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可这才发现沈峤微微发抖,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不断揉搓哈气,“是我的不对,这样会不会暖和一点?”
“先进屋吧,屋里暖和一些。”
一边拉着沈峤进屋,一边叮嘱丫鬟加碳,把屋内的温度提高一些,这样沈峤就能暖和许多了。
到了屋内。
感受到暖气袭来的沈峤,总算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你们府上不是请客?怎么你屋子里没人啊?那些千金们不来找你玩儿?”沈峤左右看看就祝可和祝府下人,心里疑惑。
祝可拉着她坐下,给她倒了杯热茶回答道,“都在我娘的院儿里呢,我嫌她们吵,就没去凑热闹。”
“你府上办宴会,你嫌吵,你娘知道你想法吗?”沈峤抱着茶杯暖手,吹了吹茶叶喝了一口,整个人都暖和了。
“知道,但是也没有办法。”祝可点头,“再说了,我娘知道你要来,特命我招待你,刚好随了我的心意。”
“那我想去凑热闹怎么办?”
祝可,“……”
这话让她怎么接?
“那我带你去看看?”祝可试探地问道,“我这不是怕你不喜欢热闹吗?特地把你接到我院子里,这样我们两多清净,不是更好吗?”
“走吧,我这刚得了郡主之位,也得出去走走看看。”沈峤心里却有自己的想法。
“我带你过去吧。”
祝可让人提前给祝夫人递话过去,把屋子里弄暖和一点,看沈峤的模样太怕冷了。
......
祝夫人的院子里已经坐得满满当当了。
沈峤和祝可到的时候,多余的空位都找不到。
“来人,赶紧给郡主看座。”祝夫人让府上下人加座位,放在了主位下方的首位。
沈峤笑笑表示感谢,落落大方地坐到祝夫人安排的座位坐下。
祝可乖巧地站到祝夫人的身后。
“不过几日不见,郡主越发好看了。”淮南王妃率先开口夸着沈峤。
尚苓低头在沈峤耳边提醒,“这位是淮南王妃。”
沈峤点头表示知道了,“淮南王妃过奖了,淮南王妃才是越发年轻了,可是用了什么特殊保养秘诀?可一定要分享给大家。”
“哎哟,我哪儿有什么特殊保养秘诀。”淮南王妃掩嘴笑道,“郡主说话可真讨人喜欢。”
“我说的是实话,王妃看起来哪儿像是当祖母的人?”沈峤还是知道皇室的几个王爷王妃的,只是对不上他们的长相。
“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淮南王妃笑得更开心了。
沈峤礼貌地笑笑。
“我瞧着郡主和祝千金关系不错的样子,我大孙女同郡主年岁相仿,以后啊你们若是有什么聚会,叫上她。”淮南王妃突然推出来一女子。
“仪儿,来见过郡主。”
被叫仪儿的女子站出来,言笑晏晏端庄得礼,朝沈峤福了福身,“郡主。”
沈峤坐着没动。
这下原本还比较和气的场面氛围有些尴尬,一个是淮南王妃什么时候多了大孙女?
还是和沈峤同岁,又这样明晃晃地让沈峤带上她,是不是打着汴梁王的主意?
另外一层则是对沈峤的。
人淮南王妃的孙女,再不济也是皇室正统,沈峤一个半路来的郡主,竟然生生受了她的礼,怎么看都觉得这沈峤有点太狂妄了。
只是沈峤却在脑海中不断地搜索,淮南王府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号人物?
她记得淮南王妃只有孙子,并没有孙女。
“淮南王妃真是好福气,有这样好看的孙女,大家闺秀就是不同,看看这气质这样貌,样样都是拔尖的。”沈峤夸奖的话信口拈来。
“郡主说笑了。”淮南王妃这才介绍道。
“我这孙女从出生就体质不好,送出去养了好些年,这不......去年年关了,知道她身体养得差不多了,才把她接回来了。”
“也是她争气,在嬷嬷地教导下,礼仪学得倒还不错,不至于在贵人面前失了礼仪。”
被叫仪儿的姑娘,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可爱如天仙。
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
青螺眉黛长,弃了珠花流苏,三千青丝仅用一支雕工细致的梅簪绾起,淡上铅华。
这哪儿像是被送出去才接回来的人儿啊。
“我还不知道王妃孙女的全名,这样我也好称呼,总不能同王妃一样,叫仪儿吧?这显得我太没规矩,太没大没小了。”沈峤夸赞中要试探消息。
“奉仪,沈奉仪。”淮南王妃握着沈奉仪的手,一脸满意的介绍着。
沈峤却是震惊到无以复加。
沈奉仪吗?
