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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池内雾气氤氲,但却氤氲不多,待越发朝池子走近,池子水面的花瓣香味越发浓厚,而那池子内的光景,也是比方才还要来得清楚。

柳襄正匍匐趴在池子边缘,仰着头,笑盈盈的望她。那笑容似柔魅,又似莫名的灿然与纯透,落在眼里,依旧如妖柔不浅的***,的确勾人摄魄撄。

从不曾料到,今日与柳襄相见,竟会是这等场景。也突然想起,往日柳襄在她面前可谓是大肆逢迎,而今他不着寸缕的出现在她面前,想来自然也是淡定之至,甚至寻常之至。

毕竟,花街柳巷的人,何来矜持可言,更别提,花街柳巷甚至能摘得头筹的男人。

待站定在柳襄面前,凤瑶稍稍驻了足,居高临下望他。

他肩头与后背的皮肤全然展露,白皙嫩透,并无一丝半缕伤痕,显然是将身子骨养得极好。

“长公主如此瞧着柳襄,柳襄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呢。长公主好歹也是威仪尊厚的女子,怎能如此盯着柳襄。”

柔腻腻的嗓音,似是折了腰杆一般,勾人不浅。

凤瑶神色分毫不变,满目清冷,“你也会不好意思?倘若你当真不好意思,便该在本宫还未入得你屋之前,出浴将衣袍穿好,又何来,故意让本宫为你拿衣袍过来?”

他依旧勾唇笑着,媚眼如丝,从容淡定偿。

凤瑶淡漠凝他,继续道:“或者,如你们这等风月之人,早就不习惯着衣了,毕竟是千人尝万人触的人,想来是否穿衣于你而言,皆无两样。”

这话一出,柳襄那从容带笑的面容终是稍稍漫出了半缕异色,却也仅是片刻,他薄唇一启,柔和恭然的朝凤瑶出声,“花街柳巷之人,自也有洁身自好之人。而恰巧,柳襄便是这其中之一。”

凤瑶冷目观他,并不言话。

他抬头朝凤瑶笑笑,“我知长公主不信,但事实便是如此,我自然不喜撒谎,更也不喜在长公主面前言谎。再者,长公主也曾对柳襄荣威浩荡,柳襄对你,终是倾慕而又敬畏的呢。”

这话入耳,可谓是全然空话,皆不可信。

凤瑶兴致缺缺,面色越发沉了半许,也不打算就此与他多做纠缠,仅是阴沉无波的问:“胆敢霸占摄政王府之人,也配提本宫对你荣威浩荡?倘若本宫知晓有朝一日你会如此反叛而起,甚至还敢以摄政王府之人的性命来要挟本宫,本宫早会要你性命。”

说着,分毫不待他反应,话锋一转,直白清冷的问:“你如今霸占摄政王府,有何意图?甚至今日用摄政王府女童来大费周章的引本宫过来,又是何意?”

柳襄柔柔的凝她,并不言话。

凤瑶候了片刻,森冷的瞳孔再度稍稍垂落在他面上,威胁层层的问:“怎么,不愿说?”

他摇摇头,俊然妖异的面上绽出了几缕委屈,“池水凉了不少,柳襄如今身子冷,这一冷啊,就有些说不出话来,是以,长公主还是去将袍子给柳襄拿过来吧,待得柳襄暖和了,柳襄对长公主你,定知无不言。”

凤瑶全然未将他这话听入耳里,脱口是语气越发威胁,“柳襄,本宫耐性并非大好,你若执意挑战本宫底线,本宫对你,自不会手下留情。”

他柔腻而笑,“长公主会对柳襄留情的。”

凤瑶冷眼凝他。

他继续道:“想来许儒亦对长公主提及过前段时间那些异族之人的。再者,今儿在摄政王府威胁长公主的那些人便是异族之人,难道长公主不想知晓他们是何门何派?是以,就论这些,长公主何来舍得杀柳襄?柳襄若是死了,线索便全然断了呢,那时候长公主在明,敌人在暗,那些人若哟对付长公主与幼帝,长公主定措手不及,腹背受敌,防备不得呢。”

他嗓音极柔极柔,柔腻的话语,却也是话中有话。

凤瑶瞳孔一缩,心口终是沉了半许。她冷眼凝他,煞气阴冷的凝着。

他则媚眼如丝,春意含笑的回望着她,分毫不惧。

待得二人缄默片刻,凤瑶强行按捺心绪,稍稍蹲身下来,修长的指尖瞬时扣住了他的脖子,“你敢威胁本宫?便是你死了,线索断了,本宫自能差人压加搜查异族之人,再严刑逼供,到时候,本宫若要知晓那些异族之人出自何处,自也是轻而易举。但你柳襄,性命则只有这条,你死了便死了,再无翻身可能,如此,你敢拿你这条性命,来与本宫对峙与豪赌?”

