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映室的沙发不太大,陈最给盛意把睡衣穿好,瞟了眼,水迹到处都是,没法儿坐,只好把人放到厚软的地毯上。
“宝宝,我去给你倒杯水。”
刚才临时拿过来的水已经全部喝完,陈最神清气爽地开门出去。
回来的时候手上又多了盘水果。
盛意坐在地毯上放空,腿被折得疼,动哪里都觉得酸,索性蔫哒哒地垂着眼看着地上的旗袍碎片。
其实要是抛开其他的,陈最这个人,就还蛮有情调的。
送礼物,房间布置,老电影碟盘,水果都是她喜欢的,也很会布置。
但盛意心里门儿清,他之所以把环境弄的这么惬意,本质上还是为了让她配合,然后更舒服地搞她。
以前是。
后来忙了几年,两个人都没闲情弄这些。
现在也没变。
陈最又喂了几颗脆甜的葡萄给盛意,她吃了一会儿蹙眉推了推他的手:
“太甜了,不吃了。”
下个月又要进组了,她得控制一下体重。
陈最就见不得她不多点儿肉还要控糖控碳水,要是拿她有办法,演员这工作他绝对不会让她干了。
“刚才体力消耗大,多吃点没事儿。”心里这么想,嘴上又换了种说法。
陈最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看盛意眼睛还是水汽蒙蒙的,不假思索地扯了下唇:
“舒服吗?”
他就觉得自己挺行的,这句问的意思也很明显:求夸奖。
盛意没什么力气,后面两次几乎是被他逼着做的,不管感官怎么样。
她就是很气,违心地评价了一句:
“一般。”
“一般?”陈最音调直接高了一档,顿了两秒,他也反应过来盛意是故意气他。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突然凑过去把人抱到自己怀里:
“我看你现在也一般。”
他就这么说,也不想让盛意高兴。
总之今晚就算他餍足了,心里也不爽,就玩了件旗袍,其他的她也不乐意。
陈最让步挺大的,他好声好气求她说:
不捆你,捆我。
你捆我,行不?
盛意还是摇头,陈最就贼不爽。
“哦....”怀里的人根本没什么反应,盛意思绪飘飞,已经困得说不动话。
陈最摇了摇她,把人摇清醒了,故意凑近咬着她的耳垂说:
“宝贝儿,你还没原来在舞蹈室的时候够劲儿。”
盛意身体一颤,红着脸吸了口气,陈最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就把人抱起来,一起进浴室洗澡。
-
年关里也是休息的日子,盛意准备进组,通告和工作肉眼可见的少了,同时也是为了更好的陪陈最做康复训练。
有这个训练当借口,新年这一整个月,陈最几乎都要和盛意腻在一起。
那日子过得叫一个糜烂。
尤其是当两个人分开这么久又和好,陈最心里彻底没了顾忌,好像是要把这半年的日子都找补回来,比起刚开荤那时候玩的还要过火。
直到进组前,陈最还腻腻歪歪地不想放人走,最后决定亲自开车送盛意过去,还陪她在剧组又住了几天。
这部戏是电影剧本《晚风漪》,走武侠剧情,导演是获得过两次柏林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奖的卫恒,同时也担任该部电影的编剧。
盛意演的是女二号,一个红衣反派刺客,打戏多。
她以前有打戏功底,又是学过舞蹈的,形体很美,导演看过她刚出道的那部武打片,短短几场戏,灵气十足。
这本子陈最也审过,很完美,没什么感情对手戏,就是有个年轻的弟弟,小演员刚满十八岁,挺嫩的,还顶着“小宋敛”的名号出道,人气足。
陈最看完小演员照片还在感慨,现在连粉丝都玩起了养成系的宛宛类卿,他必须得亲自去剧组溜达一圈,告诉别人,盛意有主了。
网上粉丝对盛意屈居二番的事情还有些不平,陈最私下还问过盛意,要不要他帮忙帮她把番位给平了,盛意直接拒绝,让他别多管闲事。
“卫恒导演是很好的导演,你又不懂,别干扰人家创作。”
盛意说白了也不是冲着番位或者名气去的,演过戏的都知道,好导演可遇不可求,尤其是卫恒这种审美一流的,能挖掘出演员身上不一样的特质。
陈最被盛意“金屋藏娇”在剧组的酒店公寓窝了三天,到第四天徐舟野电话打爆了他才决定离开。
简直有点不理朝政的昏君的意思。
临走前,陈最也不在乎剧组人怎么说了,大大方方去片场等盛意下班。
盛意还没卸妆,穿着一身红衣戏服和陈最说话,让他等等她换衣服。
动作指导跟在盛意身后,冲她招招手:
“盛老师,有几个镜头拍得不好,导演让你回去重拍。”
陈最立刻就垮起个批脸,可以说是非常阴沉。
“要不....我去和导演请个假,明天再拍吧。”盛意握着陈最的手,有点歉意,但不多:
“想陪你吃个晚饭。”
陈最蹙着眉摇摇头,难得深明大义:“算了,补几个镜头又没多大功夫,其他工作人员也不容易。”
他跟在盛意身后一起过去。
拍摄场地还没撤,道具组又按照导演吩咐重新收拾了下布景。
戏中是灌木丛林,尖锐的灌木上还挂有倒刺,盛意要在这里和其他势力的人争夺一件古董,然后重伤。
为了凸显身材,戏服单薄,近景拍摄也没弄护具,垫子全部被撤掉。
刚才那场打戏盛意身上已经被倒刺挂出好几个扣子。
“我们想办法尽量还原你和其他势力争夺时的那种艰难,这几个近景最好有那种肌肉力量感,为了激发你的潜能,其他演员也一样,打斗时候尽量拳拳到肉。”
卫恒和动作指导比划了一下,拿出拳头打在他肩上的肌肉上:
“这里我要拉慢镜头,吊威亚出场时,身型绷紧,还得再板正一点。”
盛意愣了下,点头答应。
这场戏属于卫恒临时起意。
他拍戏习惯 一向如此,翻来覆去地倒带看,如果感觉不对,折腾剧组的演员陪他拍个几十遍,最后剪出自己想要的,这种情况发生过太多次了。
“表情不够。”
“动作错了,拳头方向打反了。”
“盛意,肌肉力量感,绷紧状态。”
卫恒反复又拍了十几次,停下来看回放,示意化妆师给盛意补妆。
化妆师先是擦掉盛意身上的烂叶子和泥土,等擦到关节和腰腹时,才看到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扣子,膝盖上的戏服颜色重,要仔细看才能看出来伤口斑驳。
皮下组织和衣服碎片凝成一层。
盛意咬牙,用酒精湿巾擦掉周边影响视觉效果的泥土,再次抬头开拍时,又恢复了戏中角色的状态。
圈内现在少有打戏厉害,又有舞蹈功底的刀马旦,先不说攻击,翻滚,格挡这一系列复杂的动作。
光是挥舞剑花,马踏飞燕这几个动作,她都私下请武术教练训练了好久。
肢体和表情管理早被她刻入肌肉记忆,如果不是身上的小伤口实在太痛,她又怎么会演得一次不如一次。
终于拍到第二十条,快日落时,卫恒找到了最好的那条:
“盛老师,可以休息了,辛苦。”
盛意从片场出来时还一直保持仪态,等到上了保姆车,车上只有陈最和沈宝珠两个人的时候,她才失去表情控制。
沈宝珠拿了两片见效很快的布洛芬给她吞下,又搬出医疗箱。
陈最在旁边皱着眉,想发作又什么都没说,最后还是蹲在盛意腿边用棉签一点一点地给盛意的伤口敷好了药。
这么一耽误,陈最也没没办法出去吃饭,就在保姆车上随便吃了点盒饭。
陈最就是一直没怎么说话,看他表情就知道,那是十分地不高兴了。
临走的时候,盛意单独去送陈最,有代拍拍到的是小情侣停车场的黑色库里南跟前抱着分不开。
实际上是盛意单方面在驾驶座车门旁边抱着陈最不撒手:
“别生气了,我下部戏是个很轻松的都市剧,能天天回家看你。”
陈最还端着架子,置若罔闻:
“反正疼得也不是我,有些伤口不及时处理,留疤的也不是我。”
他仰着头,也不想让盛意亲到,就靠着车门随便盛意蹭。
上部打戏伤筋动骨,陈最就不乐意,这事儿扯半天也扯不清楚,盛意干脆转移话题:
“《两小无猜》的宣传期快过了,过三四个月戏播完了我们就公开吧?”
陈最扯了扯唇,轻哼一声:“你别给我来这套。”
盛意踮着脚飞快地往他下巴上亲了一下,还想往他左右边脸各亲一下,又被陈最躲开。
她只好亲了亲陈最的喉结,又亲了亲他的脖子。
亲得陈最眼神一黯,掰着她的脸急不可耐地深吻了一会儿,气息也变沉:
“你这么撩我又想找治呢啊?”
“....别生气了呗。”盛意嘴唇亮晶晶得:“下次见面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我也不想我们这样分开呀。”
陈少爷在得到这种待遇后总是空前的好说话,他捏了捏她的脸,装作很凶得说:
“你想得倒挺美,想憋疯我?”
“....”盛意彻底没话说了。
陈最整理着盛意凌乱的头发,叹了口气说:
“也不是不让你拍戏,你是不是得好好儿注意自己的身体?磕着了碰着了,你以为就你疼?”
他没继续往下说,肉麻的话说那么几次就够了,再多的不是上床他也讲不出口。
快要分别,再摆谱他还是舍不得,亲了亲盛意的脸,他才驱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