她难道就是皇帝他们要安排的人?
“这名字可真好听,我还没听过比这更好听的名字了。”沈峤很快反应过来,“奉仪还长得这样好看,我要是带上她,怕是大家的目光都要在奉仪身上了。”
“郡主说笑了。”奉仪开口了,她说话的声音像百雀羚鸟般婉转清脆,饶是沈峤听了也觉得舒心,“我方才远远地看到郡主进来,才是惊到我了,这世上竟有郡主这样好看的人儿,哪怕我是女子,见了也不免心动。”
“王妃,你瞧瞧,你孙女可比我能说会道多了,这话听着让人多开心啊。”沈峤没有接沈奉仪的话,而是直接同淮南王妃说道。
“她天资不错,学得快,也是跟着郡主方才的话,依葫芦画瓢而已,让郡主见笑了。”淮南王妃颇为不好意思。
眼底却又掩饰不住的骄傲自豪。
沈峤却一点要凑热闹的心思都没了,“祝夫人,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眼下不得不先回去王府,就不吃席了,先走了。”
祝夫人不明白沈峤怎么突然要走。
但人不是她想留就能留的,只能对祝可说道,“赶紧去送送郡主。”
祝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祝夫人推出来,只得走到沈峤的身边,朝她不停地眨眼询问:怎么回事啊?刚不是要来吗?这屁股还没坐热呢,怎么就要走了啊。
沈峤没理会起身。
尚苓眼疾手快地给沈峤披上大氅,众人起来给沈峤行礼,沈峤疾步离开了祝夫人的院子。
“怎么了?怎么突然要走了啊?”祝可也加快脚步跟上沈峤的步伐。
“我还有事,等我空了再约你到王府玩儿。”沈峤安抚祝可,“你也别送我了,让府上的丫鬟送我就好了。”
......
马车上。
“暗七。”沈峤满脑子都是沈奉仪的身影,这件事她一定要弄清楚。
“姑娘。”
“沈奉仪的信息你们有吗?”
“姑娘想要她的信息?”暗七确认,“姑娘着急吗?不着急的半天,着急的一个时辰。”
“着急。”
“属下这就让人去查。”
“嗯。”沈峤看着暗七离开,马车内又恢复了安静。
马车外的尚苓和慧灵面面相觑,姑娘发生了什么事情?脸色不对劲的样子,可她们又看得出来不是生病的那种。
沈峤回到掌上阁刚坐下,暗七已经把消息拿到回来了。
“姑娘,这是沈奉仪的全部资料。”暗七递上沈奉仪的信息。
沈峤一目十行看完,背景和淮南王妃说的大差不差,从小被送出了王府,最近才接回来,请了宫里的嬷嬷来教礼仪。
可那气质性子容貌,说是养在城中她还能相信,养在几百里开外的农庄,能有这样的气质,她是不信的。
没有这样环境的熏陶,有些东西很难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沈峤却在结尾处看到了一行字:左后间有个小伤疤。
“是她!真的是她!她怎么会和淮南王妃有关系呢?”沈峤看到最后一行字的时候确定,这个沈奉仪就是她说的那个奉仪。
她只知道皇帝会利用这个奉仪设定,但是怎么利用,如何开展计谋,这些都是还没有细纲的,哪怕是大纲都没有,只有一个故事梗概。
可现在她却已经出现。
还是从淮南王府出现的,是不是意味着淮南王府和皇帝一派已经达成了某些协议?
“姑娘说谁?”暗七问道。
“暗七,去,把王爷叫回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沈峤此时只想把消息告诉汴梁王。
信息量太大,她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姑娘别急,属下这就去寻王爷。”
暗七出去找人了,沈峤就这样呆呆地坐在软塌上等着汴梁王回来,她的面前摆着沈奉仪的资料,尚苓给换了一杯又一杯的茶,却始终没有动过。
直到汴梁王回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着急叫我回来?”汴梁王脱下大氅进屋,径直走到沈峤的面前,“你怎么了?”
沈峤看着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汴梁王,一时间没忍住,竟然鼻梁一酸,莫名其妙心里觉得难受。
“我就是有个消息要告诉你,就让暗七去寻你了,没想到你回来的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