他分毫不惧,面色依旧柔腻淡然,从容之至。

他那双修长弯着的眼分毫不避的朝凤瑶迎来,柔然而道:“那些人皆为死士,一旦被捉,定咬毒自尽。但那些人若当真亡了,长公主势必触怒那幕后之人,到时候,长公主与幼帝,甚至这整个大旭,都得覆没。柳襄贱命一条,死不足惜,但长公主又怎敢拿你与幼帝的性命甚至还有大旭之国,来与柳襄豪赌?”

他嗓音平缓带笑,但脱口的话语,却是字字锥心。

无疑,这柳襄也是全然把控得了她姑苏凤瑶软肋,是以,才会对症下药,委婉威胁于她。

只不过,明知他这话极可能是在故弄玄虚,但却不得不说,她姑苏凤瑶的确不敢与他真正豪赌。幼帝与大旭比她姑苏凤瑶性命还重,是她心底全部的支柱,如此,终是心有忌讳与戒备,是以无论如何,她都得费尽心力,护这二者周全,不容闪失。

她面色清冷磅礴,落在他面上的目光,越发狰狞如刀。

柳襄笑盈盈望她,也未言话,待将她盯了片刻后,他薄唇一启,再度柔腻的出声道:“柳襄不过是亡命之徒,什么事都是做得出来的。是以,长公主还是莫要太过威胁柳襄才是。毕竟啊,柳襄如今也算是借了外力而占据了摄政王府,虽未能为我柳家满门真正报仇,但也算是报得一半,倘若长公主将留下杀了,柳襄也不过是稍稍抱憾而终罢了,但对于长公主而言,则是损失了一大知晓真相的好机会呢。难道,长公主就不想知晓那些异族之人是谁?不想知晓究竟是谁盯上了你与大旭?”

冗长的一席话,再度柔腻重重,也兴味重重。

凤瑶按捺心神一番,深眼凝他,“与本宫谈条件,自得有谈条件的本事。倘若你今日给出的话不让本宫满意,便是孤注一掷豪赌一场,本宫,也得取你性命。”

柳襄轻笑,“长公主放心,柳襄今日,无论是身心之上,都会让长公主满意。”

嗓音一落,柔柔凝她,待将凤瑶扫了一眼,再度话锋一转,“长公主捏疼柳襄了,而今可是要放手了?长公主许是不知,柳襄虽为风尘之人,但也算是风尘之中的翘楚,旁人见柳襄一面,都得散尽家财,更别提,捏柳襄脖子,碰柳襄身子了。”

凤瑶瞳孔一缩,阴沉而道:“收起你那副媚惑人的姿态,这些在本宫面前并无用处。你若真想与本宫谈条件,便好生与本宫谈,其余惑人的心思,你最好是掂量掂量的收好。”

说完,稍稍松了他的脖子。

“柳襄的衣袍……”他神色微动,柔和而问。

凤瑶眼风朝不远处那柳襄的衣袍一扫,眼角微微而挑,“自己出浴去拿。”

他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委屈无奈的道:“柳襄以为,方才长公主与柳襄说的那些话算是妥协,怎如今还是不愿为柳襄拿衣裙?外人见柳襄身子,少说得要十万两纹银,长公主公然让柳襄出浴去穿袍子,莫不是,觊觎柳襄身子?”

