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巅峰叙述的苏临,已经并不是仅掌握五感的人类了。
这肉体所能发挥的物理属性,都将通过词缀发挥到极致!
这具身体天生套上的枷锁,在叙述之下粉碎于无,膝跳反应、缩手反应,这些“高级”的生理活动并不会出现在苏临身上,就连呼吸这种最底层的必要活动,都只能在词缀的允许下方可运行。
操控这具身体的不是什么反应速度,而是早就设定好的程序,而这个程序也不是计算机那般靠电流信息在元件之间来回窜动方能输出的步骤,它的叙述早在战斗没发生前,在苏临“写”下的瞬间就已完成!
绝不会有多余的注意力支出——因为所有的动作都绝对精准。
绝不会生物习惯导致的失误——因为肉身最高的控制者不再是大脑,而是真正的灵魂意识。
苏临看到了一个对白泡泡:【伊伊呀呀呀!
】
这是某个动作怪异的天魔试图用诡异尖锐的喊叫来进行气势上的压倒,旁侧的天魔甩出令人眼花缭乱的刀花,妄图破坏苏临的架势,逼使其露出破绽。
苏临的身体进行了幅度最小,优势最大的移动,避开了可避开的,挡住了可挡住的,以最小的活动完成了最大的防守,从而节约出了比敌人多余的近一秒的反击时间。
左手横扫,正在尖叫的天魔上半个脑袋被削掉。
右手顺着敌人的刀身滑动,在刀身发力最薄弱点轻轻一振,摆脱控制后顺势乡向下一插,锋利的剑尖刺入攻击下路的天魔的嵴椎骨节之间。
再横扫,砍掉脑袋。
右侧踢,踹断颈椎。
四个天魔在与苏临交手的2.3秒内完成了新一次的轮回。
又有几个天魔沉默地上场,他们踏着宫墙腾空而起,在狭窄的屋檐上飞速狂奔,面前袭来的几人身形交错如鬼魅,默契的配合令人视线飘逸,无法捕捉到对方的攻击意图。
苏临开始奔跑,双方在错身的瞬间同时出招,一方是扑朔迷离如邪魅般的剑招,一方只出一刀,苏临进入了迷阵般的人群,身影在错乱的剑客中若隐若现,接连不断的金铁交击声叠成一片,等到苏临穿越人群,已将他们尽数斩杀。
没有华丽的全部枭首,也没有花里胡哨的肢解,所有的杀戮步骤都是最简单最高效的,能一下丧失战斗力绝不用两下,割开喉咙就能阻止对方的刀刃伤害到自己,就绝不把对方脑袋整个砍下来。
如果这场景有能看清的旁观者,就会疑惑为何剑法出神入化的一方没有砍伤敌人,反倒是那出剑朴实无华,仿佛胡乱挥舞的人将对手全数斩杀。
“不玩了!我不想重头再来了!”天魔中有人大喊,随后转身飞也似地逃走,其余天魔迟疑了片刻,也不再犹豫,飞檐走壁各显神通,以自己认为逃生成功率最大的办法逃跑。
很快,站在苏临面前的,仅剩下那面带微笑的青年天魔。
“厉害厉害,这身功夫凡人练不出,阁下已是出世之人了。”青年天魔微笑着鼓掌,仿佛由衷对苏临的功夫感到钦佩。
苏临双手一振,将双手健身的血迹甩净:“我们谈谈吧。”
他知道,死亡对对方并不是威胁,反而是一种解脱,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天魔中的圣人,是甘愿放弃极乐,自沉苦海拯救苍生的活菩萨。
杀对方很简单,但杀了毫无意义,即便他现在立刻杀了对方,也只是让对回到另一个世界,只要对方自杀,立刻就能回来。
而想要和域外天魔正常沟通,用人类的价值观是行不通的,必须用天魔们认可的价值观,给他们想要的。
而且此时正值用人之际,想要击溃东瀛,必须有足够多愿意与东瀛修仙者开战的修士,而大夏的修士虽然不少,但愿意为国而战的几乎没有,毕竟修士只求飞升,并无国家观念,为国家拼命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脑子没进屎是打死都不肯干的。
但域外天魔不同,天魔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杀人。
域外天魔不但修炼速度极快,死了还能立刻投胎转世,转世后短短数年,就能恢复道行修为,并且他们除了杀戮别无所求,简直没有比他们更优秀的修仙战士了。
若是能给此人一个理想的屠杀方案,那结成可靠的同盟亦未尝不可。
“我可以给你想个办法,让你能更快更高效率的杀人,皇帝这边就算了吧。”苏临说。
青年天魔睁大双眼,满脸的不敢置信,他低下头,似是在沉思。
半晌,他又抬起头:“行啊,你说吧。”
“现在没时间,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办,我们找个都有空的时间,约个地方好好聊聊吧。”
青年天魔默默点了点头,看向苏临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玩味。
“我叫陆杀,想要找我很容易,应该有很多人知道我。”陆杀说。
苏临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转身走进陆竹雨的轿子里,将弓箭和剑匣背好,朝着皇宫走去。
……
……
朝堂之上,群臣七嘴八舌讨论着,争吵者大多是严党之人,而莫良生和御史大夫,以及督察府一派的人,一个个都眼观鼻鼻观口,像被割了舌头般,捧着玉笏站在原地。
严党一派也已然不将这群人放在眼里,他们此刻争吵,只是为了吵出一个合适的分蛋糕的方案,内容无非是谁的人管理谁的地,地方官的调配应该怎样才合理。
朱民本紧抿双唇,坐在龙椅上,静静看着这群逆臣喧哗,丝毫没有出言阻止的意思,他的沉默被丞相严国光视作妥协与放弃,身为严党的主心骨,他强忍着内心膨胀的骄傲,低垂眉眼,竭力摆出恭顺的姿态。
但朱民本只是在等待,等待陆竹雨允诺他的惊天之变。
“众爱卿。”朱民本开口了。
但下面争吵的群臣完全没有听见。
“众爱卿!”朱民本再次开口,这回有些臣子听见了。
“众爱卿!
”
这回,都安静了,所有人侧目看向最高处的皇帝,露出疑惑的表情——现在明明已经没有你这个皇帝该做的事了呀,你叫什么?你想看的奏报都给你看了,你又拿不出办法,还想怎样?
“众爱卿,朝臣之中,卖国投敌,与东瀛私通的人,可真不少啊。”朱民本用疲惫的嗓音徐徐开口,神情却有些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