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瑾升往后的葬礼陈最通通以受伤为由拒绝出席,出殡那天,盛意怕陈最心情不好,特地推了所有的通告陪他。
临近年关,各大媒体的晚会多,她推了一个关注度很高的颁奖典礼,气得方汀可来病房探病的时候,说话都阴阳怪气的。
不知道是不是算准了,每次方汀可和徐舟野总是同时出现,但盛意细问二人是不是约好的,方汀可又否认,只说最近合作项目多,恰好碰上的概率很高。
工作上交接的事情多,高管们恨不得把会议室搬来。
有时本来讨论的好好的,也不知道陈最是故意秀还是怎么,会突然来一句:
“老婆,我想吃苹果。”
盛意放下手机,起身去给陈最削苹果,还切成小块,放到盘子里。
她的本意是大家一起吃,但陈少爷这人就喜欢吃独食,他一块也没分给其他人,要是他左手忙着看文件不方便,还会抬抬下巴,让盛意喂给他吃。
苹果吃完,他又会说:
“老婆,我想喝水,要加点蜂蜜。”
盛意又起身去给他冲蜂蜜水,试了温度后才举着杯子喂给他喝。
开会开了四个小时,陈最的嘴除了讲话,就是喝水吃东西,几乎没停过。
关键是,他还不考虑在场其他人。
要是方汀可阴阳怪气地来上一句:
“意意,我也想吃水果。”
盛意转头要去给她削,马上就会被陈最拉住手,拖到自己身边坐着:
“她的手又没断,她不需要。”
倒是徐舟野老老实实去洗了水果摆好盘放到方汀可身边,方汀可全当没看见,直到最后还是陈最和盛意把她的水果全部消灭掉。
终于在陈最要求盛意喂他吃晚饭的时候,方汀可忍不住了:
“宝贝儿,陈家要是请不起护工或者保姆,我来请。陈最才追你几天啊你就跟他和好了?能不能有点态度?”
陈最听了也很不爽,反呛:
“我手使不上力,她伺候我怎么了?我们夫妻恩爱,你羡慕吧?”
一副“你看我们感情这么好,你和徐舟野天天别扭什么呢”的欠揍模样。
见过两人分手时,陈最那副失魂落魄鬼样子的徐舟野清楚少爷到底是什么德行。
徐舟野淡定地看着电脑:
“他也就只能在这个时候表现表现自己的家庭地位了。”
果然,过不了几天,等到方汀可再去探病的时候,就看到了一直要让人伺候的陈少爷,右臂还打着石膏悬空,左手艰难地拿着热毛巾半蹲在地上擦盛意的小腿。
....原来这才是少爷真实家庭地位。
怪不得之前曝光的视频里,他跪得那么自然。
“脏死了。”盛意明明没化妆,嘴唇也红的明显,她说完还用脚踢了一下陈最的膝盖:“你记得刷牙。”
陈最蹲在地上,双眸带着笑,嘴唇同样得红。
“哪儿脏了,特干净。”他又低头亲了亲盛意的小腿,起身去洗手间洗两个人的贴身衣物。
方汀可瞬间明白两个人刚才是怎么腻歪的了。
门还大敞着呢,真以为躲在洗手间就不会被人发现吗?!
一个明星,一个病号,连这么点时间都忍不了?要是被人拍到了怎么办!
陈最这条狗,知不知道做危机公关很难得!!!
方汀可站在病房门口无语了好几秒,看到姗姗来迟的徐舟野,才忍下尴尬往里走:
“挺会玩儿啊,你俩。”
“.....”盛意立刻将拖鞋穿好,整理好裙摆,对着方汀可笑笑。
陈最心情好到爆,单手揉着盛意的内裤,看了眼跟在后面的徐舟野冷嗤了声:
“说得好像你们俩玩的多纯情似得。”
“....”
几人同时无言以对。
-
在医院休养的这一个月,陈最也没闲着,为徐舟野顺水推舟,直到方汀可大权在握。
年前的时候,方汀可又配合警方举证方曦源,终于解决这位后顾之忧。
彼时已经快到新年,北市天气依旧很冷,陈最拆了线就接上下了通告的盛意,乘坐私人飞机往江南飞。
青岩镇盛意有一年多没来了。
爆红的这几年她太忙,上回忌日,是让陈最找信得过的人来给爷爷奶奶扫墓的。
陈最下了飞机第一件事就是带她去墓园。
看着墓碑上两位老人慈祥的笑,盛意有些愧疚,忍不住掉了两滴眼泪。
陈最擦掉盛意的眼泪,将人揽在怀里,语气温柔:
“爷爷奶奶,以后我会对意意更好的,你们可以放心地把她交给我。”
盛意吸了吸鼻子,又觉得被他占了便宜:
“谁答应要跟你结婚了呀?”