秽然不堪的话入得耳里,无疑是勾魂摄魄。

凤瑶则充耳不闻,清冷的目光静静凝于他面上,“你若不起来,本宫倒也可帮你出浴。”

许是不曾料到凤瑶会如此回话,柳襄眼角也跟着抽了两下,随即斜眼将凤瑶几番打量,妖异的面容也故作漫出了几许委屈与怯懦。

“要让柳襄出浴也可,不若,长公主将转头回避回避?”他再度柔然而问。

凤瑶落在他面上的目光分毫不松,清冷阴沉,并不言话。

眼见凤瑶态度坚硬,柳襄唇瓣动了动,也未再言话,仅是犹豫片刻,随即柔弱委屈的咬咬牙,随即两手稍稍撑着池边,缓缓的站了起来。

落水而溅,发出啪嗒清脆的声响,待得柳襄起身,凤瑶只觉眼前一片白花花,随即也未细看,下意识转了头。

则是片刻,柳襄破水而出,登上了池边,凤瑶甚至能清楚听到他湿漉漉的双脚接触地面的声响,奈何却也正这时,一道娇弱轻呼乍然而起,她还来不及反应,一个湿漉的身子便已砸中了她,那股巨大的冲击力顿时将她砸得身形不稳,整个人陡然跌入池子。

刹那,微温的热水骤然将她全数围裹,她下意识的屏息闭眼,才免于呛水之险,待急忙伸手扑腾出水面,她顿时睁眼呼吸,却也正这时,怀中正依偎一人,瑟瑟而陡,娇柔后怕的道:“方才柳襄脚滑了,撞着了长公主,长公主可有事?”

这柳襄好歹也是会武之人,何能这般容易脚滑,更何况,这池子的水根本就不冷,反倒是还热乎冒气,岂是什么凉人?

凤瑶瞳孔骤缩,面色也蓦的阴沉下来,随即当即伸手随意朝柳襄一推,奈何伸出的手恰到好处抵在了柳襄那温热细瘦的胸膛,待得正要用力,柳襄顿时伸了一只手将她的手稳稳按住,另一只手则蓦的勾上了凤瑶的脖子,身子越发贴合凤瑶,突然压低嗓音的道:“屋外有人。”

短促的四字,极低极低,然而这话入耳,凤瑶下意识收回手中力道。

她当即抬眸朝前方不远那一层层厚厚的纱帘望去,则见那些并未全然垂地的纱幔下方,隐约露着两只脚。

果然有人。

她神色微微而变,回眸朝柳襄望来。

柳襄紧窝在她怀里,柔柔而笑,随即身子稍稍而起,唇瓣越发朝凤瑶的耳朵贴来,继续轻柔低声的道:“有人要柳襄对长公主动媚术,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对长公主下蛊毒。只是,长公主曾对柳襄好过,柳襄如何舍得对付长公主。”

嗓音一落,修长的指尖稍稍缠上凤瑶的湿发,“长公主说,柳襄对你可是不薄?”

凤瑶压低着嗓子冷道:“何人让你如此而为的?”

“一个异族的中年男人,且那人,来自大英。”

柳襄轻柔低声的再度回话。

凤瑶面色蓦的一变,心底的复杂与起伏,升腾摇曳,剧烈不平。

竟会是大英!

只是,大旭与大英历来毫无交集,大英怎会突然盯上大旭?再者,颜墨白在天下那般兴事,甚至还大有对付大英之意,怎那大英的人不盯上颜墨白,为何要独独盯上她与大旭?

思绪翻腾,一股股复杂与疑虑越发浓烈。

待沉默片刻,凤瑶落在柳襄面上的目光也越发而沉,继续压着嗓子问:“你如何知晓的?且那人让你对本宫下蛊,又是何意?”

柳襄勾唇轻笑。

这回,却是笑出了声。

他也未回话,仅是稍稍松开那只贴在凤瑶手背的手,抬手便开始打起水来,待得水花四溅,脆声四溢之际,他笑得越发柔魅酥骨,阵状极大。

如此声势,一直持续半晌,柳襄才稍稍收回打水的手,随即薄唇一启,柔声而道:“柳襄也不知。柳襄听说,那人前些日子才入得京都,待打听到柳襄便是花街柳巷的男倌翘楚,且还曾与长公主接触过,便将柳襄从牢中救了出来,且因柳襄对其道明大旭与摄政王对柳襄有灭族之仇,那人便替柳襄收了摄政王府,甚至让柳襄可随意差遣那些王府内留下的异族之人,但条件便是,柳襄需得近身长公主,将他给的蛊毒,种在长公主身上。”

