考试的,大家信不?”说着给了对方一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眼神。
秋雪儿听到这里直接走开了,什么好姑娘,不过是个吃不了苦的懒婆娘罢了。
在她梦里,这秦氏可是一点都吃不了苦,她从没有下过田干活,都是齐家人伺候着她,动不动就跑回娘家,二郎哥去府城考试的钱秦氏也没有给,看来要找个时间跟齐伯母说一说这事。
来到河边有树荫的地方,倒了些皂角就开始搓衣服。
“雪儿,你怎么那么晚才过来洗衣服?”一个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秋雪儿抬头一看,居然是齐家的齐兰和齐杏两人正一人拿着一个桶正往这里来,也是来洗衣服的。
“今天有事耽搁了,你们怎么也过来了?”秋雪儿挪了挪位置,让她们下来。
“二郎哥还有半个月就要成亲了,奶奶让我们把家里的所有被子什么的都去洗一遍,听说镇上的人都很爱干净免得未来嫂子看到了不好。”齐兰笑着说道。
“你们家很满意这门亲事?”秋雪儿好奇的问道。
“嗯,爷爷奶奶说,这亲事是我们齐家高攀了,要我们以后多迁就些未来嫂子。”
“怎么会高攀,二郎哥怎么说也是个童生,更好的姑娘也是可以娶的。”秋雪儿有些紧张。
“我们也不知道,反正爷爷奶奶这样说肯定也是有道理的。”
她们奶奶说两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不能不成亲,那么匆忙的结婚已经是委屈新娘了,不过这可不能跟外人说。
“雪儿,你怎么会突然就从山里滚下来,还好没有事情,可把我们吓坏了。”齐杏关心的问道。
秋雪儿苦笑,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走路居然打滑了,那地方她明明走过了无数次。
“运气不好吧。”
几人说说笑笑互相聊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秋雪儿洗完后就跟她们道别了,秋家跟齐家并不在同一个方向。
回到家里,她看到宝儿有乖乖在屋子里就去院子把衣服都摊开晾在了竹竿上,衣服不厚,晒两个时辰就干了。
“咔嚓”
大门打开了,一个黑瘦的妇人从大门外进来,看着有些无精打采看到秋雪儿才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来:
“雪儿醒过来了。”
“嗯,娘,你去哪里了,锅里有饭菜。”
梦里母亲去外婆家借钱是空手回来的,连午饭都没吃就被赶回来了,到家里又因为宝儿的事情,一夜白了无数头发。
“哎,没去哪里,就是出去走走。”
秋母说着就进了厨房。
晚上,秋雪儿半睡半醒间果然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哭泣声。
外婆家在隔壁的罗家村,跟齐家村一样也是个大村,她有三个舅舅,外公很久以前就没了,分家后外婆跟着大舅舅一起生活,平时都是没有什么存在感还经常受大舅母的责骂。
大舅舅是个好的,大舅母却不怎么样,是个十足的铁公鸡,其他两个舅舅也是个自私的,所以娘去借钱空手回来再正常不过。
第二天一大早,秋雪儿送走了去地里干活的秋母,又交代了弟妹照顾宝儿,她就拿了砍柴刀还有小锄头上了山。
她这次上山拿了几张饼还有水壶,打算今天就去长人参的山上去看看。
她记得那人跟村里人说过是在牛头山上挖到的,那山离村里只有一个时辰。
秋雪儿翻过了三座大山终于来到了牛头山上,她喝了一口水然后就开始找,人参的植株她是认识的当初还在村里向大家显摆过。
她一块一块地去查看,直到太阳要下山了也没有找到,有些沮丧,看来今天要空手回去了。
就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她没看错,在她不远处的地方真的就长着一株叶柄是掌状的植株,还开着红色的小花,叶子上面还有白色的小绒毛,正是她要找的人参。
她拿起锄头小心翼翼的开始把它挖了出来,不时还用手去扒一下免得把根须折断。
在天色完全暗下来后她终于把人参全部整齐的挖了出来。
找了张大树叶把它包了起来放进背箩里她才快步朝家里赶去。
初春的天气晚上来的很快,还有半里到村里夜色就变得漆黑一片,还好天上有月亮她对这路也熟悉才能继续走。
“雪儿,雪儿”
“大姐,大姐”
远远的,她就听到了母亲还有弟弟的声音以及远方的火把。
“娘,我在这里。”
秋雪儿高兴的回喊了一句。
秋母看到忙带着二弟走了过来,等近了就破口大骂:“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越大越不懂事了,天黑了也不懂得回来,不知道晚上山里有野狼吗?”
“娘,我错了,这次是意外。”秋雪儿忙道歉。
“什么意外,你给我好好说清楚,不然我就给你竹笋炒肉了。”秋母叉着腰说道。
“娘,回去再说,有惊喜。”秋雪儿笑嘻嘻的说道。
“什么惊喜?”
“嘘”
秋母狐疑的看着女儿,看女儿是真的没有要说的打算只能作罢。
三人回到家里,秋雪儿才把背箩放下来,把树叶包裹着的东西拿了出来:“娘,你看!”
秋雪儿很高兴,这人参有三十多年的年份呢,能卖不少钱了。
秋母却是不认识这东西,奇怪的看着女儿:“这是什么?”
“呃”
秋雪儿也懵了,母亲居然不认识。
“娘,这是野山参,能卖不少钱呢?”
她话一出秋母就激动了,野山参她虽然没有见过但是也听别人说过,是个很贵重的东西,常人难得能见过。
“真的吗?这真的是野山参?”秋母把手擦了擦衣服才伸出手想摸一下,又怕摸坏了犹豫了好一阵才去摸了一把,果然是真的。
“大姐,这真的是野山参,看着好小。”二弟皱了皱小眉头说道。
“不小了,这起码有三十年,能卖二十多两银子呢。”秋雪儿笑道。
“你怎么知道价格?”秋母疑惑的看向女儿,她应该没有见过野山参吧。
秋雪儿也不知道如何去解释,只能编道:“上次跟杜大娘去镇上的时候就见有人卖给药铺,比这个小很多都卖了十两银子。”
“真的?”
秋雪儿点头。
“我拿给你爹看看,他见识多,肯定认识。”说着就小心翼翼的捧着野山参去给秋父看。
秋父看到野山参激动无比,他十多年前见过村子里的一位叔公采到的野山参,跟这个是长得一模一样,叔公把野山参卖了后来就搬去了县城居住,听说是卖了不少钱,具体多少他不知道,但是肯定不少于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