陈最唔了声,挑眉说:“我刚才又没提结婚,既然你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想一想。”
盛意扭头过去不想理他:
“求婚都没有,你想什么呢?你做梦吧。”
“那我现在求,你答不答应啊?”陈最跟着她步伐下台阶,拉着她的手不松开。
“不,答,应!”
“那要怎么样才能答应?”
“戒指都没有,也没有下跪,最基本的套路都没。”盛意撇了撇嘴。
陈最立刻就地跪下来,直接从口袋里摸了之前那枚鸽子血套在盛意手上,仰头看她:
“你看,这不都有了吗?”
“......”这人真厉害,肯定盘算了很久。
戒指都随身带着。
“你真省钱,一枚戒指求两次婚,都不问我的意见直接就强行给我带上嗷。”
陈最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土:
“想要戒指还不容易,我现在就让人去拍,给你十个手指头都戴上。”
“不用了,纪念意义的东西,买一个就够了。”盛意赶紧拒绝,陈最不是嘴炮,他是真的会这么干,还会真的强迫她十个指头都戴上。
陈最歪着脑袋看她,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那就算你答应嫁我了。”
“哼。”盛意还是不回答他的话,脚步更快,石板台阶一级一级往下蹦。
陈最在她后面看着,他腿长,走着也能跟上。
等到盛意脚下突然被小石头滑了一下,踉跄了一步,陈最下意识伸出右手去抓她。
手上的伤口还没好透,一用力,他只觉得有些阵痛。
皱了下眉,陈最没说话,只是收回了右手,眼里还带着笑:
“你小心点儿,摔着了我还得背你回去。”
盛意后知后觉,才发现他发力的是右手。
她看陈最微微蹙着的眉,鼻尖一酸,到陈最左边牵住了他:
“疼了又不说。”
“你哭我扛不住。”陈最反握住她的手:“复健比这疼多了,没事。”
盛意沉默了半天,才问:
“你右手那两道疤,是不是方曦源弄得?”
陈最状似不耐地啧了声:“....没有的事儿,不是跟你说了,是和人赛摩托摔得吗,方曦源那个疯子乱说话,你也信。”
“不是方曦源说的,是我找刘叔问的。”盛意抬头看着他。
天空湛蓝,初春的阳光打在她脸上暖暖的。
陈最怔愣了几秒,轻咳了两声,脸有些红:
“他多嘴。”
那时盛意刚过十九,被方曦源下了药吓到,陈最小心翼翼护着,上下学几乎都亲自接送。
保镖已经截过几次方曦源的车,陈最本以为护得已经足够周全,还是让方曦源钻了舞蹈课的空子。
还好陈最到的快,没让他和盛意见上面。
陈最还是看到了方曦源透过玻璃窗偷窥盛意跳舞的猥琐又下流的笑。
陈最年轻气盛,刚和盛意好上,怎么能容忍得了一个如此下贱的角色惦记自己的女人,开车直接闯入方家,把方曦源打个半死。
最后被人拉开的时候,方曦源捡了地上瓷器碎片,直接往他手臂里扎了两次。
抢救及时,虽然都有些后遗症,没致残,两家选择息事宁人,继续合作。
陈最手上那两道疤就是这么来的。
“刘叔怎么跟你说的?”陈最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丢脸,和人打架,手还被重伤了:
“你别信他的,我可没打输啊,方曦源比我伤得重,我手还能用,他腿差点儿瘸了!”
盛意快要感动的眼泪再次流了回去:“陈最!你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
二十八岁的陈最和十九岁的陈最根本没什么区别。
还是像以前那样,遇见别的事儿都一副漫不经心无所谓的态度。
一旦她受欺负了,掉了两滴眼泪,他为她出气从来不看场合,仿佛自己的身体是铜墙铁壁。
“我二十八怎么了?”陈最听到盛意责怪的语气,更气了:“是比不上你们圈儿里十八九岁的小鲜肉。”
“什么时候领证啊?我觉得我的地位岌岌可危。”
“你下部戏合作的那个男演员,演你弟弟那个,是不是才刚满十八岁?啧,天天在你面前晃悠.,..听说还是你粉丝。”
他的幼稚仿佛有什么开关,她在场的时候总能准确触发,将成熟稳重统统丢到一边,把他变成陈三岁。
“闭嘴啊...”即便旁边没有人,盛意也觉得有些害臊。
她踮起脚,又拽了拽陈最的衣领,直接吻住他。
身体力行地让他闭嘴。
陈最呆愣了一会儿,才闭眼回吻。
急促的心跳和十六岁在山脚下第一眼看见盛意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