凤瑶阴沉道:“既是要对本宫下蛊,那人为何不亲自来下,竟还要借助你的手?再者,能控制人的蛊毒有千千万万,又何必一定要你近身本宫,甚至媚惑本宫,再下毒?他自可给你无色无味的毒,让你对本宫抛撒即可,何必让你媚住本宫这般麻烦。”

柳襄神色微动,眉头微皱,略微为难,似是有些不好说。

凤瑶缓缓挪开贴在他心口的手,转而捏在了他脖子,“说。”

柳襄叹了口气,犹豫片刻,低声道:“那毒并非寻常之毒,而是,两生蛊。那人,是想让长公主中得蛊毒,从而,与柳襄两情相悦,而后,缠绵不休,至死,才休。是以,那蛊毒,并非寻常蛊毒,需靠*而渡。而长公主对寻常男子又并无喜欢之意,是以那人才想得让柳襄,媚惑长公主,从而趁机对长公主施毒。”

是吗?

他言语条理分明,然而这些入得凤瑶耳里,终是疑虑重重。

“那人如此对付本宫是为何意?”

她强行按捺心神,再度阴沉冷冽的问了话。

柳襄默了片刻,神色微动,压着嗓子道:“柳襄不知。但柳襄知晓的是,那人似是并非想立即要长公主性命,而是想让长公主与柳襄,缠绵而亡。”

说着,目光在凤瑶面上逡巡一番,而后又稍稍回头朝那不远处的帘子迅速一扫,话锋也跟着一转,“长公主此际,欲如何对付外面的人?”

凤瑶满目阴沉,沉默片刻,不答反问,“你口中那人,可还留在京都城?”

柳襄摇摇头,“不再。而今仅是摄政王府内还留着数十名他的爪牙。”

凤瑶心口一冷,神色越发起伏。

如柳襄所言的话,倘若她要大肆抓捕也并无任何意义,贼首都已不在京都,若再遣重兵围剿摄政王府的异族之人,自也无任何好处,反而还会……打草惊蛇。

如此,而今最好之法,许是就是,静观其变了。

凤瑶兀自沉默着,并不言话。

柳襄静静而候,眼见凤瑶许久都不出声,她神色微动,再度道:“柳襄虽心有仇恨,但也并非是随意报仇之人。冤有头债有主,长公主并无对不起柳襄之处,是以柳襄也不会对长公主如何。再者,柳襄一家虽被满门抄斩,但柳襄终还是身正之人,虽也见不得大旭会如何如何的好,但也不愿帮着外贼来迫害长公主与大旭。”

说着,嗓音稍稍一挑,媚眼如丝的朝凤瑶笑笑,“柳襄报仇,自也要光明正大的报,且柳襄的身子,价值千金,也非说给就给长公主你呢。”

凤瑶瞳孔一缩,自然知晓柳襄在委婉劝她信他。

只不过,而今诸事都似是迷雾重重,柳襄这脱口之言虽不足全然而信,但也不可忽视。

她沉默片刻,终是回神过来,清冷煞气的目光凝在柳襄面上,阴沉道:“这平乐坊中,有多少是你的人?而暗中监视着的外族之人,又有多少?”

“长公主是想与监视着平乐坊的外族之人拼杀?”柳襄不答反问。

凤瑶冷道:“你且回本宫的话。”

柳襄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待思量片刻,柔声缓道:“平乐坊中仅家丁六人,但皆是稍稍会些拳脚功夫,若要拼架的话,许是直接送死之辈。坊中还有个坊主,算是武功不若,这些年柳襄也多亏坊主佛照,才会一直生存至今,只是,坊主历来只顾生意,不喜争斗,便是今儿长公主与那些异族之人打起来,坊主也不见得会出手帮忙,反而还会在事后找长公主付损坏坊中物什的钱财。而今日在此监视的异族之人也不多,仅有三名,只是,柳襄听说,那三人皆是留得摄政王府异族中人的魁首,许是武功绝非小觑,再加之那些人擅蛊,长公主若单独与那几人硬拼,许是落不得好处。”

柳襄言语柔和,温润娇然,那只勾在凤瑶脖子上的手,也一直不曾松开,身子也一直贴着凤瑶,半分不离。

凤瑶神色幽远,面色清冷之至。

不待凤瑶回话,柳襄再度柔腻低声的问:“而今如此之境,长公主欲如何应对?倘若长公主有何法子,柳襄自当配合。柳襄武功虽不精,但尚且可撂倒一人。”

