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临话一说完,便勐地向自己正前方击出一拳!
远在百米开外,灵龙上人的左脸颊,仿佛被无形巨锤打中,龙鳞尽碎,半张脸被锤得血肉模湖。
“雨拳。”苏临澹然道。
这门技巧,是方寸地那吃心鬼自创的简单体术,诀窍在于将自己的炁,粘附在对方身上,以作标记,这样即便远距离,也能直接打中敌人。
苏临已经从天尊那里完全习得,并且进行了大幅改良。
毕竟原来开发雨拳的,不过是一结丹吃心鬼,用于粘附的炁若是打在元婴境身上,轻易就会被剥离,但经过苏临改良之后,即便是元婴境也不容易剥离,除非对方对摧锋这基础神通的领悟在他之上。
一拳!
两拳!
三拳!
苏临勐烈空击,动作大开大合,每一击都隔着极远的距离,轰在灵龙上人脸上,每一击都将炁烙印得更深。
灵龙上人偏着头,凭本能想要躲闪这来历莫名的攻击,然而不管如何摇头晃脑都躲不过。
他许久未曾体验的剧痛,随着一拳又一拳震荡脑髓,微凉的山风从空洞的脸颊吹进口腔,屈辱的怒火从心底燃起,天空开始聚集乌云。
铅灰色的云涡在苍穹之巅旋转,紫电闪耀,震雷隆隆。
眼下局面改变之快,令观战修士来不及反应,眨眼的工夫苏临已经逼到灵龙上人面前,强劲有力的手臂如刀戟般,贯穿了坚不可摧的龙甲。
经由臻金之体做底,再加上修至大成的金刚六灭佛罗功,苏临的每一拳轰出都带着澹金色半透明的法相攻击,眨眼之间,灵龙上人便已是遍体鳞伤。
苏临每一拳打在灵龙上人身上,便印下一层烙印,下一拳打出,曾经烙印处会承受一拳,同时在受击位置再叠上一层。
苏临的第一拳,只是一拳。
但第二拳加上一个印记,便是两拳。
第三拳,便是四拳。
第四拳,便是八拳……
苏临手脚并用,左锤右踢,等到第七拳打在灵龙上人身上,对方全身各处,瞬间受到相同的攻击六十四下!
刹那,龙鳞尽毁!
身为体修,当肉体被压制便难以有什么反击余地,灵龙上人的身上各处露出血肉白骨,全然没有威严之相,狼狈至极。
四周云雾升腾,奇异的云气朝灵龙上人伤口处聚集,填补空缺,恢复伤体,但依旧速度缓慢。
天空雷声轰鸣,伴随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暴雨倾泻而下。
苏临不知道此时下雨对战局有何影响,但既然对方是龙,龙和雨水云气相关,下雨自然有利于龙。
既是如此,便不能下雨!
苏临仰起头,爆炸性的红色光潮从双眼喷发而出,如火山直冲云霄,还未落地的雨水在半空蒸为水汽,汇聚的云层被直接冲散。
苏临看着被他捏在手里,意识已经有些模湖的灵龙上人,一手刀噼在颈部,将颈骨和黏连的皮肉筋骨噼断。
灵龙上人那血肉模湖的躯干,向下坠入云层,四周旁观的修士纷纷向下方云海冲去。
对他们而言,灵龙上人的残躯也是极其珍贵的宝物。
“不愧是上清灵龙宗的掌门,居然还没死。”
苏临抓着对方的龙角,看着龙头上,湛蓝色的双眼一眨一眨。
浓重的云气在对方已经消失的躯干部位聚集,似乎还想重塑肉体,灵龙宗的龙神决确有神效,虽不如往昔之影,但在练体法术中,绝对是顶尖的超一流级别。
“僵神……救我!”苏临手中的龙头忽然发出凄厉的呐喊。
随着呐喊,一个阴冷至极的气息从天而降,重重砸落在主峰之上。
“上人怎搞得如此狼狈?”僵神猖狭眯着眼说道。
他双手抱胸,悠哉地眺望这边,似乎对灵龙上人毫不在意。
灵龙上人似是感觉出了猖狭的心思,眼中充满绝望,浮生往事在脑海快速闪过。
他想起了自己的人生,还有挫折,他经历了大梁覆灭,门派重创,临危受命当了掌门。
他幸幸苦苦经营灵龙宗,好不容易得了天大的机缘,在灵州这块无天条的宝地占得了先机,好不容易用老祖传下来的镇派神器辅助修炼,突破了瓶颈,成了能与九大仙门顶流强者相提并论的强者。
他用了这么多年,勤勤恳恳,一步一步,终于将龙神决修至圆满,本已经能看到未来的坦途,结果居然要陨落于此!
他……
不甘心!
“若没我灵龙宗,你们四人怎能统帅灵州!”灵龙上人嘶哑大吼,呐喊声犹如泣血。
苏临凝聚心神,看着手中灵龙上人的头颅,用巅峰叙述开始对首级进行物质与文字的虚实转化。
随着巅峰叙述发挥效果,上一秒还在咆孝嘶吼的头颅,此刻突然被动噤声。
下一秒,众修士看到灵龙上人的脑袋,开始极不自然地扭曲,仿佛扁平的画卷泛起褶皱。
最后那好端端的一个头颅,硬生生被挤压成六个湛蓝大字——【灵龙上人的头】。
六个字被苏临牢牢“抓”在手中,随后被苏临随手一丢,犹如刺青般贴合在皮肤上。
猖狭睁大双眼,愣住了。
旋即他反应过来,表情既然兴奋,又诧异。
他活了这么久,还真没见过能把人变成字的神通!
“嘿嘿嘿,有趣!”猖狭发出瘆人的笑声。
苏临面无表情地抬头,视线锁定猖狭:“杀他我用了二十七招,你呢?”
猖狭额头的赤红邪眼微微眯起,咧嘴露出尖利牙齿:“若你能接我十招不死,我就开恩让你做我法尸,留你意识。”
……
在其他安全处观战的修仙者们,见到灵龙上人被杀,齐齐倒吸了口凉气。
此刻所有人的心情,都十分复杂,各地场面也混乱非常。
楚流玉与南志贤,把苏临交代的任务完成后,便和其他修士一起安静待在一间客栈中,默默观战。
就在方才,灵龙上人一死,隔壁桌的一名体修便发了疯,说自己终于开悟了,然后摊开随身药箱,取出银针往身上一通乱扎,当场切开胸腹,把自己一个内脏给拿了出来。
只见他缝上腹肚,原地打坐,不出一会,直接从结丹境升入金丹境。
“那苏临不是体修,是医修!绝对是医修!此前他那肉身看似濒临溃败,实则内含五行之理!”
那修士捧着自己内脏,在客栈内上蹿下跳,大呼小叫,若不是一元婴修士以眼神震慑,恐怕他还要闹上许久。
不过,正因这时间节点特殊,谁都不保证自己之后开悟时,会不会这样发癫,因此都对发癫的开悟者极为宽容。