嗓音一落,眼见凤瑶瞳孔回神,他勾唇朝她笑得风月不浅。

“此际,的确不是硬拼的时候。”

凤瑶再度默了片刻,压着嗓子低沉而道。

柳襄静静凝她,也未言话,待得气氛沉寂了片刻后,凤瑶神色微动,再度压着嗓子出了声,“是以,既是有人在外监视,那自然得顺其道而行,免得打草惊蛇。”

她嗓音淡漠清冷,语气中的硬实与煞气分毫不掩。

既是大英之人出手,兹事体大,在事态还未全然弄清之前,她自是不能太过打草惊蛇。更何况,柳襄之言,也不过是片面之言罢了,是否为真,还尚待考究。

她心有沉浮,思绪至此,也再度回头好不远处那纱幔下方的双脚扫了一眼。则待回神,便闻柳襄柔腻低声的朝她问:“长公主想要如何不打草惊蛇?”

凤瑶扫他两眼,沉默片刻,随即唇瓣一启,阴沉道:“你方才打水倒是打得好,而今……继续。”

柳襄顿时会意过来,眉头微皱,委屈娇弱而道:“长公主,便是要制造水中*的旖旎假象,但方才柳襄已是出过力了,而今之际,可是该长公主打水了?”

说着,眼见凤瑶落在她面上的目光蓦的一沉,他咽了咽口水,随即再度勾唇笑开,“也罢,这等之事,柳襄来做便是。只是,除了打水,柳襄还可将这场戏做得更足,不知长公主可要柳襄发挥?”

凤瑶眼角一挑,心有微怔,一时之间倒是有些不清他的意图。

“长公主不说,便是应了。”

他轻笑而道,全当凤瑶默认,随即再无耽搁,当即伸手再度拍水,待得凤瑶下意识朝他那拍水的手望去,也朝那溅起的水花扫去时,哪知柳襄突然张了口,吟然啊声的叫了起来。

突兀微尖的嗓音,无疑是怪异之至,甚至于,那一道道故作喘然的嗓音,也似与真正的风月之事全然无异。

柳襄不仅生了副妖异勾人的外表,便是这嗓音,也是格外的妖异摄魄,勾人不浅,若非是亲眼见得这柳襄是故意而叫,要不然,凤瑶定会以为这厮是在动情的风月,肆意的挥汗驰骋。

她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也忍不住伸手,拨开了柳襄勾在她脖子上的手。

柳襄朝她笑笑,也未再伸手过来,反倒是继续卖力而吼,则是不久,凤瑶便见那厚厚纱幔下的双脚,逐渐消失了去,她神色微动,这才回眸朝柳襄望来,淡道:“得了。”

短促的两字一落,柳襄噎了嗓音。

凤瑶也不言话,仅是迅速跃身上池,待站定在池旁之际,不料柳襄已再度趴在了池子边,柔魅娇然的望她,“我也算是帮长公主大忙了,长公主这回可要为柳襄将衣袍拿来了?”

说着,瞳孔微微一缩,再度补了句,“又或者,长公主这回,仍要柳襄自行去拿衣袍?”

凤瑶居高临下的凝他,面色清冷淡漠,并无半许动容。

他将凤瑶凝了许久,眼见凤瑶仍是不说话,他叹了一声,终还是自主的爬上岸来,随即迅速朝放置衣袍处行去。

整个过程,凤瑶不发一言,目光也未再朝他落去,仅是满目复杂深邃的朝那厚厚纱幔处凝着,思绪沸腾。

柳襄穿衣也是极快,片刻便已捧着一套衣裙站定在凤瑶身后,柔道:“柳襄也早为长公主备好了更换的衣裙,长公主若是不弃,可先换上。”

凤瑶并未拒绝,待接过衣裙后,不待柳襄反应,便已自然而然的将衣袍穿在了湿衣上。

柳襄眉头一皱,忙道:“这许是不可,长公主若一直湿衣贴身,许是容易受凉。”

不待他尾音全数落下,凤瑶便清冷无波的道:“这并非是你该过问之事。待再过片刻,你便随本宫回摄政王府去,再配合本宫之令,将驻守在摄政王府的所有异族之人,调开。”

“这许是不现实。他们知摄政王府之人是长公主软肋,何能离开摄政王府?再者,即便离开了,他们也无处可住,是以长公主之意,许是行不通。”

凤瑶瞳色幽远,“倘若,本宫为你赐府呢?”

柳襄蓦的一怔,愕道:“长公主之意是?”

“既是中了两生蛊,自是得心系于你。若本宫突然赏你一座空府,再遣侍奴伺候于你。那些异族之人自可以为你下蛊之事已然得逞,如此,只要你主动高兴的去那新府,那些异族之人,自会松下心防,随你一道去新府监视。”

凤瑶再度将目光朝他落来,清冷淡漠的回了话,却是这话一出,她眼角微挑,待将柳襄再度阴沉森然的打量几眼后,话锋一转,“是以,比起那些异族之人来,本宫如今,倒是最是防范于你。你今日之言,虽为条理分明,句句在理,只不过,这一切,都不过是口说无凭。”

“长公主是不相信柳襄?”

他柔柔而问,似是有些委屈与无奈,娇然的叹息一声。

凤瑶淡漠观他,也不打算与他拐弯抹角,“并非不信,不过是,你缺少让本宫信你的理由罢了。本宫且问你,排除你自说的是大旭之人外,你还有何理由,执意要站在本宫这边,而不是,得了那大英之人的好处,心有向往,便肆意为大英之人卖命?”

这话一出,柳襄突然不说话了。

凤瑶也不打算催他,阴沉淡漠的目光依旧静静落于他面上,清冷打量。

待得二人皆缄默片刻后,柳襄突然敛神轻笑,“若说理由,倒也没什么特别理由。不过是,柳襄想帮长公主罢了,也想愿我自己的目的罢了,如是而已。”

说着,眼见凤瑶面色分毫不变,似是仍不信他,他笑着继续道:“柳襄之言句句为真,无需争论。柳襄如今,也不过是个孤家寡人,性子随性罢了,毕生的目的,也不过是找摄政王报仇,只是如今摄政王已不在京都,甚至还广传摄政王成了大周帝王,如此,柳襄手无缚鸡之力,无权无势,若真要杀摄政王的话,恐是还得借助长公主之力呢。”

“大英已中意于你,你若好生为大英办事,大英说不准会给你机会杀颜墨白,如此,你又何须再将机会寄托在本宫身上?”

凤瑶依旧不信他的话,落在他面上的目光越发深邃清冷。

却也仅是片刻,他继续道:“柳襄世代皆为两袖清风的良官,柳襄虽不才流落风尘,未能光耀柳家门楣,但自然,也不能做叛国之事,让柳家蒙羞。再者,大英之人举棋不定,且看似对我尊重,实则不过是利用我罢了,就论他们意图让柳襄用身子对长公主种上两生蛊,一旦长公主中蛊,别说长公主会交缠而亡,便是柳襄,也是如此。是以,大英之人从不曾想过留柳襄性命呢,而柳襄,又如何能为他们真正卖命?”

说着,嗓音越发一低,“另外,我柳家惨被灭门,本是冤枉,柳襄也一直想为柳家翻案,而长公主自是有翻案的本事,是以,无论是杀颜墨白还是为柳家翻案,长公主皆可帮得柳襄大忙,如此,柳襄对长公主妥协,择长公主为明主,也算是识时务罢了。不知这些,可够让长公主满意与信任的理由?”

“你这些话,自让本宫满意,只不过,还不够。”

凤瑶并无耽搁,面色也欺负不大,待得他尾音刚刚落下,便淡然无波的出了声。

柳襄眼角微挑,娇柔风月的笑了,“长公主还要如何?”

凤瑶神色幽远,默了片刻,才平缓低沉的道:“不过是,还要看你的诚意罢了。你的话,本宫听了,只不过你做的事,本宫,还得看看。”

说着,分毫不待他反应,凤瑶话锋一转,“而今时辰该是适当,我们先回摄政王府。”

柳襄瞳孔微微一深,妖异的面上顿时展露了几许了然,随即朝凤瑶勾唇而笑,“长公主请。”

嗓音一落,稍稍抬手理了理湿润的头发,也顺便理了理身上的衣袍,却是不待动作完毕,已见凤瑶径直朝前迈步,他面色稍稍而变,当即停了手中动作便朝凤瑶追去,而后便抬起胳膊如蛇一般缠上了凤瑶的胳膊,待得凤瑶转眸过来冷冽凝他时,他则媚眼如丝的迎上凤瑶的双眼,“异族之人可眼尖得紧,既是中了两生蛊,自然得有中蛊的模样。”

他着实生得好看,倘若未染风月之气的话,也是个眉清目秀的俊朗公子。只可惜,而今经历了风月的洗礼与侵蚀,如今这柳襄,早已是圆滑妖异,便是稍稍的一颦一笑,都是勾人摄魄,风月十足。

这种男人若要真正迷惑一人,自是容易。也难怪当初花谨选来选去会选上这人塞进她的后宫,不得不说,这柳襄,的确有媚人惑人的本事。

她心思幽远,朝柳襄凝了一眼后,不曾言话,也未抬手将他的手全然挥开。

两人缓步往前,待撩开那重重的纱幔后,便见那楼梯口处,正立着那最初领路的小厮。

许是没料到凤瑶与柳襄会这么快出来,小厮面上迅速闪过了半许疑虑与诧异,却也仅是片刻,他便已敛神下来,面无表情的垂头下来,朝柳襄与凤瑶唤道:“柳公子,长公主。”

柳襄轻笑道:“杵着作何!还不快来扶我!长公主今儿可是累得不轻,我身子骨也弱,你莫不是还要让长公主一直扶我?”

那小厮神色微动,待迅速抬眸朝满头湿润的凤瑶扫了一眼后,随即便踏步过来抬手搀住了柳襄。

柳襄面露几许满意之色,娇笑不浅,随即竟如小人得志似的,整个人竟全然柔若无骨的靠在了小厮身上。

他那双挽在凤瑶胳膊的手蓦的一松,凤瑶眼角微挑,下意识朝他望去。

待那小厮稍稍用力将柳襄扶住,柳襄薄唇一勾,忍不住傲娇的再度道:“今儿倒是便宜你小子了!这京都城里想扶我柳襄的人,可是从这平乐坊排队都可拍到城门外去,你小子可是占我便宜了呢。”

小厮眼角猝不及防的抽了一下,面无表情的脸,也逐渐增了半缕掩饰不住的龟裂与错愕。

柳襄再度娇柔呵斥,“还不快走。”

小厮眉头一皱,似是想怒,但终还是全然忍下去了,仅是扶着柳襄缓缓下楼。

待得柳襄二人行了几步,凤瑶才朝一旁不远那依旧横斜而卧的十来名兵卫扫了一眼,心头沉了半许,本打算回得摄政王府后便差人来平乐坊将那些兵卫抬走,不料与柳襄二人刚刚下得一楼并入得一楼大堂时,那大堂内侧的帘子处,突然有人撩帘子出来,热络笑盈的朝凤瑶道:“姑娘今儿可是与我们平乐坊头牌柳襄公子好了一场。而今风月过后,这消费之银,一共是五万六千两白银。”

说着,眼见凤瑶瞳孔一缩,那人笑盈盈的再度补了句,“我家坊主说了,因着姑娘是柳襄公子熟识,是以便少收姑娘几万两,望姑娘不必道谢。”

区区一个柳襄,这平乐坊的坊主开口便是五万六千两,无疑是狮子大开口,不知金银之贵了。

她神色微动,面色淡漠无波,正要言话,不料话还未出口,柳襄便道:“曲恣,你且进去与坊主说,就说今儿这位姑娘所消费之银,我为其免了。”

曲恣站端身形,目光朝柳襄落来,“柳公子,坊主说了,柳公子要将身子献出去,他自也不管,但有些事还是明算账得好,这姑娘虽为你恩客,既是入了平乐坊的门,自然得交付银子,乱不得规矩。另外,坊主还说,柳公子心有鸿鹄,坊主自是任你高飞,但若柳公子飞得累了,平乐坊仍会等你回来,那时候,无论你年岁如何,坊主仍有能力将你捧为平乐坊头牌,让你此生之中,受人追捧追逐,光鲜亮丽。”

这话一落,柳襄瞳孔极为难得的一颤,便是妖异带笑的面色,此际都略微增了几分抑制不住的动容。

凤瑶转眸,将柳襄的反应全数收于眼底,并未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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